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沉歌並沒有發現凌寒暮的小竊喜，她滿腦子只有紅燒豬蹄。

凌寒暮的車永遠都是停在校門禁止停車的告示牌那，囂張地宣告著他的特權。

「雖然你車技不錯，但為了別人安全考慮，還是不要無證駕駛了吧？找個司機有多難？」上車後，夏沉歌側首瞥著他。

「誰跟你說我沒有駕駛證的？」凌寒暮沒好氣地反駁，「供出來本少爺保證不打死他，到處造謠！」

夏沉歌挑眉：「你拿的哪國駕駛證？我記得本國十八周歲才能考駕駛證吧？」

說到這，凌寒暮有些不太自然地看著前方，支支吾吾：「是十八周歲才能考。」

「該不會你已經十八歲了吧？」夏沉歌見狀馬上反應過來，趁機諷刺某人，「才上高二？學渣！」

凌寒暮嚷嚷著說：「本少爺休學一年怎，怎麼了？不行啊？本少爺可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才不會無證駕駛呢！」

「為什麼休學？」夏沉歌的好奇心上線。

「三年級的時候大病了一場，那年就休學了。」凌寒暮解釋，「聽說當時差點掛了，還好福大命大。」

「禍害遺千年。」

「也對，禍害遺千年，我怎麼可能那麼容易死呢，對吧？」

不知為何，夏沉歌聽到凌寒暮這句話，總覺得有股深深的恨意。

可她看向那張俊顏，一如既往，並沒有什麼別的不同。

是錯覺嗎？夏沉歌疑惑，不過很快就將這件事拋諸腦後。

「以前考試都墊底，這次考試你全校第一，該不會是提前看了試題吧？」夏沉歌試探凌寒暮。

凌寒暮眉梢一挑：「本少爺是那種人嗎？這麼勝之不武的方式本少爺才不屑呢。本少爺就喜歡讓別人心服口服。」

「用武力值讓別人心服口服嗎？」

「小哥哥，別哪壺不開提哪壺好不好？我其實呢不愛打架，但是那些人太蠢了，我看著就生氣。就像小哥哥你，看到許靜雲也會生氣不是嗎？」

「我沒有看蠢貨生氣的習慣，只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而已。」夏沉歌說。

「本少爺以前成績不好是因為每次考試都睡著了，睡醒都交卷了，哪裡來得及做題！再說了，本少爺討厭來學校，一個學期下來也就那麼幾天，能趕上考試才怪呢。」

「有錢任性！那你現在為什麼天天上學？」

「因為小哥哥在學校，所以學校對我比較有吸引力。」凌寒暮笑眯眯地道。

「瞎說。」

「被你發現了，其實是因為你比學校有趣。」

夏沉歌：「……」

她還是閉嘴吧！

說話間，到了凌寒暮說的目的地。

夏沉歌下車之後，有些不太敢相信凌寒暮會來這樣的地方。

「就在裡面。」凌寒暮指了指巷子深處，一塊破舊油膩的招牌在夕陽中招搖。

紅燒豬蹄，四個大字簡潔明了。

「這種蒼蠅館子你也會來？」夏沉歌一臉懷疑，「你真的吃過？」

凌寒暮一臉嚴肅地保證：「你絕對不會失望的！」

「看來你也是道聽途說。」夏沉歌越過他，率先往裡面走去。

言聖高中學生餐廳的飯菜他都吃得那麼艱難，更何況是這種平民百姓才會光顧的蒼蠅館子，凌大少爺吃得下她把名字倒過來寫。

此時大概是這菜館剛剛營業，只有店主夫婦在忙碌。

這菜館外頭看著不怎滴，裡面環境倒是挺乾淨的，至少讓人覺得很舒服。

「兩位是要吃東西嗎？」店主看見兩人衣著不菲，身上透著的貴族氣質，一看就不像是會來這種地方的人，有些遲疑地問。

「來一份豬蹄！」夏沉歌徑自找位置坐下，「再上幾個你們的拿手菜。」

「嘖，怎麼不動呢？不做我們生意是不是？」見老闆愣著，凌寒暮立刻板起臉。

大少爺的殺傷力很強大，店主被嚇一跳，急忙賠不是往後廚去。

夏沉歌白了他一眼：「吃飯又不是來鬧事，那麼凶幹嘛？」

「我不就是看他怠慢你麽！」凌寒暮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這舉動充滿了孩子氣。

凌寒暮時而像個霸道總裁，時而像個紈絝弟子，時而又像個大孩子……夏沉歌都不清楚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凌寒暮。

不一會兒，店主就端著熱氣騰騰紅燒豬蹄上來，另外還有幾份滷水。

夏沉歌嗅著這味道就流口水，凌寒暮遞了一雙他擦了又擦的筷子給夏沉歌：「吃吧！」

夏沉歌不跟他客氣，夾起一塊吃進去，豬蹄肥而不膩，入口即化，惹得夏沉歌連聲叫好，招呼凌寒暮吃。

凌寒暮看著肥膩的豬蹄，實在是提不起興趣，再加上他也沒辦法說服自己用這裡的餐具用餐，隻得擺擺手：「我不喜歡吃這個，你吃就行了，不夠再點。」

夏沉歌不贊同地看著他：「潔癖不好，你也就是生活得太好才養成這樣的壞毛病，要是把你扔到末……沙漠餓幾天，生肉你都覺得好吃。」

凌寒暮光是聽這麼一說，就有點反胃：「小哥哥不要說了，你還想吃什麼就點吧，我請客。」

夏沉歌搖搖頭：「沒救了！」

凌寒暮笑笑不說話，其實他以前是沒有潔癖的，只是後來病了那一次之後，他就變得潔癖了……

店主本來以為凌寒暮和夏沉歌只是來嘗嘗鮮而已，沒想到夏沉歌吃上癮，一個人就點了三個豬蹄，看得店主都驚呆了。

「小姑娘，豬蹄很膩，不要一下吃太多，小心腸胃受不了。」他好心地勸夏沉歌。

夏沉歌笑眯眯地說：「老闆，你們家豬蹄是我吃過最好吃的！」

被夏沉歌誇獎，店主非常開心：「那你下次來，我給你打八折。」

「好。」夏沉歌眸子彎彎。

凌寒暮看著夏沉歌親和的模樣，有些哀怨：為什麼小哥哥對他那麼高冷呢？

「對了老闆，你的手藝那麼好，為什麼把店開得這麼偏僻呢？」夏沉歌很奇怪，像老闆這樣的手藝，找個好地段，生意很火爆。

店主垮下臉，無奈地嘆了口氣：「夏家不允許，我也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