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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偶都絕色》第三十四章
第三十四章

紀又涵原本想著,等過段時間,恐襲陰影過去,沈星喬生活也安定下來,魏茵不再成為他們之間的一根刺,他再去巴黎找她。

可是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

紀又涵九月初回到紐約,有天放學,出教學樓時,有人叫他的名字,「又涵!」是個中年婦人,雖然衣服包包都是新的,打扮的也很時尚,可是就是有種落魄的感覺。

紀又涵見到她,神情一變,冷冷看著她。

劉美瓊討好地笑著,「下課了是嗎?」

紀又涵對這個拋棄了他的母親有時候恨之欲死,可是每次看到別人的媽媽,又會想起小時候她對自己的好來,明知道她來找自己肯定不是為了看自己,還是冷聲問:「你找我什麼事?」

劉美瓊打量著他,感嘆:「長高了好多,完全是個大人了。還記得你小時候總是抱著我腿哭,怎麼哄都沒用,非要自己哭累了才肯停——」

越是回憶過去打感情牌,紀又涵越是難堪,恨恨打斷她:「沒事的話,我先走了。」大步離開。

劉美瓊訕訕的跟在他後面,穿著高跟鞋,一路小跑著。

紀又涵驀地轉身,「有什麼事就說吧。」

劉美瓊微微喘氣,看了看周圍,說:「我們先找個地方坐吧。」

紀又涵突然怒了,「就在這說,不然我走了。」

劉美瓊慢慢開口,說丈夫迷上賭博不管家裏死活,女兒生病動手術的錢都拿不出來,還有兒子馬上要上大學,自己日子過得多麼艱難,以後不知道怎麼辦,說著嗚嗚哭出來。

紀又涵冷漠看著她,直接問:「你要多少?」

劉美瓊說了一個很微妙的數字,「做手術要兩萬刀。」

兩萬刀是紀又涵三四個月的生活費,不多不少,剛好拿得出來。

紀又涵開車載她到銀行,直接取了兩萬刀給她。

劉美瓊拿了錢,明顯看得出精神一振,高興地說一起吃飯。

紀又涵覺得很諷刺,拿他的錢請他吃飯?明確表明自己的立場:「希望你以後不要再來找我。」扔下她自己走了。

可是事情不是他想怎樣就怎樣。紀又涵給錢太痛快,劉美瓊得了甜頭,怎麼會放手。一天下雪,紀又涵發現劉美瓊又在等他,身邊帶著一個十來歲的小姑娘。兩人站在寒風中,凍的可憐兮兮的,似乎等了很久。

劉美瓊還帶了東西來,「你小時候不是最喜歡吃蛋撻嗎?這是我親手做的。」

冰天雪地,天色已晚,一個女人帶著一個小女孩,提著禮物笑臉相迎,紀又涵再生氣也沒法惡言相向,只能帶她們回家住了一晚。

劉美瓊指著小女孩說:「上次生病動手術的就是她,現在病好了,已經恢復了健康。」讓小女孩叫他哥哥,「快謝謝哥哥。」小女孩很有眼色的哥哥長哥哥短的叫著。

年輕稚嫩的紀又涵哪是老狐狸的對手,完全招架不住,饒是心裏恨得要死,還是被哄走了兩萬刀。

這樣一來,紀又涵的生活變得捉襟見肘,聖誕節回國差點連機票都買不起。

年後回紐約,沒想到一個更大的「驚喜」在等著他。劉美瓊帶著一個十三四歲男孩在他門口等著,說是借住幾天,男孩要參加一個什麼比賽。

紀又涵爆發了,沖劉美瓊發火,「你把我這兒當賓館嗎?我哪來那麼多弟弟妹妹?我姓紀,可不姓劉!」什麼兒子馬上要上大學,十三四歲上大學?闌尾炎動手術要兩萬刀,醫療保險呢?當他是傻子嗎?

劉美瓊一個勁兒沖他流眼淚,說外面酒店太貴了,她不過想省點錢。

紀又涵一點辦法都沒有,對劉美瓊的那點孺慕之情在一次又一次的失望憤怒中消失殆盡。他也不管了,收拾東西住到何知行那裏,房子留給劉美瓊母子,愛怎麼住怎麼住吧。

何知行聽說後,也拿這種事沒辦法,血緣的事,打斷骨頭連著筋,若是真的見死不救,背後還不知道怎麼被人戳著脊梁骨罵呢,能躲一時是一時吧。

紀又涵躲了幾天清凈,劉美瓊打電話來問他在哪兒,說自己生病了,紐約人生地不熟,想讓他帶自己去醫院。

手段花樣百出,紀又涵都快瘋了,可是最後醫藥費還是他付的。

紀又涵實在怕了劉美瓊他們。人一旦落魄,竟然會變成這樣,什麼臉面尊嚴都不要,跟狗皮膏藥一樣,黏上了就甩不掉。

他已經大四,交完論文沒什麼事,畢業典禮都沒參加就回國了。回國後還接到劉美瓊的電話,他立即換了號碼。好在劉美瓊沒有追到國內,紀曉峰可不是好惹的。

別人都在畢業旅行,紀又涵一回國氣都沒來得及喘就進了公司,成了泰瑞一名正式員工。他一開始進的是銷售部,和大家一樣到基層鍛煉。他一到部門報道便引起不小的轟動,尤其是女員工,圍在一起議論他,一致決定封他為廠花。當天就有人邀請他下班後去酒吧玩,紀又涵禮貌地拒絕了。

沒過幾天,紀又涵的身份泄露出來,大家對他更熱情了,背後戲稱他小紀總。銷售部的人大都男的帥女的靚,不少女孩子作風大膽,暗送秋波不說,有的直接自薦枕席。紀又涵以前還會有事沒事挑逗一下,反正又不用負責,就當調劑生活,出了魏茵的事後,他痛定思痛,對這些投懷送抱的美女一律敬而遠之。

大家遞過來的紅杏枝,紀又涵不接,眾人也就慢慢歇了心思。都說紀又涵這樣的家世容貌,哪看得上她們,早九晚六拚死拚活就為了那點工資,人家要找也得找個門當戶對的大家閨秀。紀又涵在公司女員工心中打上了「隻可遠觀不可褻玩」的標籤。

三個月後,紀又涵成了銷售部江城區的主管。開會的時候,他坐在主位,穿著白襯衫,袖子卷到手肘,脊背挺直,不怎麼說話,眼睛時不時掃視全場,越來越有領導的范兒。有人偷拍照片發到公司內部微信群裡,那種冷淡禁慾的樣子,引得一眾女員工狼性大發,直呼他「高冷男神」。

紀又涵就這麼被誤會成冷漠疏離不好接近,除了公事,私下跟人很少有來往。不過他確實忙,初入職場各種手忙腳亂,周末都沒有休息。等他適應過來,已經是半年後了,業績穩步上升,主管的位置總算坐穩了。

中秋放假,他得以休息一天,不過他得回紀家大宅過節。吃過一頓不冷不熱的場面飯,他沒留下來賞月,而是回了自己住的華庭。他來到露台,月亮掛在空中,又圓又亮,像舞台幕布上的佈景。闔家團圓的日子,只有他是孤零零的一個人,寂寞就這樣湧上心頭。

他拿出手機,看著上面的手機號碼,終於撥了出去。

曾經好多次想撥,可是最後每次都放了回去,有兩次撥到一半又掛斷了,就像近鄉情怯般,越是在乎越是膽怯。事情過去一年多了,大家應該都好了吧?

手機那邊傳來法語和英語版的「您撥打的電話是空號」。他一愣,沈星喬換了電話號碼?那他群發的自己新手機號碼豈不是一直沒收到?

他自從工作後,就很少用微信了,連短訊都懶得發,多是直接電話聯繫。他查看沈星喬微信,好幾個月沒更新,連代購照片都沒發,最後一條是一張照片,一個收拾得整整齊齊的行李箱,似乎要去哪裏,沒有配文。

他有點慌了,開電腦上淘寶搜到沈星喬店鋪,首頁貼出了通告,說她在外地工廠封閉實習,代購暫停。

沉重的悲哀襲擊了紀又涵,有種無力回天的暈眩感。

他們就這樣,徹底失去了聯繫。

第二年暑假,晏格非回國,和何知行到江城找紀又涵玩兒。紀又涵剛從會議桌上下來,衣服都沒來得及換就去機場接他們。何知行打量他,白襯衫黑西褲打著領帶,一副白領精英的模樣,笑著打趣:「還挺像回事,畢業才一年,是不是就該稱呼你紀總了?」

紀又涵也笑,「何老闆,生意怎麼樣啊?」

何知行「嗐」了聲,「我家反正祖宗三代都是賣海鮮的,什麼生意不生意,也就那樣吧。」

晏格非插話說:「我剛坐他家的船出海回來,那麼大一片海域,全是他家的養殖場。」

紀又涵說:「哎喲,行啊,那下回坐你家船下西洋吧。」

「你當我家漁船是戰艦啊?」

幾人說說笑笑,紀又涵帶他們到本地很有名的一家餐館吃私房菜,吃完讓他們退了酒店房間,一起回了華庭。

晏格非打量房子,說:「你不本地人嗎,怎麼也一個人住?」他在巴黎受夠了一個人住的苦,外面千好萬好再自由,也沒有家裏舒服。

何知行擠眉弄眼說:「不住家裏,是不是幹什麼比較方便?」

紀又涵罵他:「滿腦子齷齪思想。」

何知行不服氣,「你別跟我說你沒帶女孩子回來過!」

紀又涵想到沈星喬曾來過,好一會兒說:「有當然有,不過不是你想的那樣。」

晏格非見他語氣不對,臉上表情意興闌珊的,捅了捅何知行。

何知行識相地轉移了話題。

晏格非趁紀又涵走開,對何知行小聲說:「我曾聽他喝醉說過,沈星喬在他家附近上英語培訓班,剛才開車過來的時候你注意到沒,旁邊那棟教育培訓大樓。」

何知行訝道:「他剛才說『有當然有』,指的是沈星喬?」

「不然呢?他又沒有女朋友。」

何知行沉默半天,小聲說:「他不會還想著沈星喬吧?」

晏格非聳肩,「我哪知道。」

何知行忍不住問:「沈星喬現在還在法國?她大幾了?總要回國的吧?」

「那可不一定。」

紀又涵突然出現在他們身後,問:「為什麼?」沈星喬為什麼不會回國?

晏格非覺得他這樣等下去不是辦法,沒有隱瞞,「回國之前我聽說沈星喬過五關斬六將進了雷諾公司,她還辦了個PARTY慶祝,想必是不會回國的了。」在法國工作,先不說賺的是歐元,光是各種福利假期,就夠讓人羨慕的,何況還進了連法國人都搶破頭的雷諾公司。

紀又涵終於明白什麼叫失之交臂。

有些人,一旦錯過就不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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