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6章傳說中的修羅場

因為覺得丟臉，凌霄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這氣氛一度十分尷尬。

不過心裡素質過硬的她，還是打破了尷尬：「對了，蘇老爺子可喜歡吃這魚丸？若是喜歡，我下次到鎮上來時，也往府上送些。」

蘇獻點著頭道：「如此鮮美的吃食怎麼會不喜歡？但是老夫也不好意思白要，你賣給悅來酒樓多少錢一斤？我便出多少錢買。」

說實話，這樣沒有半點腥味兒的魚丸，他還真想送些去帝都給那位好友嘗嘗。只是可惜，這魚丸不能九放。

人家做這魚丸既然是為賺錢的，他也不能白要人家的，讓人家吃虧不是。

「若是您要給我錢，那我可不敢給您府上送了。」這蘇瑾幫了她，而且他還與衛諺是好友，她也拿蘇瑾當朋友，怎麼好意思收這蘇老爺子的錢。

日後，這魚丸在悅來酒樓售賣，那火爆程度絕對不會低於那蜜汁烤兔，想要吃上魚丸怕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兒了。蘇獻素來是個怕麻煩的，捋著山羊鬍笑著道：「得，為了日後還能吃上這魚丸，也隻得讓你白送了。」

但凡有人白送東西都會給他一種獻殷勤的感覺，但是到林丫頭這兒他就沒這個感覺了。可能是她的眼神太過純粹，並未有要從他這裡或者蘇家得到些什麼的想法。

「我還要去找我婆婆便先行告辭。」凌霄勾唇露著兩個可愛的酒窩對二人說道。

蘇獻點著頭道：「去吧！有空到我府上來做客。」

「若得了空，定會前去。」凌霄也不客氣的說道。

聽聞這當代大儒，皇帝曾經的老師，竟然邀請凌霄去家中做客，這酒樓裡的人都紛紛猜測她與蘇家的關係。

王掌櫃不由咂舌，乖乖，這蘇老爺竟然邀請林姑娘去家中做客？看來她與蘇家的交情不淺呢！要知道，這好些從安寧縣城還有錦州城來的權貴，都沒能進得了這蘇家大門呢！看來，這林姑娘也並非凡人啊！

「兩位姑娘裡面請。」來福將一個帶著面紗，穿戴富貴，還由丫頭扶著的小姐迎進了酒樓。

這小姐不是別人，正是要來與衛諺私下見面的林慧心，那丫頭則是珠翠。

「小姐……」珠翠一踏進酒樓就瞧見了凌霄，便忙扯了扯自家小姐的袖子，嘴朝凌霄所在的位置努了努。

她們家小姐今日約衛公子在此處見面，這惡婆娘怎麼會在此處？難不成她知道了？若是這惡婆娘知道了，那她可得趕緊帶著小姐走，不然她若是撒起潑來，怕是會壞了小姐名聲。

林慧心望了過去，隨即這眼中便放起了亮光，小聲道：「是蘇公子。」

她並未看到凌霄，而是看到了發光發亮的蘇瑾。她本事來見衛諺的，沒想到卻遇到了這蘇公子，看來她們真的是有緣。

前兩天，林慧心她娘帶著她去拜訪了蘇夫人，她們雖然沒見著蘇老爺，但是卻在後花園遇到了蘇瑾。出於禮貌，蘇瑾給二人打了招呼說了兩句話，然後林慧心便一下子，被這家世過人，才貌過人，英俊文雅的帝師之子給吸引住了。

雖然這蘇瑾並未如仕，只有個秀才的功名，但是以他的家世和才學，只要一參加科考勢必高中，前途必定無可限量，封侯拜相也是早晚的事兒。雖然衛諺也是個秀才，這才學也十分過人，但是跟這蘇瑾比起來，他就是地上的草雞，這蘇瑾則是盤旋於天際的鳳凰，根本沒有可比性。

如今這鳳凰就在面前，林慧心自然便忘記了那個還在等她的草雞。

「蘇公子。」帶著面紗的林慧心，滿心歡喜的朝蘇瑾走了過去。如同情竇初開的少女，當然她現在本就是少女，只不過不是情竇初開而已。

聽到有些耳熟的聲音，凌霄扭頭望去，一眼便認出了林慧心來。雖然她帶著面紗，但是光看她的眼睛，凌霄便能認出她來，更何況她身邊的丫頭又沒換。

聽見有人喚他，蘇瑾尋聲看去，便看見一個帶著面紗的女子朝自己走來，他遲疑了一下道：「林小姐。」

林慧心見他認出了自己，摸著臉上的面紗，垂下眼瞼遮住自己眼中的歡喜之色道：「蘇公子眼力，小女子帶著面紗，都能將小女子認出。」

若非觀察入微，這蘇公子又怎麼認出她來，看來，並非她一人有意。

蘇瑾道：「我素來對聲音比較敏感，再加上才見過林小姐不久，便聽出來了。」

說實話，這林慧心長什麼樣子？他還真沒怎麼注意瞧過。

珠翠見凌霄並未撒潑，便想可能是她擔心過頭了，不過她還是小聲的在自家小姐耳邊提醒，衛公子家那惡婆娘也在。

林慧心這才注意到凌霄，當下便微微蹙眉。這粗鄙婦人怎麼會在此處？衛諺自然是不會帶著這粗鄙婦人來見她的，如今這粗鄙婦人在此，卻不見衛諺的身影，難不成他並沒有來？不過，如今他沒來正合她意。

「瑾兒這姑娘是……」蘇獻沒見過林慧心便看著自家兒子問道。

蘇瑾道：「父親，這是林縣令之女林……小姐。」

他本想說出林慧心的名字，但是記不得了，便如此介紹。

蘇帝師？林慧心連忙扯下臉上的面紗，將雙手疊放在腰側，朝蘇獻福了福道：「小女子林慧心見過蘇老爺。」

這可是皇帝的老師，她未來的公公，她可得給他留下個好印象才是。

蘇獻點了點頭受了她的禮。

接下來，便是十分尷尬的沉默。

蘇獻和蘇瑾都在等著林慧心打完招呼之後離開，可是她卻一動也不動。

凌霄瞧見林慧心總是含羞帶怯的偷瞄蘇瑾，還暗送秋波，便想，衛諺估摸著是要失戀了。自己喜歡的姑娘喜歡上了自己的好友，她要是衛諺她得哭。

「蘇老爺與蘇公子怎麼回在此處？」林慧心這是典型的沒話找話說。

既然人家都問了，蘇瑾也不好意思回答，而且他的家教也不允許他不會答。

「我與父親出來逛逛，走累了便到這酒樓歇歇、喝喝茶。」他們本來只是單純的想來這悅來酒樓喝喝茶，吃些茶點的，沒有想到會遇到林初柳。

「好巧，」林慧心面上泛紅，雙眼冒星星的看了蘇瑾一眼，低著頭道：「我也是在家中待著有些悶，便出來逛逛，走累了想進來喝喝茶、歇歇，沒想到卻遇到了你們。」

「那你們還真是有緣呢！」凌霄把林慧心想要表達的潛台詞說了出來。

凌霄這話，說的正對林慧心的心，她低著頭嬌羞的嬌嗔道：「這位姐姐真會說笑。」

聞言，蘇瑾微微擰眉，心中有些不快，他與這縣令家的小姐才無緣分。

姐姐？凌霄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在這林慧心的眼裡她可是個粗鄙的山野村婦，現在她竟然叫自己姐姐？看來她這是沾了蘇瑾的光呢！

她原本以為，這林慧心與衛諺是兩情相悅、情比金堅，如今看來也不過如此嗎？這林慧心變心可變得真快，枉衛諺還把她當做硃砂痣白月光。她曾經在衛諺的房間之中，無意間，偷偷的，看到過林慧心的畫像。不過衛諺給她畫的畫像也是加了美顏和濾鏡的，畫得比她本人還要漂亮。

樓上的衛諺靜靜的看著樓下的這一幕，他本想出來瞧瞧這慧心小姐來了沒有，沒有想到卻會看到這傷人的一幕。林慧心那泛紅的臉，冒著星星的眼睛，含羞帶怯的眼神，都是他曾經看到過的。如今只不過是換了對象而已。以前是他，現在是蘇兄而已。

看到這樣的場景，他本應該傷心難過覺得自己被背叛了才是，可是他的心靜無波瀾，反而有一股，鬆了一口氣的感覺。看來，他對林慧心的感情也不過如此。

來福見樓上蘭居的客人站在外面，便揚聲問道：「客官等的人可是來了？要點菜了嗎？」

凌霄鬼使神差的往樓上看了一眼，當看到衛諺時，她直接脫口而出，說出了兩個極其不雅的詞來：「我靠。」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修羅場，看衛諺看樣子，估摸站著是看了一會兒了。他應該也看到他喜歡的人，對著他的好友送秋波了。等等……這原本應該在書齋抄書的衛諺卻出現在了悅來酒樓，而且聽來福的話，他還是在雅間等人。正好，這林慧心也出現在了悅來酒樓，還神神秘秘的帶了個沒有什麼卵用的面紗。這裡頭絕對有姦情，如果她沒猜錯，衛諺等的人應該就是林慧心。

不知道為何？凌霄心裡升起了一股怒氣來。是了，相公背著自己與老情人私會，她沒有怒氣才不正常呢！不、不對，她和衛諺的婚姻本就不正常的，她有怒氣才叫做不正常。

見凌霄瞧見他了，衛諺面露尷尬之色，有一種與人私會被妻子抓包了的感覺，心中還升起了一股愧疚之感。

見凌霄看著樓上，還吐出了自己聽不懂的辭彙，蘇瑾便也抬頭朝樓上看了去。

「衛賢弟你怎麼也在此處？」蘇瑾揚聲問道。這衛賢弟也在悅來酒樓，卻未跟這林初柳在一起，實在是好生奇怪，看樣子他們並非一起來的。

聽見蘇瑾叫衛賢弟，林慧心便升起一股股不好的預感，她抬頭一看，果不其然便看到了衛諺。他竟然來了？林慧心微微蹙蹙眉，不行，她絕對不能讓蘇公子知道，她是來見衛諺的，更不能讓蘇公子知道她和衛諺的關係不一般。

衛諺呼出一口濁氣，硬著頭皮下樓，道：「約了同窗在此處見面，不過同窗還未來。」

他自始至終，都沒有看林慧心一眼，裝著與她不熟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