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易盯著她眼睛，看著她不敢看自己，低沉道，「到底是病人太多還是你根本就不想看到我！」

走廊不止他們兩個人，旁邊時不時有病人家屬走過。

橘色的暖燈照在眼皮上，薑暖眼皮子跳了幾下，「我沒這麼想。」

「但是你這麼做了！」傅易胸口翻湧的炙熱岩漿快要壓不住了，他怒容滿面，左手死死的攥著薑暖的手腕。

就在薑暖以為他要打自己的時候，只見憤怒的男人緩緩地垂下眼瞼，形態狼狽，「別離婚。」

「……」

「暖暖，不要離婚。」

他聲音疲憊的好像幾天幾夜沒有睡好覺一樣，聽的薑暖心臟驀然收緊。

傅易拉著她的手，「對不起。」

他凌亂的劉海垂下來，那雙尊貴的丹鳳眼色彩暗淡，就像是沒有光一樣。

她認識他十幾年，喜歡他十幾年，她記憶中的男人從少年時代開始一直是天之驕子，星辰環繞，是人群中的焦點。

他是雅緻矜持，高貴出眾的傅二少，從來只有別人求他的時候，沒有他求別人的時候。

但這會兒，他在求自己。

他低下了高貴的頭顱，拉著自己的手，在求她。

「傅易……」薑暖忽然手足無措，手腳不知道該往哪兒放，表情也局促起來，「我……」

她沒這個意思，她沒有逼他認錯。

傅易打斷她，「你別說話，讓我先說。」

薑暖不自覺地安靜下來。

「如果你在為之前那份離婚協議書生我的氣，我跟你道歉，只要你能原諒我，你要我做什麼都可以。我給你那份離婚協議書並不是因為我想跟你離婚……」

他抬眸看著薑暖，薑暖呼吸都困難了。

「是我太自信了！我以為自己在這段關係裡佔據了上風，自以為是的想給你多一個選擇，你選擇了我才發現，我壓根承受不起你的選擇！」

他以為她不會選，或者說他從來沒有想過她會幹脆利落的選擇跟自己離婚。

從小到大他從來沒有遇到過挫折，他的家世，他的能力足夠讓他達成所有目的。

所以他的人生裡只剩下ABCDEF的選擇題，他習慣在一堆選擇裡找到最佳答案，也把這套理論套用在她身上，讓她去選擇。

是他太愚蠢以為可以掌控感情，最後被感情戲耍的徹底。

「對不起。」

對不起，沒有在你最喜歡我的時候告訴你，你不是一廂情願，我也喜歡你。

對不起，讓你傷心了五年才找到你。

對不起，哪怕你要求離婚了，我也不能放手。

這幾天他一直在逼著自己放她自由，可是做不到，他寧願來求她，也做不到離婚。

薑暖胸口好像壓著一塊大石頭壓得她喘不過氣來，很沉，很重，她不知道該怎麼處理。

「傅易，我……」

她話還沒說完，忽然注意到面前的男人的唇色不對勁，身體也在微微顫動般。

難道……

薑暖一個箭步衝過去，神情焦急，「你哪兒不舒服？是不是胃。」

「不對，你身上怎麼有酒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