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醫傾城,妖妃毒步天下》第二百一十二章 自尋短見
不像離筱筱平日裏交橫跋扈,動不動就拿下人使氣,暗地裏其實也不得人心。現下,大家已經知道離筱筱冤枉離盞,差點害離盞命喪東宮。
這下兩人一對比,公道自然在離盞這邊。
可憐離家未曾疼惜過這個半道住進門的庶女,反倒對鑄成大錯的離筱筱痛心疾首,哭哭戚戚。
就好似離盞不是親生的一樣。
現下見離盞竟生了尋思的心,家丁都不由同情起她這個庶女來。
「二小姐,你要是想哭就哭出來罷……」
她嘴皮子努力的抖了抖,她也想哭……可真的哭不出來啊……
下人見狀,覺得她倔強異常,憐惜心愈盛,回頭沖另外兩人道:「你快去請老太太和堂主過來,就說二小姐自縊了。你也別愣著,快去端點水來。」
那兩個下人即刻照吩咐去辦了。
不多時,成群的人也偎了進來,巧兒在當中著急的說著什麼,一群人蜂擁而入,見離盞倒在地上,黑壓壓的一片就圍了過來。
離盞作勢,又把眼簾合上,裝成一副氣若遊絲的樣子。
「這房間裡怎麼亂翻翻的,跟遭了劫匪似的……」
下人們議論著。
「那日請道長來做法,老太太叫人翻的唄,整得跟官府抄家似的,哪有這樣對自家孫女的……」
「哎喲,這真上吊了啊……」
「這事擱你,你不上吊啊……」
「親娘早去,爹爹不疼,祖母不愛的,剩下兩個姐妹不待見她也就算了,還要把她往死裡整。」
「說的也是。聽說昨兒個她一個人回來的,抱著自己昏迷不醒的小徒弟,家裏也都沒個人陪著她,今兒天不亮,所有人都都去陪老太太去了。小蘭院這廂其實才是最慘的,誰來問過一句啊?」
「這話你們也敢拿出來說?!」
「怎麼不敢說,衙門要罰藥局整整八千兩的白銀,養不養得起你我這些奴僕還說不定。今朝過後,你我說不定都要賤賣給別家。你去前堂看看,那些掛名大夫罵得比我更難聽!」
下人議論一陣高過一陣。
巧兒擠進人群裡,握著離盞手哀哀戚戚的喊。「小姐……小姐!」
離盞霍開眼縫子,瞧巧兒臉上掛著兩行清淚。
呵,她竟然哭了?
真是後生可畏。
下人看他們可憐,張羅人拿了藥膏來,讓巧兒給她敷上。
巧兒也隻好裝腔作勢的敷在她脖子上,洋裝關切地問:「小姐還疼不疼?」
離盞搖頭。
巧兒朝人群裏外掃了一眼,似是在找著什麼,繼而神色不安伏在離盞耳邊小聲道:「小姐,怎麼老太太他們還沒過來,是不是老太太身子骨若,不會來了?」
離盞沒說話,直搖了搖頭,緊緊握住她的手,讓她定心。
老太太怎麼會不來呢?
長風藥局的名聲已經被作賤得不成樣子,現在這麼多下人都被引來了,他們不來管她,是嫌離家的名聲還不夠臭嗎?
只要老太太還存著一口氣,她肯定會來的。
離盞給巧兒做了眼色,叫她安心。
屋子裏又吵嚷了一陣子,下人越圍越多。
離家一落敗,下人做活都不上心了,能在這邊借口看看熱鬧,落得個手中清閑,高興還來不及。一炷香不到的時間,門外才有人高呼。
「讓開讓開,老太太來了,都讓開。」
下人們如潮水般退至兩旁,老太太由離晨攙扶著走了進來,她祖孫二人臉色都不大好。
離晨素日裏水靈得很,今兒一看,倒像跟打了霜的茄子一樣,萎靡不振。
老太太更是不用說了,年事已高,身體本就算不得強健,經昨兒這麼一折騰,一張滿是褶子的老臉耷拉著,眼皮子都快把眼珠給蓋實了。
她全憑一股精神氣吊著,手腳都顫顫巍巍,像隨時都要再暈過去一般。
老太太身後擁著群南院的丫鬟和嬤嬤。
「老太太留心腳下,這還有瓷渣滓呢……」
「哎喲,這怎麼這麼亂啊……」身後的嬤嬤斥道。
離晨悻悻不安,抿著唇沒吱聲。
離盞見老太太到了跟前,緩緩把眼一閉。
巧兒提了口氣,哭得更大聲了些,「小姐,你說你怎麼就這麼傻呢?錯得又不是你,你氣又有什麼用啊……」
老太太費力地撐著眼皮子,著急地朝他們看去。
家丁們都沒出聲,隻把那燒紅烙燙的目光落在老太太身上,想看她如何處置。
老太太見離盞倒在地上,氣若遊絲,喉嚨上勒出這麼深的傷來,她要緊一口空牙,氣得直抖。
「這……這……」
老太太舌頭還沒捋得直,就覺得眼前一白,腦袋渾渾噩噩。
丫鬟們趕緊幫扶著:「老太太……快……快拿老太太的葯!」
旁人攙著,離晨得了空手,連忙從手袖裏摸出一個核桃般大小的袖珍盒子,從裏頭取了粒小藥丸放進老太太口中。
下人又趕緊端了水來,給老太太服下。
水順著老太太的嘴角留了下來,離晨那絹子給她擦拭趕緊,須臾後,老太太緩過神來,由人挪著到了榻上坐下。
家丁把屋子圍滿,老太太不用抬眼,便能聞到一股討伐之味。
她朝著地上的離盞看去,聲音帶著顫音:「盞兒怎麼樣了?」
巧兒跪在離盞身邊,抹了眼角的淚水,抽著氣答:「老太太您可算來了,您快勸勸二小姐吧,幸虧發現得及時,被救了下來,不然……嗚嗚……」
「這是怎麼回事……如何……如何就尋起短見來了?」
老太太拍著大腿,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
巧兒拔了嗓子嚎哭道,「去了一趟東宮,小姐的名譽就徹底被毀了。昨日小姐回藥局,就一路被人戳著鼻子罵,有說小姐學醫不精害了太子的,也有人說小姐心術不正,急功近利的,把小姐氣得心灰意冷,等回了小蘭院,又看見這一地狼藉……」
說到這裏,離晨微不可察的別過頭,看著地上亂七八糟的東西,眼珠子驚惶不定。
這事情,的確是她做的。
她以為這次狀告,離盞認罪伏誅是十拿九穩的事情,早早吩咐了院裏的丫鬟過來挪走些值錢物件,免得到時候官府來查抄,便宜那些當差的外人。
豈料,最後死的竟是離筱筱……
她回到府上時,天已經黑了,含桃腫著兩邊臉來找她,余驚未退的在她面前哭哭啼啼,連話都說不清楚。
她問了其他幾個小丫鬟,這才曉得離盞還跟含桃動了手。
她氣得牙癢癢,含桃是她的貼身丫鬟,離盞對含桃下此重手,就是在暗地裏打她的耳光。
她憤而生怒,可在這檔口上卻又不敢拿離盞怎麼樣,畢竟祁王府是向著離盞的。
由是,她只能當做什麼都不知道,勸慰了含桃幾句,打算息事寧人。
畢竟人都打了,離盞如果還氣不過,那又能怎麼著?
心想,事情八成應就這樣翻篇了,哪裏知道離盞玩了樁狠的,居然惺惺作態的尋起短見來!
「這屋子是怎麼回事,你在二小姐身邊照看著,就照看成這樣?」老太太抖著嘴皮子質問巧兒。
「奴才平日裏打掃屋子,不曾怠慢,這是昨天弄成這樣的……」
「胡說!昨日請那道長來做法,是搜過院子不假,不過樣樣東西都是輕拿輕放,哪裏是今天這副模樣?!」老太太身邊的嬤嬤怒道。
巧兒不忿地望向離晨,「是三小姐派人做的!」
「晨兒?!」老太太不可思議的望向離盞,轉眼間似乎明白了些什麼。
離筱筱與離盞不太對付,離晨是離筱筱的妹妹,肯定是幫腔著離筱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