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年輕好啊，伯父也羨慕你了！」凌仲文恢復如常，一臉寵溺地看著夏沉歌和凌寒暮，「不過小暮啊，男生還是要多讓讓女生的，可不能那麼什麼都計較。」

「聽到沒有，伯伯是站在我這邊的。」夏沉歌哼了哼，得意地望著凌寒暮。

凌寒暮撇撇嘴：「知道了，伯父。」

「好了，快吃飯吧，你們拍了一天戲，也該餓壞了吧？」凌仲文關切地道。

「餓死了，劇組裡的盒飯不好吃。」夏沉歌說。

「那從明天開始，讓家裡給你們送飯過去吧？拍戲歸拍戲，你們還長身體呢，營養要跟上。」凌仲文道。

夏沉歌搖頭：「嗯~不用了，大家都這樣吃，特殊不好。」

凌仲文聞言笑笑，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

一頓飯在看似氣氛融洽、實則心思各異中度過。

凌仲文千叮萬囑凌寒暮要將夏沉歌安全送到家，這才開車離開。

回到仁德醫院後，他避開旁人，悄然進了太平間。

太平間裡一片漆黑，十分陰森。

凌仲文輕車熟路地來到太平間最裡面，誰也看不出，那面再普通不過的牆壁打開之後，裡面是一番燈火通明的天地，與太平間的陰森截然不同。

這裡的布置和上次把夏沉歌帶過去的實驗室差不多，就是地方要小許多，此處的實驗品很少，實驗人員也只有三個。

見凌仲文過來，三人都停下手上工作。

「怎麼樣了？」凌仲文問，「有沒有進展？」

三人搖搖頭，顯然進度還停留在原地。

「凌寒暮最近發作有些頻繁，我準備和那邊聯繫一下，進行第二階段的實驗，你們做好準備，隨時可能開始。」凌仲文一改平日裡的溫和，神色冷厲陰鷙。

「不是要等到他二十歲嗎才開始？」三人有些愕然，「提前的話，會不會有什麼問題？」

「你們做主還是我做主？」凌仲文厲色看著他們。

三人低下頭，不敢作聲。

「有機會我會把夏沉歌也帶來的，這個小丫頭身上很多秘密，也許我們能從她身上找到突破口。」凌仲文又陰冷地道。

「她似乎沒有接受過實驗，應該只是個正常人。」一人道。

「你們就不懷疑夏家那兩個老傢夥為什麼能站起來嗎？現在的醫術水平根本沒有辦法讓他們恢復如常，從夏沉歌神智恢復正常開始，夏家的事就開始偏離軌道了。」凌仲文說。

「也許我們想要的答案就在夏沉歌身上，不要輕易忽略反常的地方，有時候，可能就是我們追求的東西。」

三人沉默不語。

「他們怎樣了？」凌仲文指了指放在巨大玻璃管裡被液體浸泡的人。

「沒有成功，排斥反應很嚴重。之前實驗室裡的數據都被毀掉了，我們還原不出來。」

聞言，凌仲文握拳砸到一邊的鐵床上：「該死的！」

那天到底是出了什麼意外，凌寒暮為什麼會突然清醒過來，把實驗室毀了卻留下夏沉歌的？正常狀態下，凌寒暮不可能發揮出如此大的潛能才是！

「你們去繼續吧。」凌仲文擰眉從他們身邊越過，進了實驗室的辦公室。

辦公室的門一關上，那三人皆鬆了口氣，抹了抹額頭上汗水。

凌仲文打開電腦，心情有些煩躁。

要是沒有那個意外，所有事情都順順利利才是。

如今因為丟失了數據，一切都要從頭開始。因為當初為了不讓其他人掌握關於人體試驗的全部數據，實驗室的分工極其嚴格，不許僭越半分，如今卻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

他從十六歲就開始研究人體，到如今已經21年了。當年找不到活人，他把家族裡的孩子都設計了，其他人全部夭折，唯有凌寒暮活下來。

除了爆發潛能的時候不可控之外，其他的都很令人滿意。

「凌寒暮是我研究出來，我不會，也不可能把他交給你們的！」凌仲文想到背後之人，眸色一寒，「世界那麼大，難道你們就沒有成功過一例？」

只要凌寒暮第二階段的實驗成功，那麼凌寒暮就是最完美的實驗品。

這意味著，人體所有疾病會被攻克，並且人類戰鬥力可以得到質的提升，甚至可以突破自然規律，人類再也不會有老年……

「這將是人類歷史上最偉大的裡程碑！」凌仲文臉上的笑容在電腦屏幕光芒的映照下，既陰寒又猙獰。

而被他惦記著的凌寒暮剛好將夏沉歌送到家，正要和夏沉歌告別時，猛地打了個噴嚏。

「這是感冒了？」夏沉歌神經有些緊張，「是不是拍戲太累？要不你休息兩天！」

「我沒事，也沒感冒，不用擔心。」凌寒暮扶著她的手臂，微微一笑，「不過小哥哥這麼關心我，我很開心。」

「傻子，還笑！」夏沉歌推了他一下，這時也確定他真的沒生病。

不是她太大驚小怪，喜歡一個人，自然是不願意看到他有任何意外。更何況，凌寒暮還是個不定時炸彈，一點點的風吹草動都會讓她擔驚受怕。

「小哥哥，我答應過你，會好好活著的，所以不管怎麼樣，我都會咬牙撐下去的。」凌寒暮抱住夏沉歌，在她耳邊喃喃保證。

「嗯，我相信。」夏沉歌環住他的腰，「任何時候。」

凌寒暮輕笑，緊了緊擁抱。

「小暮，那我先回去了，你路上小心。」夏沉歌退出他的懷抱，仰望著他。

真希望快點十八周歲，然後去考駕駛證，那樣她就可以送凌寒暮了。

「好。」凌寒暮眼底滿是笑意，點了點頭。

夏沉歌轉身走進去，凌寒暮一直含笑目送她消失在花架那，這才斂起笑意，恢復一貫的神情，上車離開。

聽到汽車的引擎聲，夏沉歌悄悄從花架後走出來。

黑夜裡，她的身形很好地掩藏在花架的陰影中，明亮的眼睛，彷彿是天上最耀眼的那顆星，直到凌寒暮的車子消失，她才轉身慢騰騰地朝屋子方向走去。

一想到晚上凌仲文請吃飯的事情，夏沉歌的心情就變得沉重起來。

試探過了，他是準備再次動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