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海下定了決心，放開了搭在女孩肩膀上的寬大手掌，低聲說，「…好好吃藥，別怕，等你調理好身體，我們就做手術。」

「額，哥。」

他不敢看小姑娘清澈的眼睛，扭頭轉身就走，「我先回去了，幫我跟七嬸說一聲。」

他健步如飛，走路帶風，就跟來時一樣快，轉眼走出小院，消失在田埂上。

就在這時，中年婦女端著糖水從堂屋走出來，發現院子裡已經沒人，奇怪的問小姑娘，「欸，七七，你哥去哪兒了？」

「他說他先回去了，讓我跟你說一聲。」

中年婦人奇怪的嘟噥，「來一趟怎麼不喝口水再回去，我剛還在跟你外婆說中午把屋簷上掛著的臘肉取下來切一塊燒白菜吃，好好給你們解解饞……」

葉七早已經擦乾眼淚，這會兒睜著大眼睛望著大門口，不知道為什麼特別心緒不寧。

她忽然從小板凳站起來，跟絮絮叨叨說話的婦人道，「媽，我出去一趟！」

「你去哪兒？」因為她的病，葉家人基本上不讓她單獨出門，婦人放下手裡的糖水杯子就道，「等下，我陪你去吧。」

「我去找海哥，你腿腳不舒服就留在家裡，我很快回來。」她跑的飛快，完全不給婦人追上她的機會。

婦人聽說她只是去陳海家裡，放下心來，沒有非要跟著去，隻大聲叮囑她，「走慢點，小心別摔到了。早點回來！」

「欸！」

……

柴房外。

四個高矮胖瘦都有的男人圍在外面，悉悉索索的說話。

「大哥，人已經關起來了，我們等下怎麼辦，你問了老闆沒。我們得快點把這婆娘處理了，不然警察找來，我們會被抓個正著。到時候，哭都沒機會哭了。」

「對啊大哥。要不，我們把她攆出去，再開車撞一次？」

「撞你個大頭鬼！萬一被村上的人看到了怎辦？」

「對哦。」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大家總要像個辦法！」

已經下定決心的陳海被吵得心煩，低喝一聲，「夠了，別吵了，還嫌這裡不夠亂？都給老子閉嘴！」

四個人被他一嗓子吼得全部安靜了下來。瘦高個跟猴子一樣的男人安靜了一會兒，突然走到他面前，拍拍他的肩膀說，「海哥，我知道你覺得這個女的無辜，你要實在不忍心，我們就把她放了。錢的事再想辦法。」

「想屁的辦法，你去賣血還是賣腎？！」他一把揮開男人的手，滿臉凶戾道，「你們都走！不要再在老子家呆了。一群廢物，一點忙都幫不上，給老子滾蛋！」

其他人委屈的抗訴，「大哥，你怎麼能這麼說兄弟們？我們也想幫忙啊，不然也不會跟你一起去了，這話說的太難聽了。」

他沉著臉，面無表情的指著門口，「滾！」

四個人都沒動。

「不走是吧？」他眼睛猩紅，左看右看，看到靠在牆邊砍柴用的斧頭，走過去掄起斧頭揮舞，「都給老子滾！再不滾砍死你們！」

幾個人被嚇了一跳，有人再也忍不住了，沖著他憤怒道，「走就走，誰稀罕留下來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