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你不用管了，反正和你也無關！以後我還是你姐，咱們盡量保持距離吧！」程英說。

我獃獃地看著她，覺得嗓子裏好像堵了一團棉花，特別難受。

她走到門口了又轉頭看我一眼，笑著說：「小翠雖然嘴壞了一些，有時候一根筋，可是心不壞，以後你們好好過日子！」

好好過日子？我心想，還怎麼好好過日子，她都懷了別人的孩子了！

我苦笑，什麼都沒有說。

「這些東西幫我清理出來，放到路邊的大坑裏！」程英整理了一下頭髮，又拽了拽衣襟，這才邁著大步走出去。

她走得很快，我只是恍了一下神，就看不到她的影子了。

機井房裏的東西都清理出來了，我看電錶外面罩的塑料布有點兒磨損，所以在附近找到了一個厚實一點兒的膠袋重新把它包好。

雖然幹了這些活，程英也一定會知道，可我卻是心甘情願的。

如果說這個村子只有一個理由讓我留下來，那只能是程英了。

她剛才沒有說一定保持距離，而是盡量！她沒有把話說死，那就是說，我可能還會有機會和她親近。想到這兒，我覺得心裏美滋滋，一邊鋤草一邊還哼起了小曲。

慢慢的，地裡出現了三三兩兩的人，有的在噴鋤草劑，有的只是因為下雨颳風擔心麥子倒伏所以過來看看。有時候他們走個面對面對會彼此打個招呼，我不認識他們，只顧埋頭幹活。

快中午了，我渴得嗓子都冒煙了。

以前我去地裡，都是我娘去給我送水。可是，來到林國強家，一切都變了，什麼時候都得自己惦記自己。出來的時候真應該帶點兒水來，可是現在想也晚了。我把最後的兩壟鋤完草，便往回走了。

快走到村口的時候，我看到昨天問我是不是杜國華的那個男人。

他和一個長得挺漂亮的女人走在一起，懷裏還抱著一個約摸三四歲的小女孩。他們一路走一路說說笑笑，並沒有注意到我。

我和他本來也不算太認識，所以也就低下頭裝作看不見。

就在我們馬上要擦肩而過的時候，他不經意地抬起頭，看到了我。

「杜國華是吧？去地裡了？」他問。

他的口氣很和善，我雖然不願意理他，但還是勉強笑了笑：「是啊，哥！」

「林大海，這位是……」站在他旁邊的那個漂亮女人皺著眉頭上下打量了一遍，低聲問。

「這是國強叔家的上門女婿，快辦事了！」林大海說。

他看我的目光有點兒複雜，我一時有點兒看不透。

看不起一定是有的，不過他應該比別人更看不起我。因為他睡了我的女人，還讓她懷了他的種兒。

我算什麼？倒插門過來，還沒結婚，就被戴了一頂大綠帽子！

我和他們也什麼話說，笑了笑扛著鋤頭繼續往林國強家走去。

身後，林大海她媳婦說話的聲音傳來。

「看這個杜國華，長得人高馬大的，怎麼偏偏做了林國強家的女婿啊？林國強家兩口子在村裏可是出了名的尖酸刻薄。進了他家的門，不受罪才怪！」

聽到她的話，我的鼻子又是忍不住一酸。

我在小賣部買了兩個新臉盆，想著一個洗臉一個洗腳用。老闆問我是不是林國強家的上門女婿，我說是。他嘆了口氣，沒有再說什麼。

進了家門，我把鋤頭放進南屋，拎著兩個臉盆就要進東廂房。

「那兩個臉盆給我用一下！」林小翠說。

我循著聲音望去，她正坐在廊下的躺椅上，嘴裏嚼著口香糖，很不屑地看著我。

「這是我買來自己用的！」我說。

昨天的濕衣服還沒洗，我趁著天好趕緊洗了。原本帶來的衣服就不算多，如果一直攢著，後面就沒有可以換洗的衣服了。

「用一下你的東西會死嗎？」林小翠衝過來，一把奪走我的臉盆。

我也不知道她幹什麼用，什麼時候還我，所以乾脆又去小賣部買了兩個。回來以後，她沒有在院子裏，我趕緊小跑著進了東廂房。

眼看著都中午了，可廚房裏還是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自從來到這個家，吃飯就成了大問題，每天忍飢挨餓就已經夠難挨了，今天不會連玉米茬子粥都喝不上吧。

我正蹲在院子裏洗衣服，一顆小石子飛過來，正好落在水裏，我被濺了一臉的水。

「林小翠，你有病吧？」我把搓到一半的衣服扔進水裏，轉身朝站在後面的林小翠走過去。

我呼呼帶風，滿臉怒氣，兩隻手緊握成拳。

從林小翠恐懼的表情，我立刻猜出來，林國強和楊素梅不在家。

「你想幹什麼？」林小翠連連後退，聲音都變了。

她把衣領抓緊了一些，很顯然是擔心我非禮她。

哼，別人碰過的女人，還懷著孕，我才不會對她感興趣呢。一想到要和這樣的女人過一輩子，我就覺得心裏堵得慌。

「你也有怕的時候嗎？告訴你，我也有尊嚴的，再欺負我，別怪我不客氣！」我揚了揚拳頭，咬牙切齒地說。

林小翠被我嚇住了，下意識的以為我要打她，眼睛一閉，就雙腿一軟地蹲在了地上。

她今天穿了一件很寬鬆的粉色背心，領口有點兒松。我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正好能看到影影綽綽的兩個半球。沒想到，林小翠竟然也很有料兒，一點兒不比程英差。

如果她沒有和那個林大海發生過什麼，我想現在，我會忍不住撲過去。既然早晚都是會是我的女人，早一天晚一天又有什麼分別呢？就算林國強和楊素梅知道了，也不會把我怎麼樣的！

我繼續走回去洗我的衣服，林小翠老老實實地在那兒坐著，倒是沒有再惹我。

過了一會兒，林小翠扔給我一袋速食麵，說父母去看一個生病的親戚，中午回不來了。

看來程英說得對，林小翠的心眼的確是不壞。

我自己去廚房找了個碗，然後把速食麵的麵餅泡過去。

速食麵是紅燒牛肉味的，雖然是泡的，可是一聞到這味道，肚子就忍不住叫起來，三下五除二的吃完了面。

「杜國華，你想……要我嗎？」林小翠突然推開門，直勾勾地看著我。

「什麼？」

我愣住了，獃滯的看著她，說道：「你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