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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不自衿》第134章 侯爺認錯
楊氏被判了凌遲之刑後,水卿卿也算是為母親武寧公主報了深仇大恨。

只是,在經歷了這麼多苦難之後,水卿卿想起母親悲痛淒涼的一生,又止不住的想到了自己身上,原本應該高興的心裏,更多的卻是心酸與悲痛,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

而她還知道,真正謀害母親的罪魁禍首還沒有伏法,而且她還一直找不到有力的證據去揭發陳皇后的罪行,卻是讓水卿卿愁悶鬱結不已。

而且,今日之後,她與陳皇后算是徹底撕開了臉皮,成了生死般的敵人。陳皇后一定會更加嚴密的提防她,想從她身上尋到二十年的證據,太難太難……

心裏痛苦煩悶的她,眼淚婆娑間,卻是不知不覺往禦花園走去了。

風雪越下越大,水卿卿素凈的月白披風上裹滿了一層雪花,發間眉梢也染上雪白。

而不知何時,她頭上的風雪卻是被遮住。

水卿卿記得小喜出門時是沒有帶傘的,所以頗為奇怪的回頭去看,映入眼簾的卻是梅子衿深邃帶著關切的眸子。

心口一滯,水卿卿獃獃的看著突然出現的梅子衿,神情間一片怔愣,眸光裡更是閃過慌亂。

原來,昨晚梅子衿就接到了水卿卿蘇醒過來的消息,松下一口氣的他,當時就想進宮來看她,只是礙著身份不能入夜後進入后宮,才極力忍下。

今早下朝後,梅子衿忙完軍務,第一時間就趕到了涼風台看水卿卿,卻被宮人告知,郡主去了皇上的禦書房。

等梅子衿趕來禦書房,因為裏面在審訊皇后與楊氏一案,吳用卻是奉晉明帝之令,守在門口,不再讓任何人進去。

皇后雖然可憎,但她畢竟是一國之母,代表著皇家的臉面,所以在尚未確定她的罪行前,不宜將事情弄大。

不能進去的梅子衿,一直在禦書房外面焦急的等著裏面的消息,更是擔著水卿卿,不知道她能不能對付得了陳皇后與楊氏。

所幸,很快傳來消息,楊氏謀害武寧公主一事事實確鑿,她自己也供認不諱,被晉明帝當場判了凌遲極刑。

得到消息後,梅子衿重重鬆了一口氣——如此,卻是說明水卿卿在此場『戰役』中勝了,如願幫武寧公主報了仇恨,讓做惡多端的楊氏受到該有的懲罰……

所以,從水卿卿從禦書房出來開始,梅子衿就默默的陪在她的身邊,只是她在經歷了禦書房與陳皇后等人的對敵後,加上昨晚又沒休息,心身俱疲,心緒更是凌亂傷感,竟是沒發現梅子衿一直跟在她身後。

彼時,梅子衿已默默的陪著她從禦書房門口走到了禦花園,見她神情痛苦傷感,知道她定是憶起了武寧公主心裏難過了,所以並沒有叫醒她,任由她默默的在禦花園裏漫無目的的走著。

他撐傘一路默默陪在她身後,眸光一瞬不瞬的看著她,五味雜亂的內心這一刻倒是平靜下來,惟剩下對她的憐惜。

然而,就在這時,一直怔怔往前走的水卿卿卻是突然收腳回過頭來。

四目相對的瞬間,兩人都怔住了。

看到梅子衿的這一刻,水卿卿凌亂的心緒剎間隻留下一片空白,神情間湧現慌亂和手足無措,甚至是難堪與尷尬。

因為一看到他,她的腦子裏就會不由自主的想起落月庵那晚的事來。

同樣的,梅子衿看到她,特別是鼻翕間聞到她身上熟悉的清涼薄荷清香,那晚之事,再次像潮水一般湧進他的腦子裏。

只是,如今,他的『夢中人』不再是一個虛幻的身影,他最愛的女人就是他的夢中人……

水卿卿昏迷的這三日,梅子衿也是在忐忑不安中熬過來的。

從他在京兆尹大堂上,當眾說出他就是那晚與她一夜露水情緣的男人後,他就明顯感覺到了水卿卿對他的疏離。

她僵硬的掙脫他握緊她的手,排斥的不讓他扶她起身,連看他的目光都變得幽怨……

梅子衿不怪她怨恨自己,卻怕她一直不原諒自己。

所以,明知她現在或許還在怨恨著他,他還是鼓起勇氣來尋她。

因為,他深知她的性格,看似堅強無敵,可在感情面前,她很自卑,一旦面對糾結困難,她都沒有勇氣繼續前行,就像之前在侯府時,他向她表露心跡,她明明心裏有他,也不敢承認,是他以強勢的態度逼著她面對感情、不容於她逃避。

而這一次,他還會這樣做,因為,她是他命中注定的女人,那怕被她埋怨憤恨,他也不會再對她放手的……

怔愣住的兩人,目光在空中絞纏著,兩人都沒有開口,四周一片寂靜,似乎風雪都停了……

惟有水卿卿眼角的淚水,一直沒停過。

看著她臉上的緩緩劃下的清淚,梅子衿心痛不已,情不自禁的要幫她撫去,卻被她退開兩步躲開了。

回過神來的水卿卿,看著梅子衿向自己伸過來的手,前一刻還凍得發白的小臉瞬間漲得通紅,不由自主的往後退開兩步避開。

「卿卿……」

看著他逃避自己的樣子,梅子衿心裏一窒,忍不住喚出她的名字。

水卿卿身子微微一顫,下一刻卻是越過他,回頭朝來路走去。

目光所及,水卿卿看到身後兩人留在雪地裡的長長腳印,這才發現,兩人離得這麼近,兩排腳步緊緊相依……

臉上一紅,水卿卿一向對身邊的人事都很敏感,可他跟了自己走了許久,她竟然這麼久都沒發現……

所以,她雖然因為落月庵的事對他生出了幾分埋怨,但不可否認,她的內心是異常的相信他的,也不會真正的排斥他的靠近……

越想水卿卿心裏越是慌亂難堪,腳下步子加快,逃也似的往前走。

下雪天,路面本就濕滑,再加上禦花園的小徑上多是鵝卵石鋪就,更加容易滑倒。

而水卿卿的右手綁著繃帶動彈不得,身子平衡力不穩,又走得急,所以,還沒走出幾步,腳下一滑,身子失控的往一邊傾倒下去。

而她傾倒掉下去的地方,卻正是一片水池。

「小心……」

梅子衿的聲音未落,人已飛身撲了過去,眼見她身子已往水池裏掉,無法拉住,他反應迅速的跳進了冰涼的水池,在水卿卿落水之前,伸手接住了她。

冬日的水池,池水並不太深,再加上梅子衿身量高大,水剛剛齊至他的大腿,但也是凍骨的寒冷。

來不及驚呼出聲水卿卿,陡然掉進梅子衿的懷裏,整個人卻是怔懵住了,震愣的看著濺了一臉水花的梅子衿,不敢相信他竟是趕在自己落水前,跳進了水裏。

明明池水凍骨徹寒,但梅子衿心裏卻暖意洋洋,一言不發的抱緊水卿卿往岸上走。

這邊的響動驚動了禦花園裏值守的內監們,他們跑過來,看到梅子衿一身濕漉漉的抱著水卿卿從池子裏趟上岸,要去幫忙接過他手裏的水卿卿,卻被梅子衿避開,道:「不必了,你們退下吧。」

說罷,抱著水卿卿目不斜視的往涼風台而去。

一路上,梅子衿無視周遭宮人的打量,一直緊緊的抱著水卿卿,容不得她掙扎,一直不肯將她放下。

其實,水卿卿並沒有摔到那裏,根本無須他這樣抱著,何況這還是在宮裏,太過明目張膽,所以,出了水池後,水卿卿就掙扎著下來,梅子衿卻無動於衷,反而她掙扎一分,他就將她抱緊一分。

如此,梅子衿抱著水卿卿一路行來,往涼風台而去。就像三日前,他抱著她出了白府正院送她上花轎那般,在宮裏引起了鬨動。

兩人親昵的態度,再加上關於兩人之間已生有孩子的傳聞,如此,卻是引得后宮無數宮人趕過來圍觀。

耳邊聽著宮人的小聲議論聲,水卿卿再厚的臉皮都紅得要滴血了,她掄起尚好的左手,往他胸口捶著拳頭,紅著臉低斥道:「放我下來!」

可梅子衿那裏捨得放。

他低眸看了她一眼,淡淡道:「路太滑了,你想讓本侯再救你一次?」

聞言,水卿卿掄起的拳頭僵在半空,驚詫抬頭看向他冷峻的臉,不敢相信知道那晚的事後,他竟然能這麼冷靜的對待自己。

那天晚上,他那般欺負她,害得她那麼慘,還辛苦給他生了兒子,他不是應該愧疚懺悔、甚至跪地求饒嗎?

他怎麼可以這麼冷靜?!

想到這裏,水卿卿臉上的紅暈倒是消褪下來,沒好氣道:「你若是不跟著我,路再滑我也不會摔了。你趕緊放我下來……」

水卿卿一邊說,一邊再次掙紮起來,可是下一刻,她身子猛然一顫,再也不敢動了。

梅子衿的手放在她敏感的細腰上,只是輕輕一掐,就讓懷裏的人乖乖安靜下來了,更是讓水卿卿剛剛平靜的臉再次燒紅起來。

「你……你竟是如此無恥……」

軟腰被他捏住,那怕隔著冬衣,還是引起她全身的戰慄,一如一年前除夕之夜,她食了金嬤嬤的芝麻餅過敏,他帶著她出府去找陸霖救命那般,他放在她腰間的手也像如今這般,讓她羞憤又心神大亂。

聽到她的氣罵,梅子衿卻勾唇無聲的笑了——只要她願意同他開口說話,那怕是罵他,他也樂開了花……

回到涼風台後,梅子衿一直將水卿卿抱進了她的寢宮裏才放下。

小喜在禦書房門口就被梅子衿給支回來了,正在寢殿裏一邊收拾屋子一邊等著兩人和好的消息,下一刻,卻見到梅子衿下半身濕透的抱著一臉通紅的水卿卿回來。

小喜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是看到水卿卿被抱著回來,還以為她又出什麼事了,嚇得連忙上前擔心的察看道:「小姐怎麼了?可是出什麼事了?」

水卿卿漲紅著臉坐在暖榻上,別過臉背對著梅子衿,輕聲道:「我沒事,你不要擔心。」

聽她這要說,再仔細將她上下打量了一番,見她完好無恙,小喜才真正放下心來。

回頭看到梅子衿下半身濕漉漉的站在那裏,鞋襪裡更是浸出水來,小喜擔心道:「侯爺身子濕了,奴婢領您去偏殿換衣服吧……」

水卿卿沒好氣的打斷小喜的話,對梅子衿冷冷道:「這裏是內宮,侯爺是外臣,那裏能隨便在這裏換衣裳——侯爺若是不想著寒病著,趕緊出宮回侯府去吧。」

聽到水卿卿的話,梅子衿卻不以為然的笑了,道:「郡主有所不知,這涼風台不比后宮。皇上隆恩,除了不能在此過夜,本侯隨時可以來,也可以在這裏做任何事,百無禁忌!」

說罷,容不得水卿卿反駁,梅子衿對小喜道:「你讓人給我準備熱水沐浴,再去外面支會三石,讓他給本侯帶乾淨的衣服過來——另外熬兩碗薑湯,我和她一人一碗。」

看著梅子衿一副不依不饒,作勢要與自家小姐糾纏下去的樣子,小喜卻是偷偷的樂了,連忙下去安排去了。

小喜一走,水卿卿氣惱的回頭對梅子衿道:「侯爺想鬧哪樣?難道還不嫌我們的事丟人現眼麽?」

梅子衿自然明白她說的是落月庵那晚『打種生子』一事,心裏不由窒緊。

但面上,他冷峻的面容卻是一片坦然,道:「那晚之事,我與你皆是身不由已……而事情既然已發生,再懊悔也無用。我們反而要慶幸,那晚我們遇到的人是對方……」

「而我所認識的水卿卿,是為了孩子,可以不顧世俗的眼光,勇敢一人生下孩子,更為了孩子,甘願付出一切的女子。可以不顧世俗的眼光做沖喜娘子,更是毫不畏懼的殺公主的寵物……那時的你,從不去在意別人的目光。如今,我們歷經艱辛好不容易找到對方,與昀兒一家團聚,你為何又開始變得膽小、反而要去在意別人的目光了?」

梅子衿一番義正嚴詞的話,甚至是帶著訓斥意味的話,卻是將水卿卿的眼睛說紅了。

她原本以為,得知自己就是那晚的男人後,知道她心裏難受,一時間過不去心頭的那道坎,他會好言撫慰,讓自己放下心中芥蒂。誰知道,他竟是半句好話沒有,反而怪罪自己來。

雖然他說得話有道理,但對滿心委屈難堪的水卿卿來說,心裏卻諸般不是滋味……

咬牙抑住眼淚掉下來,水卿卿冷冷道:「侯爺走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聽到水卿卿的話,梅子衿翕唇想再說什麼,卻最終轉身到偏殿沐浴更衣去了,留下水卿卿一人紅著眼睛坐著。

從水卿卿的寢宮出來,想到自己剛剛狠心對她說的話,梅子衿的心口卻窒痛得難受起來……

小半個時辰過去,小喜領著宮人端著托盤進來,托盤裏放著一碗冒著熱氣的薑湯。

小喜將薑湯在水卿卿面前放好,道:「小姐方才在禦花園著了寒,趕緊喝碗薑湯去去寒。」

水卿卿卻並沒有去喝薑湯,而是蹙緊眉頭輕聲問道:「他呢?」

小喜道:「侯爺那邊奴婢已差人送過去了,侯爺好像真的著了寒,喝了薑湯就靠在偏殿的榻上睡著了,睡之前一直囑咐奴婢,說小姐素來不喜食薑,但一定要勸你把薑湯好好喝了,免得著了寒。」

小喜的話,頓時勾起了水卿卿心裏最美好的回憶。

水卿卿心裏最美好的回憶,自然是帶著昀兒,與梅子衿在邊關生活的那段幸福開心的日子。

之前在邊關時,水卿卿每次吃菜,都要將碗裏的生薑挑出來,梅子衿見著後,自然知道她是不喜歡吃生薑的。後來就吩咐廚子做菜時,盡量少用薑,若是實在要用到生薑的菜肴,他也會在她吃之前,幫她細心的挑出來。

所以,怕她不肯喝薑湯,他一再叮囑小喜一定要勸她喝下……

一碗薑湯勾起了往昔最好的回憶,水卿卿肅穆的面容不禁柔和下來,心口也變得異常的柔軟。

心一旦軟下來,心裏對他的埋怨就消失怠盡了,餘下的只有對他的愛戀不舍。

而且,方才他走後,水卿卿將梅子衿說的話在心裏又細細的回想了許久,卻也覺得,之前那般艱苦無望的生活,她都咬牙挺過來了,從來不去在意別人看她異樣的眼光。

如今,一切事情都明朗起來,她為何卻矯情起來了?!

想到這裏,水卿卿心裏的糾結徹底的放下。聽小喜說他著了寒了,心裏不免著急起來,顧不得薑湯沖鼻的難聞味道,連忙一口喝了,起身來到了偏殿去看梅子衿。

梅子衿並不是得了風寒,而是累了。

水卿卿昏睡了三日,他卻三天三夜沒有合過眼。

那日之事過去後,水卿卿被晉明帝帶回宮裏照顧,他也一直寸步不離的守在她身邊。

而晚上離宮回府後,看到可愛的昀兒,一想到他竟然真的是自己的親生骨肉,他又興奮激動得睡不著,一整晚捨不得合眼的看著他,從頭到腳,從頭髮絲到腳丫子,梅子衿是越看越喜歡,越看越捨不得閉眼。

如此,白天看著孩子他娘捨不得合眼,晚上回去看著昀兒同樣捨不得睡,梅子衿就這樣守著娘倆三天三夜沒休息過。

如今水卿卿蘇醒過來了,人也無事,還罵過他了,梅子衿心頭的大石放下,在泡過熱水澡後,實在頂不住靠在榻上閉上眼睛休憩了……

水卿卿進去後,來到榻前,看著他疲憊的面容,還有眼底明顯的鴉青色,越發的心痛,吩咐宮人上前扶著他躺好,又讓小喜去給他搬來錦被。

她伸手在額頭上探了探,沒有察覺到發燒的癥狀,才放下心來。

親手給他蓋好被子後,水卿卿重重嘆息了一聲,轉身正要離開,手卻是被人拉住了。

回頭一看,明明睡得很熟的梅子衿,卻拉著她的手不放,半醒半醒間,嘶啞著聲音喃喃求道:「別生我的氣了。那晚是我對不住你……你辛苦幫我生了兒子,我卻一點都不知道,我欠你太多太多,我拿一生賠你好不好……」

「我會去求皇上取消我與樂宜的婚事,其他人我也不要了,我只要你與昀兒……求你看在昀兒的份上,不要再生我的氣,更不要和我分開……昀兒不能沒有娘,也不有沒有爹,我們一家三口好好的,再也不要分開了……求你了……求你……全是我的錯……」

堂堂手握大晉兵馬大權的定國侯,在沙場叱吒風雲大殺八方、讓敵人聞風喪膽的不敗戰神,此時卻像個孩子般拉著水卿卿的手不願意鬆開,一遍遍的求著她的原諒,更沒有之前對她義正嚴詞時的凜然肅穆,氣勢完全萎下的認錯求饒著。

如此,卻是讓水卿卿哭笑不得。

連一旁的小喜都不由笑了,道:「侯爺之前挺強勢的,一點錯都不向小姐承認的樣子,當時我還挺為小姐生氣的,沒想到啊,轉眼就敗下陣來了……」

而梅子衿說完這些,似乎將心裏苦苦憋著的話終於說出來了,整個人也放鬆了,卻是陷入了甜睡裡。

水卿卿鬆開他的手,將他蓋好被子,再讓宮人給偏殿裏多添兩個火盆,吩咐宮人不要吵到他,讓他好好睡一覺……

帶著小喜小心的掩上門退出來了,水卿卿心情好轉了許多,關於落月庵那晚之事,算是徹底的被她放下了。

小喜看著她上揚的嘴角,知道她心結已了,也替她高興,不由道:「既然小姐心中的不快已放下,不如就隨侯爺回侯府去吧——如此,就能天天與小公子侯爺在一起了,你們一家三口也能早日團聚。」

水卿卿何嘗不想早點見到昀兒,可是,她此時還不能離開后宮,她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她問小喜:「盛瑜有再來找你嗎?」

小喜搖了搖頭,低聲道:「沒有。」

水卿卿又問:「你今日與紅袖一同守在禦書房門口,她的神情間可有什麼異樣?」

小喜蹙眉回憶道:「她神情間看似正常,但情緒似乎很焦躁,似乎心事重重,連皇上之前打皇上耳光時,我在外面聽到巴掌聲和皇后的哭聲都驚了一跳,可她卻彷彿沒聽到似的,一直在發愣……」

聽到小喜的話,水卿卿卻是滿意的笑了。

下一刻,她沉聲道:「好久沒見到憐姑姑了。三日後楊氏行刑,我會請旨出宮去看她施刑。到時,我們想辦法悄悄將憐姑姑接進宮來——」

小喜不解道:「小姐,皇后因密函一事被禁足,一定會懷恨在心的,說不定還會對我們進行報復,你此時接憐姑姑進宮來,不是很危險嗎?何況,之前小姐不是瞞下憐姑姑活著的消息,讓姑姑隱居著嗎?」

眸光閃過寒芒,水卿卿冷冷道:「因為,我要讓憐姑姑幫我們讓紅袖開口,讓她親口說出當年蘭馨院大火一事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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