第072章巧辯，錯信謠言

當真是窮山惡水出刁民，這山野村婦可真是不要臉的很，連自己做過的事情都不認。林慧心內心氣憤難當，表面上卻要裝著十分平靜。

在這件事情上，她不能過多的發言，否則旁人瞧她對這事兒這麼上心，定會疑心她對衛諺有什麼？她是心悅衛諺，衛諺也心悅她。且不說衛諺現在有了妻子，縱使他還未娶妻，她們兩情相悅的事情，也不能被他人知道。

因為衛諺的身份擺在那裏，雖然他是個秀才，可是這世上的秀才多如牛毛。若他功成名就，她們兩情相悅的事情被旁人知道，旁人自會說她們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若是他永遠只是一個窮秀才，那旁人便會說他們是私相授受、私定終身。所以她不能多說，只能讓珠翠兒去說。

林慧心一直以來都是個聰明人，她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所以她只會和功成名就的衛諺在一起，而不會跟一文不名的窮秀才在一起。

「你說你沒做過便沒做過了？」珠翠揚著眉拔高了聲音。

這胖女人當真是臉皮厚，說起謊來，這眼皮都不帶眨的。

凌霄笑了，反問道：「你說我做過，我便做過了嗎？」

「我聽人說了，就是因為你使了那陰損招數，衛秀才被你父兄逼迫著不得不娶了你。」珠翠再次強調。

「你也說了，你是聽人說的，並非親眼所見。這眼見為實耳聽為虛，這個道理，你難道也不懂？」凌霄說完看著珠翠，接著又拂了拂額前的碎發道：「也是，你一個小丫頭，自然是不懂這些大道理的。」她說完，還用眼尾掃了珠翠一眼。

珠翠快要被氣炸了，這個粗鄙的胖女人竟然敢瞧不起她。她是丫頭怎麼了？那她也是縣令之女的大丫頭，比她這個山野村婦的身份高多了。說她不懂大道理，她懂的大道理多了去了！

這珠翠很顯然是當林慧心的大丫頭，當久了，被別的下人奉承多了，忘記了自己的身份。要知道，在這個世上，奴籍可比常人的身份低了好幾等。沒有主家的允許，不能自行婚配，還可被主家隨意發賣。

眾人一聽，看凌霄的眼神又變了變，難不成，這林小姐丫頭所說的並不是真的。畢竟，她也只是聽人說的，並非親眼所見。

珠翠大聲道：「我雖非親眼所見，但是以衛秀才那樣的才貌，若不是你使了陰損招數又怎麼會娶你？」

衛秀才才貌出眾，若非她使那陰損招數，才不會看上她！

「你的意思是我很醜？與我家相公不般配是嗎？」凌霄不急不氣，鎮定自若，緩緩說道，無半點心虛的神色。以前的林初柳可能是不好看，也當的起一個醜字，可是現在的她可不醜。

有人歪著脖子，看了看凌霄的臉，然後微微搖頭。要說，這衛夫人絕對是不醜的，而且還有幾分顏色呢！

見她如此鎮定，眾人便越覺得她是因為沒做過哪些事情，所以才能如此鎮定坦蕩。有些鄙夷的看過凌霄的人，有些不好意思面對她了。

「你自然……」珠翠看著凌霄那白皙圓潤的臉，那個醜字終究是沒能說出來。

她雖然聽人說，這衛秀才娶的妻子，是個又醜又肥之人。可眼前這個，也只是有些微胖而已，長得並不醜。

「姨姨好看，你壞。」靈靈撅著小嘴兒，一手抱著娃娃，一手指著珠翠說道。

被嚴府小小姐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前說壞，珠翠隻覺得臊得慌，抬著頭瞧著靈靈道：「靈兒小姐奴婢不壞，壞的是她，她才是壞人。」

她只是想揭穿這女人的真面目，讓大家不要被這個女人給矇騙了而已。

「就你壞，壞人。」靈靈生氣了，大聲的沖珠翠喊道。

她姨姨可好了，從壞人手裏救了她，還給了她兔兔，她不允許別人說姨姨壞。

「靈兒……」嚴夫人皺著眉，輕聲呵斥大喊大叫的小女兒。

「哼……」靈兒被嚴夫人呵斥後，垂下了頭，委屈的扯著長耳兔的耳朵。

今日是靈靈的生辰，這本是該慶賀的日子，凌霄不想靈靈這生辰過得不開心，便想儘快擺脫珠翠的糾纏。

「珠翠姑娘，今日是靈兒小姐的壽辰，還是不要為了我的事兒，弄得靈兒小姐不高興了。而且你一直揪著我的事兒問，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我身上，倒顯得我喧賓奪主了。你若真對我和我相公的事情這般上心，等靈兒小姐生辰過了之後再來找我便是。」

經過她和珠翠的一番對話，這花廳裡的人雖沒有全然相信自己的話，但卻也同樣沒有相信珠翠的話。

聞言，嚴老夫人有些不悅的斜了珠翠一眼，覺得自家孫女兒這好好的生辰宴，被這個不懂規矩的丫頭給弄得不愉快了。

感受到嚴老夫人不悅的眼神，珠翠隻覺得又氣又委屈，這女人這麼說，搞得好像是她攪和了靈兒小姐的生辰宴一般。

林慧心萬萬沒有想到，這個粗鄙的山野村婦竟然如此能言善辯。三言兩語，便讓眾人不相信珠翠兒說的那事兒了，還讓嚴老夫人怨上了珠翠。

珠翠氣不過咬了咬牙道：「奴婢並不想弄得靈兒小姐不高興，只是不想讓你這惡毒婦人矇騙了大家而已。」

她今日就要揭了這女人的老底，讓她被眾人唾棄，為小姐報仇。

「哎！」凌霄嘆了一口氣，抬眼冷冷的瞧著珠翠道：「珠翠姑娘，你再如此汙衊我，我可要生氣了。你聽了旁人所說，便認定是我使了那下作的陰損招數，讓我相公再我父兄的逼迫下不得不娶了我。我相公衛諺也是有功名在身之人，我父兄不過是無權無勢的普通獵戶而已。若他當真被我父兄逼迫，又為何不去報官？」

珠翠有些激動的道：「那因為你設計讓衛秀才看了你的身子，說衛秀才毀了你的清白，你父兄要他負責，就算他報官也無用。」

「我傻嗎？用自己的清白去設計別人？再說了，若我相公當真是被我設計？自然是會對我厭惡萬分，我為何要費盡心機嫁給一個對我厭惡之人？」她是不傻的，傻的是原來的林初柳。

眾人一聽，覺得凌霄說的十分有道理。這女兒家的清白何其重要，若是被毀，除了嫁給毀了她清白之人，便無人會娶。而且她瞧著也不笨，實在犯不著賠上清白，嫁給一個厭惡自己的人。

珠翠被問傻了，下意識的直接脫口而出：「我怎麼知道。」

「是了，因為這道理說不通，所以你也不知道。我不傻，我夫君衛諺能得縣令大人欣賞自然也是不傻的。若我真的做了那樣的事情，他大可在成親之後找個理由休了我。可我們成親已經半年多了，我依舊是衛諺之妻。這世間以訛傳訛的謠言太多了，所以姑娘切莫因為偏見，輕信了那些不實的謠言。」說完這些話，凌霄都開始佩服自己了。

她並不想說謊，但是也不想讓自己難堪。

聽凌霄這麼說，林慧心都差點兒開始懷疑，珠翠打聽來的消息是假的了。畢竟，衛諺成親之後，她也只是在他擺攤兒的時候，在街上見過他幾次。因為是眾目睽睽之下，她們也沒有過多的接觸。為了不被別人看出端倪，她也只是在挑字畫時，偶爾沖著他露出幾個傷情的眼神而已。

而他，也只是無奈搖頭，欲言又止，未曾與她提過他突然娶親的原因。而且正如這粗鄙婦人所說，衛諺若是厭惡她不喜歡她，為何還不休了她？林慧心開始懷疑衛諺對她的感情了。

「我……」珠翠還想說些什麼。

林慧心沉著臉冷聲斥道：「還不閉嘴，你這丫頭當真是越來越沒規矩了，這兒也是你能講那些市井謠言的地方嗎？」

現在所有的人，都信了凌霄的話，認為珠翠錯信了謠言。嚴老夫人明顯因為珠翠而不高興了，她這個做主子的若不加以斥責，反倒是她約束不了下人，管教無方了。

「奴、奴婢知錯了。」珠翠屈了屈膝，委屈的垂下了頭。

明明是小姐讓她說的，如今卻又來斥責她。這滿廳的人，如今也都覺得她是聽信了謠言，沒有規矩之人，她現在可真是裏外不是人。

就這樣，這事兒便算揭了過去，眾人在花廳裡又說了兩刻鐘的話，便移到了擺了宴席的小花園兒。大家吃著酒菜，賞著這滿園春色倒也愜意。

席間，嚴老夫人親自給凌霄敬了酒，感謝她救了靈靈。那嚴夫人雖然也說了兩句感謝的話，但是卻並未給凌霄敬酒。有幾個聽了珠翠的話，誤會了凌霄的小姐們，也來給凌霄敬了酒。

凌霄雖然會喝酒，但是這麼被人輪著敬了幾杯酒之後，她這臉上便染上了紅霞，眼中也有了迷離之色。

酒席吃完之後，嚴府請來的戲班子，就在園子裏搭好的戲枱子上，咿咿呀呀的唱起戲來。

凌霄對這個不感興趣，看了一出後便對嚴老夫人說天色不早了，她該回去了。嚴老夫人挽留了她一下，見她執意要走，便讓綠珠送了她出府。她走的時候，正好靈靈因為犯困睡著了，不然她還不一定能走得了。

凌霄出了嚴府，便直接去了悅來酒樓。雲旗上次說讓她五日之後來拿兔子，今日正好是第五日，她想去看看那兔子到了沒？凌霄快到悅來酒樓時，隻覺得這臉越來越熱了，頭也有些暈乎乎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