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醫傾城,妖妃毒步天下》第三百零二章 我要你看清楚我是誰!
次日,小雨陰沉。酗酒加上一夜沒睡好,離盞愣是到了中午才醒。
她揉揉眼睛坐起身來,右腦仁有些發痛,環伺周圍一通,發現這床不是她的……
她捂著腦袋想昨晚的事情……
昨晚顧扶威在這張床上吻了她?!
離盞腦海裡陡然浮現出二人在床上激烈擁吻的場面,臉一下升起兩團潮紅,她伸手摸了摸唇,唇好像癒合了,感覺不到疼……倒是脖子有點不舒服。
她順著往下摸了摸脖子,果然酸痛的很,正納悶時,眼前恍恍惚惚浮現出入夢之前,眼簾子裏一直映著的那個清冷的安穩的背影,豁然掀了簾子。
床下只有一張狼皮毯子,別的什麼也沒有。
她翻身下鋪,房間裡也沒有人,只在桌上躺著一隻血玉手鐲。
離盞拿起來套上。
門外有人聽見她下床的動靜,輕輕的扣了扣門。「離小姐,您起來了?」
離盞輕應了聲,門打開,兩個小丫鬟先進來,接著一群小丫鬟魚貫而入伺候她洗漱。
小丫鬟們這次對她都格外客氣,好像她是這祁王府裡的主子一般。
就是有一點讓離盞不太高興,給她梳頭洗臉的時候,小丫鬟們總是往她脖子上的紅痕上看,詫然中又帶著羞赧。
還以為殿下看了她背後的疤會不高興碰她呢……沒想到竟還是成了事。
離盞輕輕咳嗽了一聲,小丫鬟們不敢再偷瞄她的脖子。
她一邊任由小丫鬟們擺弄,一面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思著昨日在發生的事。
她隻記得赴約去了黃家戲院,同顧越澤喝了兩杯小酒,爾後的事情,就真的一點也記不住了。
她應該沒有酒後失言,同顧越澤說些什麼不能說的話吧?
還有,這脖子上的傷是怎麼來的?
顧扶威吻一下唇都把她嚇了個半醒,要是親她的脖子,她一定會驚得用腳踹他。
離盞如是想著,又抬起下顎自己仔細端倪了兩眼,這紅痕似乎也不是吻出來的,像是揉出來的一般。
她實在想不明白。
小丫鬟人手多,很快就幫她梳洗打扮好,她用完早膳下樓,顧扶威正在亭子裏批摺子,時不時對旁邊的人斥責了兩句,人躬身悉聽,等他罵完了,便點頭哈腰的領著摺子悻悻的走了。
見她來了,顧扶威臉色好了血多,不再刻板嚴肅,問她脖子疼不疼。
她搖頭,好奇昨晚發生的事情,便壯著膽子厚臉皮的問他:「殿下,昨日您是去黃家戲院把我接出來的麽?」
「是。」
離盞面色羞赧,躊躇了片刻後道:「那他們豈不會懷疑我晚上歇在了祁王府?」
「你管他們做什麼。」顧扶威輕笑,「那晚的事情,哪一樁是見得光的?你還怕他們自揭老臉麽?」
說得也對。
「那我家裏人呢?」
「他們也不知道,本王讓盞林藥局的人諏了個謊,就說你忙藥局的事情,在藥局歇下了。」
離盞思了思又道:「殿下去接我的時候,我有沒有在太子面前亂說話什麼的?」
顧扶威停筆回憶,「罵太子的話沒有,但我到場的時候,白采宣正掐著你的脖子。」
……
「白采宣?她也去了?」
「是。」
「那……那是王爺阻止的白采宣?」
「本王差點掐死了她。」
離盞按著心口,她就知道是這樣。
不過還好沒死,倘若仇人不是她自己親手血刃的,稀裡糊塗的就斷了氣,那重活一世又有何意義?
顧越澤發覺她在愣神,抬頭看著她補了一句,「把你扛走的時候,你用酒盞把白采宣的腦袋砸出血了,嘴裏還一直嚷嚷著要跟她沒完。沒看出來啊盞兒,平日裏這般有風度的人,竟也有撒潑的時候。」
這話說得離盞害臊的慌。
這一世的確活得很不體面,動手打過長風藥局的下人,又拿杯子砸白采宣的腦袋,跟個市井女人別無二致。
「我再也不會喝多了。」她搓了搓手,「這回多謝王爺了,家裏還有要緊事,我得先走。」
欠了他太多人情,她都懶得與他客氣了。
「你是說柳家提親的事?」顧扶威繼續批文。
離盞拿看怪物一樣的目光看著他,果然,一切都在掌控中。
「我知道你不想讓我插手你的事,去吧,處理不了再找我,本王永遠是向著你的。」
「嗯。」離盞撒腿逃了。
她剛回了小蘭院,遠遠就瞧見堂屋中坐滿了人。
離尺,老太太,雲姨娘,還有離晨,帶著幾個貼身下人在堂屋中,巧兒給他們端茶遞水,表情似極其難過和懊喪,老太太望著她,兩片烏青的嘴皮子就沒停過,像是在拿事數落她。
巧兒伺候完茶水,端著空盤子出來,委屈的加快了步子進了膳房,沒看見在剛走到拱門下的她。
倒是淼淼急匆匆的跑來拽住她的裙子,「師父,師父,大事不好了。」
「怎麼了?」
「老堂主好凶,他硬是要把你嫁給柳家,巧兒姐姐說你不想嫁,他們便罵巧兒姐,說她不懂為奴之道,見不得主子好什麼的……」
離盞莫名窩火的很。
要說這一家子的真面目,她早就看了個清清楚楚。
可是最近這段時間,她太忙了,忙著馴服孫察,忙著藥局的生意,後來又忙著和柳衍吵一架,現在還要著手查黃家戲院的事情。
這麼多樁煩心事摩肩接踵的來,好不容易回趟小蘭院,家裏人還想著賣女求榮,不給她活路。
她被折騰得燥得慌。
原本還在琢磨著,要用什麼樣的巧辦法讓離尺甘願退婚。
但現下她真沒精力細細去想了,來硬的就來硬的吧!
要是離尺真的會綁她進柳府,她就上祁王府找人幫忙去。
之前她是以為顧扶威不知曉此事,於情於理都不好開這個口。
但現在,反正顧扶威也知道此事了!還跟她表明了態度。
不過就是豁出臉面,被他嘲笑一通罷了,比起嫁進柳家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知道了。」她摸摸淼淼的頭,「去跟巧兒說,讓她不必在膳房忙活著燒茶了,這家群人咱們不伺候了!」
淼淼似懂非懂,重重的點頭朝膳房跑去。
離盞理了理衣襟和袖子,把脖子上的絲巾再捂嚴實了些。
她施施然的走進堂屋,諸人還在議論,看見地上投下的影子,順著抬頭一望,紛紛止了聲。
離盞掃了他們一眼,離尺面無好色,離晨尷尬的笑笑,只有老太太和雲姨娘還在假意的歡喜著。
「盞兒!」老太太笑著朝她招手,「你是姑娘家,藥局的生意過得去就行了,你何必這般操勞,連家都不沾了。來,快到祖母旁邊坐!」
老太太指著身旁的椅子,這個位置,比離晨的還方位還顯身份些。
離晨便更笑不出來了。
離盞施施然的坐在老太太旁邊,小案子上擱著一盞多出來的茶,沒人動過,八成是給她準備。
她端起來,權當捂手。
這時間,幾人相顧幾眼,好似千言萬語要說,卻堵在喉嚨裡沒法開這個口,到頭來,是老太太給離尺做眼色,逼著他這個一家之主發的話。
離尺手掌摩挲著大腿,「盞兒,柳家來提親的事情,你應該聽聞了罷?」
離盞抬起頭來,拿冷冰冰的目光端看著他沒有說話,這叫原本就心虛的離尺愈發沒底。
他重重的咳嗽了兩聲。
「柳家門第極高,早前上官家想跟他們結親,柳大人都婉拒了。為父打聽了,柳公子是個很有才學的人,年紀輕輕就領了個通事舍人的官職,以後有柳大人鋪路,定然前程似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