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說抱歉，別說你了，我看著那東西都打怵。」傅如桉淡淡的道，伸手摸著我的肚子，眉宇間有著溫暖之色，「不用管她，媽的氣很快就會消了。」

「希望吧……」我心頭有些愧疚。

傅如桉哄了我一會就去書房繼續忙活去了，我閑來無事，打算到後花園坐坐，還沒走到，就看見婆婆和傅鬱菲在那。

「嬸嬸，嫂子也太不識好歹了點……怎麼說咱們也是為了她好，花了那麼多的錢，卻沒落得一點好，反而被罵成那樣……」傅鬱菲的話順著風聲傳了過來，「真是替您感到不值。」

婆婆抹著眼淚。

「嫂子也真是的，怎麼能這樣呢……好歹也是您的心意，就算再不想喝，意思一下總行吧？哪怕喝一口也成啊。而且大娘罵您的時候，她一句話都沒說……」傅鬱菲拍了拍婆婆的肩膀，「您下去取錢的時候，大娘還背著說您不少話，嫂子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當沒看見。」

「這婆婆啊，到底是比不上親娘的。」傅鬱菲感慨著，「就算對她再好，也還是沒用……」

婆婆小聲說：「她不是那樣的人，不喝就不喝吧，也是我太……逼著她了。」

「這也是為了她好啊。」傅鬱菲柔聲細語的道：「您別自責，這事您沒錯。您來回跑上跑下的，折騰那麼久，為的是什麼？不就是為了傅家，為了她嗎？您有什麼錯啊？難不成為了她好也是錯？」

婆婆抽抽噎噎的，「好了，別說了。」

「我知道，我就是挺替嬸嬸覺得不值的……」傅鬱菲道。

我聽著她們二人的話，沒再往前走，而是回了房間。

晚上睡覺的時候，也頻頻噩夢。

清晨，樓下傳來動靜。

我披著件外套就朝著樓下走，發現婆婆在收拾東西，好像是要離開。

「您去哪啊？」我看著她的行李箱，心裏頭就明白了。

「我覺得，我在這也是打擾你們，所以我就走了得了。」婆婆強顏歡笑。

「您生氣了？」我柔聲問。

「沒有，有什麼好生氣的，就是覺得我不適合待在這。」婆婆說完，拉著行李箱往出走，「行了，等你生孩子後，我再照顧你吧。如果……你還需要我的話。」

不知道為何，我聽著她這話，竟然察覺到了淒涼。

我看著她的背影，沉默了良久。

這事吧，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解決。

我媽不知道何時到了我身後，「走就走，早就看她不順眼了。」

「您就刀子嘴豆腐心吧，之前您和婆婆相處的可好了呢。」我道。

「她那人就是太傻太天真，活該被騙錢！」我媽篤定的道：「我打算今天再上山去看看，你要不要一起？」

「為什麼還去？」我問。

「我懷疑他是騙子，當然要去證實一下。」我媽道：「要是去，就趕緊吃飯，吃完飯一起走。要是不去，我現在就走了。」

「就咱倆啊？」我猶豫著，「要不叫如桉吧？」

「那你叫吧。」

我吃飯的時候，給傅如桉打了個電話，正好他中午沒約，能騰出一些時間。

大中午的，我們曬著暖陽，再度上了山。

我們沒有貿然過去，在一旁等了一會，這段時間裏，來來回回有十幾個抽籤的了，可抽到的都是下下籤。

有的人買了黃紙，有的人也不怎麼信，擺擺手走了。

「怎麼會所有人運氣都這麼背嗎？」我嘟囔著，看著那個竹筒。

傅如桉眸中冷光連連，似乎已經察覺到了什麼。

等人逐漸少了，我們走了過去。

老師傅一見到我媽，似乎有些慌。

我直接伸手摸向了竹筒，卻被他一把搶走。

「能讓我看看竹筒嗎？」我說。

老師傅搖頭，一本正經的道：「施主，你已經求過簽了，不能再求了。一年內，隻可求兩次簽。再多了，就不靈了。」

傅如桉看向我，我對著他點了點頭。

傅如桉直接伸出了手。

老師傅朝後退了幾步，慌亂的大喊：「你這是做什麼！你這是褻瀆神靈！你不能這樣！鬆手！」

然而，他怎麼可能掙扎的過傅如桉。

傅如桉輕而易舉的拿到了竹筒，遞給了我。

我一口氣全部倒在了桌子上。

整整一桌子的下下籤。

我媽也發現了，立馬就明白了，「好啊，什麼下下籤不好，分明是你這個傢夥動了手腳！騙我們的錢！都是下下籤，怎麼可能有好東西啊！」

很顯然，這個人明擺著就是騙局。

竹筒裡所有的簽子都是下下籤，只有寥寥幾根，幾乎不超過十根是上上籤。

這樣小的幾率，難怪很多人都抽到下下籤。

然後這人再編出一大堆的鬼話來騙人，自然有害怕的，就掏錢買了。

「您別激動。」傅如桉冷冷的對著我媽說，緊接著看著那個慌亂的出了冷汗的老師傅，「錢，還不交出來？等著我報警麽？」

老師傅幾乎是抖著手把那十萬塊拿了出來，戀戀不捨的看著。

我道：「還有其他人的。」

「其他人都是心甘情願的給我的！我也沒逼沒搶啊！」老師傅不想吐這個錢，「再說了，別人的錢，我也不能還你們吧！」

這個人，光是騙我們就騙了十萬，還不算之前被騙的無辜人。

「行，那我就交給警察處理。」傅如桉冷漠的道。

「別……別啊！」

我們鬧騰的，吸引了不少人圍觀，還有的直接去叫廟裏頭的人了。

很快，一個穿著黑色長袍的女人走了過來，「寺廟講究清凈，請勿大聲喧嘩。」

我媽惱怒的道：「這個人是騙子！他騙了我們錢！你也是同夥麽？」

我拉了我媽一下，「媽，別亂說。」

這個女人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我們廟前有掛著牌子，除了這個廟和香之外，一律和我們無關，也請謹慎被騙。」女人伸手指了一下遠處。

果然，還真掛著個牌子！我們壓根沒往那邊走，所以就沒看見。

我媽冷笑兩聲，「好啊，純粹的騙子嘍！我這就把你抓去局子，關你個十年八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