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長喝道：「你一個小小的儒生，妄論朝政，不想活了？」

肖遙前一翻話隻說得李忠賢冷汗直流，勃然大怒，手一把抓住旁邊一名護衛的刀柄，恨不得立馬下席斬了這個儒生，但他畢竟是襄陽王，只是強壓怒火，瞪了山長一眼，然後微笑著對肖遙說：「你說。」

肖遙接著說道：「王者欲得天下者，必先得人心，人心何以得？耕者有其田即可也，古之謂有恆產者方有恆心。」

這後半句隻說得襄陽王如醍醐灌頂地，真有幡然醒悟的感覺，陰沉老臉有了些喜色。

他側轉頭對韓朝忠說：「這小小小儒生雖敢當眾犯上，但其氣可嘉，其言也誠，人才難得啊。」韓朝忠也拱手作揖道：「王爺眼如長炬，明鑒萬方，下官也深以為然也。」

這時山長和李淳相互看了一眼，李淳使了一個眼色，山長上前跪地作了一揖，雙手將一對摺的白紙高舉過頭，稟稱：「王爺在上，下官剛剛得到一秘報，為不負欺君之罪，現緊急呈上。」

李忠賢點了下頭，他身邊的太監把魏世仁手裏的東東拿過來，雙手呈送給李忠賢，李忠賢打開一看，上面寫著這麼幾個字：此人私德有缺，曾帶官伎隱匿於書院。

李忠賢掃了一眼，就把紙條扔在地上，他最反感有人拿這勞甚子私德說事兒了，這不是對著光頭說瘌痢嗎？這個叫肖遙的小儒生雖然膽子比較壯，但是才氣逼人，如果能為他所用，那當然是極好的了。

李忠賢說：「儒子可教。」於天長會意，臉帶微笑，作揖道：「請王爺評判名次。」

「還是第一吧，論出身，他是比李淳差一點，但我有一個李淳就夠了，這個人，將來如果能為我所用，也是我李某人之幸也。」

這時一絲笑意從楚楚潔白美麗的臉上飄忽而過，她身邊的人沒有一個人發現，除了兩個人，一個是李淳，李淳雖然不敢正眼看楚楚，但眼角的餘光可是一時半刻也沒閑著，還有一個，當然就是肖遙了。

瞬間之後，李淳再也沒有從楚楚臉上找到半點的蛛絲馬跡，但他哪裏知道，那內心的狂喜已化作一頭小鹿在那心的原野奔跑。一直跑下鹿門山，跑到漢江邊，跑到那有白鳥飛舞的地方。

一個月後參加山南道鄉試，肖遙，哦不，孟浩然同學斬獲頭名，德寶則名落孫山。正在襄陽王宮從蘭桂宮走向王府藏書館的楚楚迎面碰到了小王爺李淳，李淳看了楚楚一眼，作了一個揖，說：「肖遙鄉試得中頭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