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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不自衿》第150章 夫妻反目
在進白府之前,梅子衿就聽到消息,李宥親臨白府來找白浩清了。

得到消息時,大理寺陳少卿不由擔心太子會阻攔,想勸梅子衿等李宥離開白府再去抓白浩清,免得與太子正面起衝突。

畢竟,如今皇上病重暈迷,太子權勢最大,他若是要出面阻攔,大理寺也無可奈何……

然而,聽了陳少卿的勸言後,梅子衿非但不退,更是片刻都等不得,立刻帶人闖府抓人。

因為他知道,若是讓李宥知道大理寺要抓捕白浩清,李宥一定會讓白浩清逃走隱匿的。

果然,如他所料,他若晚來一步,李宥就帶著白浩清從後門逃走了。

親自將白浩清攔在院門口,梅子衿眸光冷冷落在擋在白浩清前面的李宥身上,淡漠的上前同他見禮。

李宥半邊身子擋在白浩清身前,皮笑肉不笑道:「侯爺如此大的動靜闖進來,所為何事?」

梅子衿冷冷道:「刺殺案當日,刺客奔著楊氏的囚車而去,大理寺有理由懷疑,白相與此事有關,所以請白相隨本侯回大理寺調查。」

說罷,他卻是再也不去理李宥,朝白著臉色的白浩清一揮手,冷冷道:「來人,將此人帶走!」

大理寺的官差正要上前,李宥冷冷道:「且慢!」

眸光冷下去,李宥涼涼笑道:「侯爺無憑無證,單憑一句『懷疑』就要抓人,會不會太輕率?!」

梅子衿早已料到他會這樣說,深邃的眸子定定的看著李宥,冷冷嘲諷道:「大理寺豈敢隨意汙衊了白相?太子放心,不過是今早有人到大理寺舉報,事發當日在刺殺現場,看到白相乘坐檀木馬車出現過。而楊氏又是白相最寵愛的夫人,所以大理寺有理由懷疑,白相與此事是脫不了乾係的。」

一聽到有人看到檀木馬車,李宥臉色一白,眸光裡更是閃過慌亂——

既然有人看到了馬車與白浩清,那是不是連迸他也被暴露了?!

想到這裏,李宥心裏一片冰涼,冰冷的眸光裡更是湧過了殺氣。

他身子不經意的往側挪了一步,將白浩清完全擋在了身後,阻攔之情,不退反增!

而在說出這段話時,梅子衿的眸光由始至終都落在李宥的身上,沒有放過他形容間一絲的神情。

看到李宥阻攔之意更強烈,梅子衿心裏一片冰寒,眸光冷戾的盯著眼前兩人。

從慌亂中回過神來的李宥,裝做無事的質疑道:「真是奇怪,刺殺一事已過去近十日,之前朝廷發公告,出重金懸賞提供線索之人,卻無一人出來舉報,怎麼現在突然冒出人來舉報白相——本宮卻是懷疑此人的動機和目的。若是可以,侯爺能否讓本宮先見見此人,確定無誤再實行抓捕,以免冤枉了好人,給白相臉上抹黑!」

梅子衿冷冷一笑,「太子竟是不知,咱們辦案,有保護舉報人安危的責任麽?舉報人之所以之前不現身,就是懼怕某些惡勢力威脅到他的性命,才會事隔多日才來舉報——」

「而等抓捕了白相,我們自會安排舉報人辨認——不過本侯覺得,白相名震天下,放眼整個京城,只怕沒人會不識得白相,想認錯都難!」

說罷,他向臉色冷冽的李宥側身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冷冷道:「太子殿下請便吧,免得我們在抓捕白相時,讓人誤以為太子與白相是一夥了,汙了太子的清名!」

李宥雙手在袖中緊握成拳,幾乎捏碎,但卻無從阻攔,畢竟刺殺一事,是晉明帝親口交由四皇子李宣與梅子衿主查的,就算是他,也無法攔下。

想到這裏,李宥眸光沉沉的盯著梅子衿冷冷看著,下一刻卻是無事人般淡然一笑,道:「如此,本宮就不在此耽誤侯爺辦案了。」

說罷,回頭對一臉死寂的白浩清道:「白相放心,本宮卻是相信此事與白相無關——那怕白相那日坐車經過現場,本宮卻更願意相信,是白相顧念舊情,去送夫人最後一程,卻被人誤以為與刺客有關,本宮說得對嗎?」

聽了李宥提醒他的脫罪之法,白浩清眸光微微一閃,可臉上卻並無感激之情,而是異常冷靜的看著李宥,勾唇嘲諷笑道:「多謝太子殿下體諒。只是老夫如今失勢,無論敵友,都可以任意的將老夫賤踏,讓老夫齒寒。如此,老夫竟是看不清人心,也分不清敵友好壞——」

「若是無人相助老夫,救老夫於困境,老夫只能捨棄一切,求個自保了!」

白浩清這番意味分明的話,卻是讓李宥腳底冒起了寒意——

他沒有想到,到了如今,白浩清非但不擔心他落入四皇子和梅子衿的手裏,反而還耿耿於懷的記著方才他與白凌萱退親之事,記恨著他違背了對他的承諾。

足以看出,白浩清對他的信任已是崩塌。

而最後那句『捨棄一切,求個自保』更是赤裸裸的威脅他,若是他不能讓他從刺殺一案裡全身而退,他會放下之前兩人之間的聯盟,供出他是主謀,從而保住自己!

有殺氣從眸光飛閃而過,李宥面上淡然一笑,緩緩道:「白相放心,清者自清,本宮相信,白相一定會無事的——三日內,若是大理寺拿不出確切的證據定相爺的罪,本宮會親自去大理寺為相爺討個說法的,更會親自接相爺出來。」

後面這句話,卻是說給梅子衿聽的。

而按著大晉律法,抓捕的嫌疑犯人,若是三日內找不出實證證人嫌疑犯人的罪責,確實要無罪釋嫌疑人離開。

說罷,李宥再不停留,轉身拂袍而去……

李宥走後,大理寺的官差立刻上前捆了白浩清,押著他往外走。

白浩清臉色蒼白的看著一臉寒戾之色的梅子衿,嘴唇翕動,終是開口懇求道:「侯爺,老夫自願同侯爺去大理爺協理辦案,侯爺能不能去了老夫身上的捆綁,給老夫留點顏面……」

梅子衿心裏冰寒如骨,想到差點喪命的無名與三石,還有死在刺殺之中的無名的兄弟和侯府的暗衛位,梅子衿恨不得親自手刃了眼前的惡人,豈會給他留顏面!?

他定定的盯著一臉蒼白的白浩清,一字一頓冷冷道:「白相要習慣才好。日後白相還要被帶著枷鎖遊街,更有可能登上斷頭台,在全京城人的面前砍頭示眾——腦袋都要不保了,留著顏面還有何用?!」

聞言,白浩清全身劇烈一顫,不敢置信的看著梅子衿,猜不準他的手裏到底握了自己多少罪證,只是感覺全身涼透,面如死灰……

白浩清被押出常青院時,迎面撞上了白府的女眷們,為首的卻是盛妝而來的白府麽女白凌萱!

原來,聽聞太子親臨白府,白凌萱激動不已,立刻盛妝打扮趕往白浩清的常青院,想『偶遇』太子。卻不誠想,剛走到半路,卻是聽到父親被抓捕的事。

來不及去換下一身精心裝扮的美麗衣裙,白凌萱與聞訊而來的白府其他女眷一起,急沖沖的趕了過來。

而此時,看著父親被捆綁著灰頭土臉的被押著,卻是與她身上一身嬌艷明媚的打扮成了刺目的諷刺!

「父親,你怎麼了了……你們為何要抓我父親?」

白浩清被抓,最慌亂的卻是白凌萱,因為,她知道,若是父親出事,她與太子的婚事又得泡湯了。

若真是如此,她嫁不了她傾慕的男人,此生更是毀了……

想到這裏,白凌萱慌亂得全身直哆嗦,一掃之前的膽小怕事,欺身攔到了梅子衿的面前,顫聲道:「侯爺為何要這般對父親,他做錯了什麼……」

梅子衿看也不看白凌萱一眼,冷冷喝道:「讓開!」

被梅子衿凌冽的氣勢鎮到,白凌薇全身一抖,身子不由自主的往路邊讓開。

可嘴裏,她卻是不甘心的對白浩清嚷道:「父親莫怕,女兒去求太子救父親。太子一定有辦法幫父親的……」

看著女兒一身精心的裝扮,白浩清如何不明白她是為了見太子李宥精心做的打扮呢,心裏不由一酸,硬著嗓子對前面的梅子衿道:「侯爺可否讓老夫同小女家人說幾句話?」

梅子衿遲疑片刻,終是冷著臉抬手讓押著他的人暫時停下。

見此,白府僅剩的兩位姨娘和白凌萱,連同一眾僕人都撲上來,跪到了白浩清面前,無措慌亂的哭泣起來。

白浩清眸光從眾人身上一一掃過,最後落在了長子白凌傑身上。

「傑兒,為父離開這段時間,你就是一家之主了。好好照顧大家,護好白家——放心,為父很快就會回來了。」

白凌傑見父親被抓,心裏一片惶然,但聽到白浩清的話後,心裏又安定下來,甚至在父親將整個白家交給他,讓他當一家之主,而隱隱高興激動起來。

白浩清接著看向了白凌萱,重重嘆息一聲後終是開口道:「而你……也無須去尋太子救為父。皇上病重,太子事務繁忙,與你的婚事只怕也要擱下……」

聞言,白凌萱俏臉血色瞬間褪盡,卻是明白了白浩清話裡的意思。

太子……太子不要她了嗎?

她驀然想到,方才太子就在這裏,如果他要救父親,方才就可以出面了。

可是,他卻是默默的走了,所以結果不言而喻……

想到這裏,白凌萱如臨寒淵,身子發軟站都站不穩,一個趔趄癱倒在了地上,面如死灰,全身的力氣都被抽走,只能流著淚眼睜睜的看著父親被押走……

果然,白浩清被抓,沿途守滿了看熱鬧的人。

而聽聞他就是那日派人刺殺劫囚之人,更是議論紛紛。

圍觀的眾人當中,剛剛離開白府的李宥的馬車,也默默混跡在人群裡。

馬車上,李宥掀開簾子一角,眸光冰涼的看著行走在街道中間的梅子衿與白浩清一行人。

高名跟隨在他身側,感覺到了他身上凜冽的殺氣,不由擔心道:「殿下,此事怎麼辦——要不要屬下去大理寺將他滅口,免得他供出殿下?」

李宥腦子裏一直回想著白浩清最後同他說的話,還有之前那句『兔死狗烹』。

他清楚的記著,白浩清說過,他不希望這個典故發生在他身上,他也不會允許這樣的事發生在他身上。

如此,是不是表明,他手裏有他所不知道的勢力,抑或是他做好了與他魚死網破的決定?!

想到這裏,李宥身上殺氣更盛,面上卻是冷冷道:「白浩清不同於王中仁他們。他在朝為官多年,黨羽眾多,且為人心機深沉,連本宮都未必算計得過他。萬一激怒了他,只會讓他與本宮決絕——或許,這正是梅子衿與李宣他們希望看到的。」

「而本宮現在也摸不透梅子衿與李宣他們手裏,到底握了多少刺殺一案的線索與證據,萬一他們只是想拿白浩清,逼本宮現身,豈不是自投羅網……」

「而且,他們也會加強防備,一定不會讓白浩清輕易死在大理寺的牢房裏的,所以此舉不妥。」

聽了李宥的分析,高名不由著急起來,沉聲道:「難道,殿下真的要去救白浩清嗎?」

李宥沒有回高名的話,而是陰沉著臉色冷冷道:「十日之期,已過去三日了,可事情進展才太慢,特別是那幾個最討厭的人,終是沒有解決——如今反而讓他們抓走了白浩清。看來,他們卻是要搶在本宮之前動手了。」

「可白浩清卻不是那麼好對付的。三日之期一過,梅子衿他們若是拿不出證據,白浩清就無事了,到時,我們還可以反過來向他們問罪了。所以,此事不要慌,要沉著氣。」

高名卻是又想起一件事來,心裏湧起一股寒意,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一番李宥的神色,小心道:「殿下,屬下方才得到了消息,派去確認那日刺殺屍首的人回來了,說是……說是在大理寺收殮的屍首的人數,卻是比大理寺告示上所說的人數,少了一個人……」

「而這個人,似乎就是無名!」

聞言一驚,李宥面色速變,越發的陰冷,幾乎要滴出水來。

下一刻,他咬牙切聲道:「我就知道他沒死——本宮明明下令留他活口的,那些人不敢違抗本宮的命令的!」

高名疑惑道:「屬下不明白,既然他沒死,為何大理寺要將他的名單列入死亡名單裡?」

李宥想到之前對無名與梅子衿關係的猜測,眸光閃過寒光,冷冷道:「這一切,必定是梅子衿與水卿卿所為——水卿卿知道本宮不會放過無名,而梅子衿為了護住他,故意將他的名字添在死亡名單裡,讓本宮以為他死,從而放過他。呵,簡直可笑,本宮是不可能讓威脅到本宮性命之人留在世上的!」

看著李宥眸光裡的寒意,高名頭皮一麻,遲疑道:「殿下的意思是,無名是被梅子衿與水卿卿藏起來了麽?」

李宥冷冷一笑,道:「你之前不是說,最近梅子衿一直命人在京城尋與無名在一起的那個姑娘嗎,想必是受無名所託,想尋到她接回侯府去——所以不出所料,無名必定是隨他們一起回侯府去了。」

高名狠戾道:「屬下派人去侯府殺了他!」

李宥得意一笑,冷冷道:「不用。侯府如今的防衛,只怕你們闖不進去。而且,他之前才死了一個兄弟,都對本宮死糾不休。而這一次,他手下的兄弟全軍覆滅,他一定會再次尋上門來找本宮復仇的。所以,不用我們去找他,他會自己送上門來的!」

高名會意道:「殿下放下,殿下身邊以及東宮的防衛,屬下一定帶人日夜值守,不會鬆懈片刻的。」

李宥心裏卻是瞬間想到了什麼,越發得意的笑道:「本宮卻是想到了對付他們的法子——你派人跟著梅子衿的人,一定要搶在他們之前將那個女子抓到手。回宮吧!」

想到對付梅子衿與無名他們的法子後,李宥心情大好,馬車揚長而去……

梅子衿將白浩清押回大理寺後,卻並沒有當即審訊他,而是將他扔進了大牢裏,一句話都不說。

他越是這樣,白浩清心裏越是慌,越摸不準梅子衿心裏在想什麼,也猜不透他們手裏握著自己多少證據。

心裏有許多疑問,但老奸巨滑的白浩清卻知道,這個時候不能主動開口,嘴越緊越好。

陰森的大牢裏,寒風凍骨的冬日裏更是刺骨,患有風濕的白浩清,一進到裏面,不過片刻,已是感覺全身不自在,全身的骨頭都酸痛起來。

想想也是,這些年,他養尊處優慣了,一直小心的養護著身子,風濕之痛雖然時有發作,但有藥物的護理和生活的優渥,卻是減輕許多,一年難得痛上兩次。

如今進到這裏,風寒潮濕,卻是風濕之人的剋星,讓白浩清渾身難受。

梅子衿站在牢門外,冷冷看著弓著膝蓋吃力站著的白浩清,眸光一片冰寒。

不一會兒,有官差過來稟告,對梅子衿恭敬道:「侯爺,一切準備就諸,請侯爺移步!」

梅子衿點頭,冷冷道:「帶白相一起過去!」

說罷,抬步領先朝大牢深處越發陰暗森寒的地方行去,最後卻是在最裏面的刑房門口停下。

刑房較之外面的牢房,更是潮濕陰森,地上還淌著血水,刺鼻的血腥味,還有腐爛味讓人幾欲做嘔。

而四周的牆上,地上,到處都是各種駭人的刑具,隨便一件都讓人膽寒。

被押著跟過來的白浩清,見到眼前的場景,那怕鎮定如他,也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咬牙鎮定道:「侯爺帶老夫到這裏做甚?!大理寺還沒有任何證據證明老夫與刺殺案有關,你們不能枉顧大晉律法對老夫用刑……」

梅子衿漠然的看著他,冷冷道:「白相放心,本侯雖然恨不得將白相千刀萬剮,但……就如你自己所說,在沒有定你的罪之前,本侯不會讓你這麼容易的死去的——」

「那……那你讓老夫來這裏做什麼?」

寒風穿堂而過,在陰冷至極的刑房裏躥起了一陣嗚咽聲,不由自主的讓毛骨悚然。

白浩清隻恨不得早點離開這裏,他如今不但全身的骨頭酸痛難受,心口也怦怦跳著,總感覺有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了。

梅子衿勾唇冷冷一笑,緩緩道:「本侯讓白相過來,是讓白相看看,你曾經最最心疼的白家長女白凌薇,是如何受重刑折磨的!」

全身一震,白浩清神情複雜的看向梅子衿,聲音驚訝裏帶著一絲慌亂,顫聲道:「你們……你們抓到她了嗎?」

「抓到了!」

梅子衿冷冷道:「那日她公然在刺殺現場領著刺客,對莞卿郡主行兇,大家有目共睹,所以,後來大理寺一直在追捕她,昨日終於將她捉拿歸案了——想必一施刑,她就會招罪了!」

冷汗涔涔而下,白浩清全身很快被冷汗浸濕,臉色也早已一片慘白。

咬牙抑住心裏的慌亂,白浩清恨聲道:「既然侯爺知道是她帶人劫囚車行刺殺人,為何還要將老夫抓來——我要求你們立刻放了我,不然,將來那怕告到皇上面前,老夫也不會放過你們。」

看著白浩清急亂的樣子,梅子衿更加肯定了心裏的猜測,深邃的眸子漠然的盯著他,冷冷道:「白相竟一點也不關心自己的女兒嗎?或者說,白相竟是一點也不在乎自己這枚棋子最後的下場嗎?」

白浩清全身一震,眸光驚恐的看向梅子衿,想也沒想就出言狡辯道:「侯爺休要血口噴人,白凌薇所做之事與老夫一點關係都沒有,一切都是她想救她母親、仇恨水卿卿所致,與老夫一絲關係都沒有……你休想汙衊我!」

梅子衿道:「可白凌薇並不是這樣說了。她說,刺客是你的人,她不過是做了你的替死鬼。而本侯也不相信,她一個內宅婦人,有那麼大的能力財力召動最頂尖的江湖刺客為她賣命——所以,你們父女當中,定是有一人在說謊。」

聞言,白浩清卻是慌了!

但白浩清從一開始就是打定主意讓白凌薇做他與太子的替罪羊的,也猜到梅子衿他們會懷疑刺客的來由,所以早已想好的栽臟之詞。

他故做為難痛苦的糾結了許久,半晌後嘆息無奈道:「罷了罷了,事到如今老夫就實話實說了罷。」

「刺客一案確實是那個不孝女做下的。是她花重金雇凶劫囚殺人。」

梅子衿眸光裡有亮光一閃而過,冷冷道:「可據本侯所知,白氏身邊並無雇凶的巨款——她的錢從而來的?」

「是她的母親、楊氏那個賤人給她的……」

為了脫罪,白浩清迭聲道:「楊氏在認罪前最後一次去庵堂看望她女兒時,偷拿了府裡的印章給了她。白凌薇拿著印章取光了白府在錢莊裡的存銀,足足十萬兩白銀,想必,她就是拿著這十萬兩白銀雇來的殺手……」

「侯爺若是不信,可以去錢莊去查!銀錢正是刺殺案前兩日取走的——所有,一切都是那個不孝女做下的,與老夫無關……」

「白浩清,你個挨千刀的……你竟是連自己的女兒都要陷害,你不得好死!」

白浩相話音未落,刑房隔壁的牢房裏陡然響起了一道淒厲絕望的女聲,卻正是被關在大理寺許久的楊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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