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伯伯說過她這邊信號不穩定，她也不知道這通電話什麼時候會斷掉，萬一他在電話志斷掉之前沒接電話，她不知道還能不能再打進去……

容顏不自覺握緊了手，咬著唇，垂眸掩飾著眼睛裡的焦慮。

「接電話，厲盛梟，快點接電話。」

「嘟嘟……」

她在心裡數著電話的振鈴聲。

13。

14。

容顏記得好像第16還是第18聲時，電話會自動掛斷。

「嘟……」

她在心裡默默地數下15。

心臟蜷縮起來，酸澀的厲害。

……電話快要自動掛斷了。

他沒把手機帶身邊嗎？

其實再等兩三個小時，船就到碼頭了，等到了英倫碼頭她想打多少個電話都行。可不知道為什麼，容顏鼻子就是酸澀的厲害，心臟快在一聲聲無望的震鈴中不會跳了。

心裡很難受。

特別的失落。

「16，17……」她貝齒輕咬著唇瓣，眼睛裡流淌著濃濃的失落，手已經往下放，快放棄這通好不容易打通的電話了。

忽然。

手機那頭微弱的響起哢嚓的聲音。

容顏都快半闔垂下的眼瞼猛的抬起來，眸子裡迸發出明亮的光芒，她立刻重新將手機貼到耳朵邊。

心跳的撲通撲通，彷彿要從喉嚨跳出去似得。

厲盛梟，接電話啊！

預想的第18聲果然沒有響起，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麼長，那頭傳出了男人暗啞疲憊的聲音。

「喂。」

容顏眼眶驀然紅了，鼻子很酸，眼睛也霧蒙蒙的，不受控制的想掉眼淚。

厲盛梟停頓了大概三秒，再一次的，「喂？」

容顏捂著嘴巴，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眼淚不要錢般滴答滴答落下來。

明明才過了一天半，她卻像經歷了很多很多事，連聽到他的聲音都沒辦法控制好自己的情緒，特別想見到他，想抱他一下。

「……顏顏？」手機那頭試探性的喊了一聲。

容顏一直知道他的聲音好聽，卻是頭一次聽得這麼認真。

「顏顏，是不是你？」

低涼的男人聲音靜靜趟過。

容顏聽得出他的嗓音像是包裹著沙粒，顆粒感十足，可見這一天半來他休息的不好。

聽他聲音這麼乾啞，搞不好他從發現自己不見了到現在連水都沒來得及喝一口。

她突然之間心疼了。

抱著手機，激動地心跳逐漸的平靜下去，只是哭過，嗓子還有點沙，「是我。」

手機那頭又沒聲音了。

容顏不確定自己信號不好還是他沒想到自己會給他打電話，她屈膝抱住自己的雙腿，下巴靠在膝蓋上，握著手機靜靜地聽著手機裡那頭電流沙沙的聲音，強忍著又要湧上來的酸酸澀澀感覺，梗著喉嚨說，「你吃飯沒？昨晚上是不是熬了通宵？顧特助在不在你身邊？」

「……在。」

這個聲音比她的聲音還要沙啞。

容顏眼眶禁不住又紅了，她吸吸鼻子，把那股子酸澀感壓下去，故作輕鬆地說，「在就好，你讓他給你準備點吃的東西。」

「你現在在哪兒？在公司還是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