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醫傾城,妖妃毒步天下》第一百三十八章 窘迫的書生
離盞見他窘迫,便把瓶子拿過來親身示範他如何使用。「這裏頭裝得並非是藥丸子,所以用起來要麻煩些。用之前,你需得把瓶子倒過來搖一搖先,這裏是殼帽,搖勻了你就把殼帽摘了,然後把噴嘴含在嘴巴裡,對準咽喉,在深深吸氣的時候,摁一下閥門,把噴出來的藥物吸進去,然後保持一會兒。」
「噴……噴出來?」顧曾也是好奇得很。
離盞怕他們不理解,到時候真的用起來,要把柳風顯嚇一大跳,於是倒著搖了一搖,拿袖子擋著對著空地一按。
「嘶嘶嘶!」
一團霧氣在陽光中散了出來,閃爍著細小的亮光。
二人同是大驚的往後一仰。「這……這是如何辦到的?」
「噴嘴把液壓成了霧狀。」離盞說著,把瓶子遞迴柳鳳顯的手中。
柳鳳顯如獲至寶似的接下,捧在手裏看了又看。
這時外頭有人扣門:「緒王殿下,柳公子,奴才為你們準備了些點心。」
離盞知道,催她的人來了。「進來吧,管家。」
錢管家推門而入,後頭跟著兩個小丫鬟,手裏端著三四樣點心,一一呈到桌上,錢管家趁著間隙,走到離盞身側囑咐道:「二小姐莫忘記自己答應過的事情。」
離盞只是淡淡回以一笑,錢管家又帶著丫鬟出去,關上了門。
顧曾看著一桌的點心,樣樣都很別緻,似是精心準備過的一般。
「你們開藥堂的倒是熱情得很,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開酒樓的。」
「殿下說笑了,按理柳公子要看病,理當時我們登門問診才好,現下勞煩殿下和公子親自前來,自然要招待周到。」
柳鳳顯激動地道:「哪裏哪裏,是在下該謝過離小姐才是,而且這麼好的葯,也不知道價……」
離盞搖頭道:「這葯對柳公子的病奏不奏效還是一說。柳公子先用著,倘若有效,再付錢不遲。」
「唉?這世上安有先拿人東西,再付錢的道理,這葯值多少錢離小姐直管開口罷,我柳家雖不富庶,但還從未跟人賒過帳。」
離盞想想接下來要提的話,就覺得唐突無比,柳鳳顯這麼老實的一個讀書人,竟開口就要他幫忙錢氏的事……嘖嘖……
得虧旁邊有顧曾坐鎮,否則這死讀書的書生,怕真要被套進去了。
離盞她清了清嗓子道:「柳公子,倘若我不要葯錢,只求你幫一個忙,你看行不行?」
離盞的語氣算不上急切,但柳鳳顯還是被這突如其來的話給驚住了。
他爹是禮部尚書,自小講究德行舉止。柳尚書對他的教育,莫過於多讀書,少惹事。所以,離盞突然提出這個要求,他真不敢一口答應。
但對著離盞的這張傾國傾城的臉,又不好一口拒絕。
「離……離小姐說來聽聽呢。」
「不知公子知不知道我離家主母在牢中畏罪自殺一事。她雖做錯了事,但好歹是老堂主的結髮夫妻,理當入土下葬,可是衙門卻不肯還她的屍首。」
「有這種事?」柳鳳顯十分震驚。
顧曾在桌下碰了柳鳳顯一下,對他搖了搖頭。
離盞心安下來,看來這事應該是成不了了。
柳鳳顯見過顧曾的眼色,垂頭十分糾結的樣子。
緒王心想,這書生蠢是蠢了些,可他自小唯父是從,小時候孩童打架,他從來都是站在一旁默默吃棗的那個,該是沒這個膽子才對。
於是放放心心的端起桌上的茶水來喝。
隔間內經歷了一場良久的沉默,離盞見柳鳳顯糾結,也正和她意,於是便懶得開腔催他,也把自己的那杯茶順過來喝。
她和緒王都未曾想過,柳鳳顯會突然抬起頭來,臉都憋得發紅。
「離小姐,我回去跟我爹說說!」
「噗……」緒王一口清茶噴了出來。
瘋了?!
瘋了!
這書獃子色迷心竅起來,連他老子都不怕了。柳尚書要是聽了,八成要把他腿都打斷!
離盞同是一驚:別呀,我隨口說說的,你這傻孩子,怎麼還當真了呢?
「離小姐先不要著急,我先回去同我爹說來看,若是能勸得動他,我便即刻來藥局告訴你。」
離盞眼軲轆轉了轉,忙道:「會不會給柳公子添麻煩?」
緒王也趕緊道:「咳咳,麻煩麻煩,這事兒肯定麻煩。本王那老丈人心性頑固,剛正清廉,讓他去趟這樣的渾水,真的十分為難他。在者,這先勸,再決定,再到真的著手去辦,怎麼也要個三五日。你看這日頭,雖然要進秋了,但還燥熱的很,過了三五天后,屍體已經不成樣子。「
離盞盯著顧曾好生看了幾眼,竟從未發現他長得這麼順眼過。
柳鳳顯道:「雖然緒王說得在理,但在下願意為姑娘試試!」
顧曾氣得直翻白眼,終於明白為什麼有人想死,旁人是攔都攔不住的。
顧曾屏住最後一氣道:「離姑娘,其實還有一人,比柳大人更方便料理此事。而且此人與你也很相熟,你為何不去找他呢?」
柳鳳顯一聽,便知道顧曾說得是祁王,他低頭看看自己,再想想傳言中祁王的身姿和膽識,不由有些卑怯。
離盞很想對緒王說:對,你們不用勞煩了,我去找祁王便是。
但錢管家在外面聽著,倘若她如此說了,肯定又要被逼著到祁王府再說一遍。
於是她隻好用進退亦可的話道:「其實我與祁王殿下只是病人與大夫的關係,來來去去也只是說道說道病情和藥方,並不相熟的。」
柳鳳顯眼裏即刻生出幾分歡喜,羞道:「離小姐說得可是當真?」
「當然是真。」
柳鳳顯高興的捉住緒王的袖子:「你看,我便說離姑娘不會是那樣的人!」
緒王以手掩面,不敢承接離盞投來的目光,他心裏哭喊著:百無一用是書生,你蠢就蠢罷,還要連累於我……
離盞也是懵的,心想:你二人上門問診到底是為了什麼,在你顧曾心裏,我離盞究竟是哪樣的人?
然而柳鳳顯不知道這些,眉眼間皆是笑意:「離小姐,祁王殿下位高權重,且脾性不好,離小姐的確不宜與祁王殿下走得太近。」
離盞覺得柳鳳顯這幾句話都說得有些奇怪,奇怪得她都無法接話,於是隻好尷尬笑笑,「柳公子提醒得是。」
顧曾見柳鳳顯大喜過望,魂不守舍的樣子,大大覺得,再多留下去還不知要說多少荒唐話,乾脆乾脆撩了袍子站了起來:「既是要同柳大人商議此事,鳳顯你便要早些回去得好,萬一不成,也好即時告知離小姐,離小姐才好另做打算。」
這招果然見效,柳風顯點了點頭,噌的一下站起來:「離小姐,你便等著我的好消息罷!」
離盞微微蹙著眉頭:「好,那我送送殿下和公子。」
「不必。」
「好!」
顧曾和柳鳳顯同時脫口而出,不由轉面相看一眼。
「那還是送送吧……」離盞無語。
離盞剛這一對奇奇怪怪的王爺姐夫和書生小舅子送走,老太太和離尺就不知從什麼地方陰測測的冒了出來,杵在她身後,跟鬼一般。
離盞一轉頭,觸不及防的被他二人嚇了一小跳。
「祖母?」
來得如此及時,看來打從緒王進藥局開始,錢管家就派人知會了他二人。
「好盞兒,柳公子最後到底是何態度?」老太太睜著兩隻黃眼珠子,一臉期冀。
奇怪了,老太太原先不是指望著緒王麽,為何不問顧曾的態度,反而問起柳公子,想必方才丫鬟在門口偷聽的話,他二人已經知道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