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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醫傾城,妖妃毒步天下》第一百五十二章 柳家是什麼東西!
「王爺,這會不會太過了些,柳家好歹是禮部的一把手,為了送這份禮,柳家的二小姐也在府門前等了足足一個上午。」

顧扶威笑著沒說話,老管家自知勸也沒用,便諾了下來,同西琳一併退了出去。

他二人走出了北院的大門老遠,老管家才開口問了今天到底發生了何事。

西琳一併說了之後,又嘟囔道:「你老是沒看見,離盞說她和黎盛好過的那會兒,王爺的臉色變得比豬腰子還難看,結果你還哪壺不開提哪壺……哈哈哈哈,要不是我在旁邊提點著,你老今日絕對要成出氣筒。」

楊管家點頭。「是老朽欠你,正巧前日左林差人帶了兩包油酥醬子來,待會給你送去。」

「成,好久沒吃上咱西域的土特產了,謝謝了。」

「不過話說回來,我怎麼越來越覺得王爺對那小狐狸有點上心了,這可不是個什麼好兆頭。您瞧最近西域鬧的,讖言還沒應驗呢,人心就叫那邦外族給離間散了,到時候腥風血雨一來,就算把離盞折進去,也未必能轉危為安。別臨陣了,王爺卻捨不得了……呵,那咱們豈不是……「西琳又道。

楊管家說:「你隻管把這份擔心吞進肚子裏,王爺的性子你還不了解?他向來不曾糊塗過。」

「未必吧,方才離盞都要走了,王爺還唯恐見不著她似的,要她一同參加秋獵呢。」

楊管家笑著指了指西琳:「便說你糊塗。請離小姐去秋獵,用意深著呢!」

離盞回了小蘭院,淼淼便圍上來討銀子,還以為這次去祁王府又有得賞了。

離盞實在沒力氣搭理他,褪了繡鞋便往榻上一躺,撲通撲通跳的小心臟總算慢慢的緩了過來。

巧兒見她安然無恙的回來,大喜。可又見她懶懶連嘴皮子都不想動,便沒急著問,尋了個小案幾放在榻上,再把炒好的小菜都端到案幾上吃。

三人也就不分什麼主僕徒弟什麼的了,一起搶著才高興些。

然離盞似乎神遊千裡,根本投入不到用膳的氣氛中,吃了兩口就罷了筷子,氣垮垮的靠在引枕上,直發愣。

「小姐您這是怎麼了?」

離盞似乎沒聽見,依舊兩眼髮指直。

淼淼轉過頭,煞有其事的地對著巧兒小聲道:「巧姐姐不必理她,今日祁王府沒賞銀子,八成是她沒討著王爺喜歡,失寵了。女人失魂落魄,是很尋常的事。」

離盞幽幽的轉過頭來。

「離淼淼!」

「哎哎呀,耳朵揪不得揪不得的!以後要招風的呀!」淼淼哭道。

「一天到晚,醫書不好好看,偏學些歪理邪說回來!今日為師差點就死在祁王府了,你還惦念著那點銀子,真是白養你這麼大了!」

「哎呀呀,痛痛痛……」

巧兒愣住,隨即忐忑道:「主子,您今兒個究竟是怎麼了?」

離盞揪著他耳朵,直接把拎他到一邊,又夾了兩顆花生米吃。

吃了兩口又悵然道:「倘若能有酒便好了。」

但這也是隨便說說,初秋快到,日頭落得很早,現在去買酒,怕是要摸黑回來了。

於是,離盞就著花生米,把今兒的事情一併說了出來。

淼淼和巧兒聽得一愣一愣的,待她說完了都沒回過神。

巧兒心裏愈發崇拜她家主子,要是這事兒擱在她身上,她只有嚇得尿褲子的份兒,哪還冷靜得下來想什麼辦法,更別說還能把應對之策想得如此周密了。

然離盞似乎還對自己不滿,一直絮絮叨叨的檢討著。

「早知今日,我便不借他的東風了,果然天上沒有白掉的餡餅,凡事都要講代價的。我若料到會是這樣一個下場,絕對不讓淼淼碰那條白眉蛇。」

「啊?」

「當初是偷了祁王的白眉蛇他才一直追著我不放,倘若淼淼沒偷到白眉蛇,他也不會死追著我不放,後來就不會給他治病,他如今就已經在黃土裏爛得不成樣子了。」

三人無言。

縱然今天險是險了些,但好在最後沒出什麼大事,主子怎說得出這樣的話。

別人都想方設法的和祁王府交好,她倒好,反而希望從來不認識祁王,還咒人家爛在地裡。

難道在她眼中,祁王連個蘿蔔都不如嗎?

「不過世事難以預料。唉,你要說他死了好吧,那我以前遭白家告上公堂的時候,便也沒人肯幫我,我說不定也在土裏躺著生蛆了。」離盞又道。

「是,主子您就該這麼想,人家都說救命之恩無以報償,您就當欠著王爺的吧。」巧兒連忙安慰。

離盞伸了筷子,又吃了兩粒花生米。

「而且,您不也跟王爺解釋清楚了嗎,便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不知道,他後來溫言軟語的同我說,要我今後好好聽他的話。我聽得一身雞皮疙瘩,總覺得這話並非那麼簡單。現在一想,總覺得上套了,而繩子就在他手裏,以後他指右,我都不敢朝左的。」

「我們小門小戶的,王爺使喚我們做什麼?會不會是王爺隨意說了一句,小姐你聽者有心,領會得太深了。」

離盞搖頭:「他從不隨意說話的。就連今天審問我的話,開始看似不搭邊,有意無意拿他手下犯事的下屬來說事兒,其實都是在旁敲側擊,指桑罵槐,前前後後套著來的。」

「那……那萬一是好意呢?」

離盞不由想了想顧扶威慣有的壞笑,不由冷哼一聲,「呵呵,絕對好不了!在祁王府的時候,我一心想著活命,沒來得及深思太多,後來我在回來的路上,好好思考了祁王那句話,左右都不通他究竟是什麼意思,便把事情來來回回理了一遍。」

離盞喝了口茶,壓了壓嗓子,大有說來話長的意思。

「你想啊盞兒,我若真是黎家殘黨,這些日子以來又與他祁王府十分交好,知道了祁王府許許多多的見不得人的事。站在顧扶威的角度,他會怎麼想?」

巧兒苦思不得,便問:「怎麼想?」

「站在他的角度,他坐擁三十萬兵力,朝廷想巴結他的人,串起來比街上的糖葫蘆還多。而我與他較好,又得知他很多的秘密,這便是在謀算他,一步一步的想把他拉進殘黨中。這就好比你扛了一麻袋的銀票走在街上,哪怕路人不知道你麻袋裏扛的是什麼,只是瞥你一眼,你也會覺得他是來搶錢的。」

巧兒受教一般,連連點頭。

「跟殘黨勾結,那是沒有回頭路可走的,被發現了就是死罪。他既然已經懷疑了我,為何不直接殺了我?」

「怕被人知道?」

「他當著禁衛軍的面把黎家的屍體偷了都沒人知道,殺區區一個醫女,還沒這點把握?」

巧兒聽了都有些慌了:「那王爺到底想留著主子做什麼?」

「就是不知道,我家裏又沒當官的,無非有錢些罷了,可長風藥局跟他祁王府比起來,就是泥塘子和海龍宮的區別,他能看得上長風藥局的錢?真希望他是腦子被驢踢了,純粹大發了一次慈悲而已。」

淼淼擰眉擺手:「咦,師父不必自己嚇自己,依我看,這正進一步說明,王爺心中歡喜師父。」

「你懂個屁!」離盞食指戳得他一個後仰。

「你們女人才不懂。男人最清楚男人了,我瞧著王爺就是喜歡師父的樣子。」

「吃你的雞腿吧,等你把毛長齊了再說這些。」

三人就這樣疑神疑鬼,惴惴不安的用完了膳。

夜黑之後,離盞提不起神來,淺看了兩頁《萬乾藥石》之後,就一心想著睡覺。

於是巧兒伺候她沐浴,她早早吹了燈就歇下了。

巧兒和淼淼睡在一旁的廂房中,與她隔著一道牆。她一個人躺在床上,看著黑漆漆的房間發獃。

眼皮子漸漸的合上,一切知覺都在漸漸的淡化。

然,突然的一聲異響,她又陡然精神了起來。

那異響並不大聲,甚至能算得上很輕。只是小蘭院位置偏,一向十分安靜,這樣的響動在夜裏就顯得很是突兀。

離盞是死過一次的人,提防心慎重,自打她重活過來以後,入眠都極其清淺,晚上有野貓跳上房梁,她都能醒轉過來。

由是,這一聲響動她辨得很清楚。

若要具體形容,就像是一截木頭落在地磚上的聲音。

她依稀睜了眼,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瞳孔驟然一放大,嚇得她一下捏緊了被子。

天!

房門的木栓被割成了兩段,掉在了地上了!

再看門底縫兒,本該是完整的一條月光,現在卻被斬成了幾段,不停晃動著。

門外明顯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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