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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鈒龍》第一千二百七十章 公道自在人心
「為什麼不願意?」沒藏骨朵一仰脖子:「你放心,後面的事都是你說了算。」

沒藏骨朵都已經把悟兒思齊的話拋在腦後,為的就是西夏的生存,還有什麼不敢做的;曹子木微笑道:「我對於大夏的失敗也是耿耿於懷,希望我們能活得更久一些,真正和楊志做一對好對手。」

英雄寂寞,好的對手可遇不可求,曹子木在鹽州見識過楊志的厲害,既然在西夏沒落的時候重新回到朝堂,自然是要做自己該做的事情。勝與敗,曹子木已經不放在心上,唯有盡人力而已。

楊志可不能這樣想,雲中戰事打得激烈異常,金兀朮徵兵十萬打下了金城,定北軍大將楊宗閔和韓滔先後戰死,韓滔是增援中伏而死,楊宗閔是與城共亡。只不過楊宗閔性格堅韌,金城又是楊志曾經的大本營,宋軍兵敗焚城巷戰,讓金兀朮付出了傷亡四萬的代價。張三率領一萬援軍趕到,擊退金軍先鋒,收集定北軍殘軍堅守大羅鎮第二道防線,為太原調軍準備時間。

而韓世忠在曲端攻佔夏州以後,沒有了後顧之憂,全力出擊,不僅擊敗了完顏希伊收復了黑山州一帶,還攻佔了舊武州的八館之地和天德軍,直接威脅大同。金兀朮在得知增援西夏興州的兩萬大軍退往黑水城那邊,曉得資金孤軍不可能殺到太原,才下令大軍撤回大同。

為此楊志特地接見了剛剛被換回來的原綏州知州馬伸,綏州不屬於陝西管,楊志也沒有對馬伸的任免權,兩人的談話相對來說輕鬆了不少;不輕鬆的原因是馬伸自己,想要到西北來證明自己,但是輕易地就被趙楷送到了一個陷阱之中,哪怕方方面面都是好話,馬伸還是感覺到那一雙雙眼睛裡的異樣。

「恭喜你,馬大人,從西夏平安歸來!這些天受苦了,這是私宴,輕便。」楊志微笑著說道,示意馬伸對桌上的酒菜自便;馬伸還是站起來,躬身一禮說:「多謝楊帥搭救,預祝楊帥早日拿下靈州,再現我大宋風采。」

「借你吉言!馬大人,坐,來,喝酒。」楊志哈哈一笑,他清楚馬伸曉得自己的困境,這次被俘會讓馬伸在太原和潤州的前途艱難,不過對於馬伸而言,能在十幾天就回到定北軍,已是不幸之中的萬幸了。對此,楊志只能暗自嗟嘆,看上去自己位高權重,但是在真的權貴眼裡,自己就是一個暴發戶,和王韶、種諤等人沒有差別,在那些圈子裡,自己連曹千裡都比不上。

楊志沒有為馬伸求情的念頭,倒不是為了明哲保身,而是怕自己一開口,原來有些人並沒有對付馬伸的念頭,反而會因為自己去為難馬伸。馬伸現在比兩個多月前到秦州宣旨時蒼老了很多,馬伸是最早投靠康王趙構的人之一,可後來因為誅殺張邦昌,境遇差不多是當時那批人中最慘的一個。

一杯葡萄酒下去,馬伸長籲一口氣,似乎要籲出心中無數的悶氣;楊志看著坐在對面的馬伸問:「是不是心裡很不舒服?」

馬伸放下酒杯,微微一笑說:「沒有什麼不舒服的。楊帥,在你面前,我沒有必要藏著掖著,記得當初,我在朝中批評這個批評那個,實在不知道邊關的苦和風險,鄆王算是給我老頭子一個這樣的機會,好得很。」

有些人在生死之間後退,有些人在成敗之間難以取捨,馬伸顯然不是這樣的人,說話的時候渾濁的眼神中反而有了一絲難得的清澈。楊志隨意地提起酒壺,給兩人的酒杯裡都倒上了酒,再次舉起酒杯說:「功名利祿,隨波逐流,多謝馬大人指點。」

馬伸舉杯一飲而盡說:「這一次馬某親眼目睹了將士們英勇戰死,至今仍是心有餘悸,活著已是幸運,只希望可以平平安安的過完這下半輩子了。不過,楊帥,我就要走了,有幾句話我想問你。」

楊志點點頭:「馬大人請講。」

馬伸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說:「你們其實都知道西夏軍要襲擊綏州,為什麼不預先在綏州設下埋伏?」

楊志慢慢飲完酒,將酒杯輕輕放在桌上說:「馬大人,戰場上千變萬化,從靜州到綏州防線漫長,又分別屬於雲中和河東兩個地區,想要協調作戰很難;而宥州路,那時候正是戰局變幻的時候,我無力也無權越境支援。」

馬伸怪笑一聲說:「悟兒思齊和我說過,楊帥你的兵力有限,所以突襲夏州獲得的利益要遠大於增援綏州,事實也證明,夏州佔領後,你才取得戰場上的優勢,逼得李察哥退兵,才能攻佔靈州,讓悟兒思齊放棄綏州。可是你和張深這麼做,對於綏州的軍門公道嗎?」

這個悟兒思齊果然是個老奸巨猾的傢夥,恐怕在自己要求他退出綏州的時候,就開始想著怎麼報復自己;楊志冷冷地說道:「戰場之上,從來就沒有什麼公道的說法,兵者,詭道也,一將功成萬骨枯,戰爭拚得就是人力,難道宥州的將士可以去送死,綏州的將士就不能戰死。」

馬伸不是什麼都不懂的人,聞言苦笑:「連楊帥都不得不以成敗論英雄,想來這裡頭的貓膩夠大的。可是楊帥,關中書院怎麼辦?」

「那是我的事,馬大人,這是在西北前線,如果連付出最小的代價換取勝利都不能接受,我只能說你不適合這裡。」楊志撿起一塊糖醋排骨,吃完排骨說道:「打仗不是非要去碰個頭破血流,那樣死的人會更多,還不一定能獲勝。馬大人,你難道想讓悟兒思齊把我們玩得團團轉,再在夏州打一個攻堅戰,象永樂川那樣死上幾倍的人才符合公道?公道自在人心,我管不了那麼多,我能管的就是戰場獲勝和儘可能地少死人。」

馬伸的筷子停在了半空,一時說不出話來,永樂川之戰已經變成了邊關戰將反駁朝臣的一個強有力的理由,若是在以前,馬伸必定大怒,但是現在,馬伸隻覺得喉嚨裡全是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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