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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葯謎蹤》卷二 玉虛彩蓮 第十三章 人間地獄
?華伯沒有回答,估計也沒想出合理的解釋,大壯卻插話道:「這個嘛……既然這裏是地獄,那就不能按人世的常理來解釋,好像說地獄中有種酷刑就是被雷劈,罪大惡極的人死後得遭雷火加身,劈成好幾塊兒,然後縫好了再劈,反反覆復很多次……」

我心中暗罵那簡直就是胡扯淡,便白了他一眼,岔開話頭道:「沒準兒夜裏還會有雷暴,時候不早了,咱們得趕緊想辦法找夏緹,然後離開這裏。」

這會兒午時剛過,天很晴朗,視野極好,於是,我爬上身邊最高的石頭向遠看,發現這片亂石陣極大,根本看不到邊際,不過順著這戈壁的走勢,遠處是一座雪山,在群山之中顯得很高聳,而且潔白無瑕,在碧藍的天空下,和周圍黑褐色的石頭山相比極為搶眼。

不知道那是否就是古昆崙山的方向,下來和他倆一商量,一致認為方向對錯並不重要,就以那座雪山為目標,只要一直朝它走,遲早能離開這片亂石陣,現在最怕的就是在這鬼地方兜圈子,於是不敢再耽擱,收拾好行囊便上了路。

因為擔心夜裏再遇到雷暴,我們一刻也不敢停,就這樣沒有馬,我和大壯背著行囊靠著兩條腿兒,一直走到太陽下山,累得我們仨呼呼直喘,大壯一屁股坐在地上,說什麼也不走了。

我也將行李卸下,鬆了松膀子,趁這會兒天還沒完全黑,我又爬上了一塊兒石頭,再次確認方向,方向並沒有錯,只是前面離我們不遠處有塊很不尋常的地方,那是個很大的圓形地帶,裏面竟然沒有這種大石頭,黑乎乎的,好像很平坦,不過這會兒天色已暗,究竟是什麼還真看不清楚,我覺得沒準是個躲避雷暴的好地方,我立即打起精神,叫起大壯和華伯繼續前行。

走著走著,就聽華伯道:「你們看,這裏牛羊的骸骨好像少了很多。」

經他這麼一說,我也發現,確實只有星星點點的幾塊兒碎骨頭,沒準是風刮來的,也就是說沒有牲畜死在這裏。

我心裏暗自慶幸,沒準這地方是個避風港,突然,前方忽然傳來了一陣「嗚嗚!」的哭聲,那聲音時斷時續,但十分清晰。

「是夏緹!?」大壯叫道。

我立即伸手堵住他的嘴,搖頭低聲道:「你他娘的小點聲兒,仔細聽聽,這哪裏是夏緹的聲音?」

大壯縮了縮脖子,估計也意識到不對勁,壓低聲音道:「除了夏緹還能有誰?」

我們仨屏住呼吸仔細的聽,感覺那哭聲傷心至極,那是一種無限的悲痛,隨風飄來,穿過耳朵直扎人心。

我大氣都不敢喘,輕輕的朝那聲音的源頭走去,轉過幾塊碩大的怪石,瞬間就被面前的場面嚇得魂飛魄散,這是一片方圓一裡左右的死水泡子,水面上都是死漂,岸邊層層疊疊的得有上萬具,這,這可不是一般的死屍啊,全是死孩子,都才只有七八歲的樣子,都是男孩,足足能堆起一座山。我趕緊掩住臉面,隻覺得心中劇痛,險些跌倒在地,好在大壯及時將我扶住,我寧願自己身在真正的地獄,也不願看到這是人間地獄。

過了半晌,我們三才緩過勁兒來,仔細的看了幾個死去的孩子,他們的屍體並未腐爛,只是皮膚呈碳黑色,好像焦糊了一樣,隱隱的散發著一股腥臭。

最慘不忍睹是這些小孩兒都沒有眼珠子,眼眶裏是個大黑洞,眼珠子是被活生生的剜下,而且他們都張大著嘴,表情扭曲,在喊叫在掙扎,想來臨死的時候一定是痛苦到了極點,他們的冤魂怎能散去,我似乎聽見了那絕望的哀嚎。若不是親眼所見,誰能想到世間竟還有如此慘劇,究竟是什麼人處於什麼目的作出了這樣殘忍至極的事兒?

突然,那「嗚嗚!」的哭聲又響了起來,真的,真的是冤魂的嚎哭!我汗毛根都炸了起來,太瘮人了,這哭聲非常清晰,絕對不是幻覺,也不是風聲,就是哭聲。

華伯拍了拍我的肩膀,使了個眼神,我隨著他的目光看去,就在十幾丈遠的水泡子邊上,一個黑影立在地上,而且還在微微的顫抖,不知道那是個什麼鬼?

此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跟本看不清楚,我隻好躡手躡腳向那黑影接近,到了近處,我一眼便認出了那身黑色的鬥篷,就是他奶奶的昨天夜裏差點兒要了我的命,還偷走一匹馬的骷髏惡鬼。此刻它正抱著一個死孩子,渾身抖動,難道我剛才聽到的是這孩子嚎哭!

馬肯定已經被這惡鬼吃了,難道這些孩童也是被它……這會兒想逃怕是跑不掉了,可跟這東西拚命實在是腿肚子發抖啊,可誰叫咱時運低,趕上了呢。

我手按在寶劍上,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向身後的大壯招了招手,最有勝算的法子就是出其不意,左右夾攻。

可身後半天也沒動靜,回頭一看,只剩下華伯和我面面相覷,大壯影兒都沒了,哎喲喂!我咬牙切齒的將他八輩祖宗問候個遍,這慫貨定是嚇尿了褲子,在節骨眼兒上丟下我們逃了。

這會兒,骷髏惡鬼已經察覺到了身後有人,它猛地將臉轉了過來,沒功夫多想了,我大吼一聲,一個箭步衝到跟前,拔出陸盧寶劍劈頭砍下,這一瞬間,我看清了那東西的臉,雖然我早有心裏準備了,可那張臉,太不尋常了。

並不是骷髏,那竟然……竟然是老尕的臉,幾天前還和我們把酒言歡的漢人老尕,怎麼會出現在這裏,還抱著一具孩童的死屍,他的臉上老淚眾橫。

寶劍在他眉心處聽了下來,老尕嚇得不輕,連哼都沒哼一聲便昏死過去。

華伯也是吃驚不淺,可他畢竟有閱歷,不慌不忙的給老尕切了切脈搏,道:「他是悲傷過度,剛剛又受到你的驚嚇,犯了眩症。」

說完他從背囊中取出麻黃,搗成絨敷在老尕的肚臍上。我很是奇怪,便問:「這法子不是用來散寒發汗的麽?怎麼能用來治眩症?」

「早上給你用的是穗狀的雄品麻黃,的確是用來散寒發汗的;可現在給老尕用的是雌品麻黃,是球狀的,對眩症有奇效。快,快幫我在他百會穴上按一會兒。」

這個方法我倒是也清楚,這百會穴在雙耳最高峰與頭頂的交匯處,可緩解眩症,我趕緊照做,不一會兒,老尕竟睜開了眼睛,他看到我和華伯,又看了看身旁那具孩童的屍體,放聲痛哭。

我現在已是滿子袋漿糊了,「你,你怎麼會在這裏?我問你,大壯在哪?」憑我對大壯的了解,他即便是再害怕都不會扔下華伯和我,自己逃命的,一定是發生了什麼狀況。

老尕邊哭邊道:「大壯,什麼大壯?」

「就是我那個兄弟,矮胖的那個。」

老尕一臉疑惑的搖了搖頭。

華伯對我道:「老尕應該不知情,大壯應該沒出亂石陣,當時他在最後面,咱倆都沒留意到他。」

再過一會兒,恐怕雷暴就要來了,我趕緊按原路返回,邊找邊喊大壯都名字,忙和了一大圈兒也沒發現大壯的蹤影,只在一塊巨石旁找到了他的腳印,我心裏暗暗發毛,夏緹沒找到,又丟一個,這該如何是好?

突然,腳下踢到了一個硬邦邦的東西,撿起一看,竟是一副骷髏頭,是副面具,嘴部能動,那到這是,哎呀,我簡直不敢相信。

我趕緊返了回去,老尕還坐在地上,獃獃的望著那具小孩的死屍發著愣,我將骷髏面具往他面前一甩,喝問道:「你得說說,昨天夜裏你在幹什麼?」

老尕低頭不語。

「快說,是不是你?」

面對我的質問他顯得很平靜,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

「偷馬也就算了,你這狗東西還想要我的命?」

我和他無冤無仇,想到昨天夜裏他可是下了死手的,若非我躲閃及時,早就見閻王了,這口氣如何能忍呀,我暴怒,飛起一腳將老尕踢出一丈開外,這一腳我可是鉚足了力氣,登時叫他倒地不起。緊接著,我又將他拎起來,又是一拳,老尕掛了彩兒了,滿臉鮮血,可他卻不躲不閃,好像早將生死置之度外了,晃晃蕩盪的站了起來,恐怖的笑了笑,「讓我去吧,快動手吧,來呀……」

「你以為我不敢!」我拽出匕首。

「楊子,住手,先弄清楚再說。」華伯攔住我。

我對華伯一向尊敬,再說這老尕面容憔悴看上也的確慘了點兒,雖然怒火未消,但我知道自己無論如何也不會真殺了他。

華伯趕忙扶老尕坐下,幫他擦了擦血,安慰的話說了好一會兒,才問他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老尕眼睛發直,他癡癡的傻笑著,最後又泣不成聲了,勾起了那段傷心事,才斷斷續續的講出了那件駭人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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