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醫傾城,妖妃毒步天下》第二百八十七章 初顯成效
畢竟搬倒太子要花不少功夫,等盞林藥局日漸昌盛以後,她能少管就少管。離盞說罷,孫察喜出望外,感覺渾身都是使不完的勁兒。
他對離盞真是佩服極了,雖然是個十八少女,卻比離尺不知道高明到哪裏去了。
要是離尺肯這樣給他們分紅,他定然不稀罕那點油水,好生打理著西局,不說比如今的盞林藥局好,至少也不會如此落魄。
然而離尺就顧著那點小錢,心想西局的錢已經少得不能再少了,便從來不興給他們分紅。
「主子,以後奴才們肯定唯您馬首是瞻!」
孫察真心實意地道。
離盞微微頷首,聽見車軲轆壓著石板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離盞順著馬響鼻的聲音望去,一輛煙青色的馬車停在了門口,外頭的軒柱上的荷花風鈴輕輕晃蕩出溫柔和清脆的聲響。
離盞神色微微一頓。
孫察還以為又來個遠地來看病的富貴人家。
馬夫停穩了車,上面先下來一個小丫鬟,小丫鬟掀開車簾,一雙柔弱無骨的玉手從裡伸出來,由小丫鬟扶著,緩緩下了馬。
諸人都看呆了,馬車上走下來一個分明是個仙女,除了離盞以外,這天下竟然還有這般美的女人。
她的美同離盞是不一樣的,離盞的美,是即使被扔進了一堆兒琳琅珠寶裡,她也是最亮最刺眼的那一顆!
然而這個女子,卻有種與世無爭的柔弱感,叫人看一眼,就想把她捧在手心裏,生怕風吹走了,雨淋化了。
火頭剛剛還因分紅的事情,高興得不得了,眼下來了客人,還是個無比漂亮的美人,他眼睛一亮,無比熱情的迎上去,「小姐,您是來抓藥的還是看大夫的?」
柳衍沒有說話,身旁的小丫鬟也不理會他,還故意身子把火頭擋到一旁。
「怎麼是柳衍?」巧兒低著對著離盞耳邊輕道。
離盞也覺得奇怪。
柳衍緩緩走到離盞跟前,微微一笑,卻顯得冷漠又疏離。
「離二小姐。」
「柳小姐。」離盞理了理裙子起身,「什麼風把柳小姐給吹來了。如果在下沒記錯,柳家住在北面,離盞林藥局十分的遠呢。」
「我找柳小姐,確有要事商議。」柳衍掃了周圍一眼,葯堂子裏擠滿了下人。「此處人多,離小姐能否借一步說話?」
離盞駐看了她兩眼,若有所思點頭,「好,離小姐隨我到裏間吧。」
穿過大堂是一進院子,院中有兩株大榕樹,空氣裡遠遠傳來陣陣葯香,柳衍卻覺得難聞,微微以手掩了鼻子。
「葯堂子裏就是這樣,我們做大夫的聞慣了,不覺得怎麼,就是委屈柳小姐了。」
「無妨。」柳衍隨著離盞繞過院子,進了一間花廳,花廳門口有琉璃片貼的花屏,離盞一走上石階,琉璃映著離盞的影子,晶瑩剔透,光彩流轉。
這花屏看來價值不菲,柳衍微微有些驚異。
西局深院的花廳竟然都如此講究麽?
「柳小姐,請裏面坐。」
離盞沖她邀手,柳衍這才收回神來,跟著她一前一後進了花廳。
房子是十分老舊了,但木架桌椅全都是最時興的樣式,環伺一周,展架上琳琅滿目物件牢牢牽絆住了了她的目光。
柳衍不是個好奢的人,但這些物件實在太打眼了!
有芙蓉石雙耳三足爐,有青花五彩鳥的蒜頭瓶,有櫻木葫蘆金絲燈……
小的大的,高的矮的,柳衍粗略的估了估,這二十來件東西沒有哪一件東西低於三百兩的價錢。
別說這是藥局最裡出不常待客的花廳了,就算是她柳家的正廳也不會放這麼多奢華的東西。
離盞怎麼如此愛慕虛榮?
以離家現在境況,她手頭應該十分拮據才是,雖然皇上下過諭旨賞賜她,但她剛剛接下西局,樣樣都要花錢。皇上不過也才賞了五百兩銀子罷了,她這是打腫臉充胖子,買一堆中看不中用的擺件撐場面,怕是背地裏背了一屁股爛帳吧?
柳衍如是告訴自己,心裏稍得慰藉,可想想她的身份,還是撚酸得慌。
離盞到底是鄉下出身的人,吃穿用度,卻比京城的富家女還富。
還是父親說的對,人越是沒有什麼,便越要顯擺什麼。
「柳小姐?」
柳衍回頭,見離盞正用一種古怪的目光望著自己,她意識到自己失態,掩飾的笑了笑。
「我看木架上的擺件都十分精奢,有幾樣,現在京城都斷貨了,離小姐的眼光還真是刁鑽。」
離盞沒接此話,倒是巧兒在一旁驕傲的多嘴,「柳小姐謬讚了,這可不是咱們家小姐刁鑽,而是祁王殿下眼光獨到!」
柳衍神色一怵。
原來祁王待她遠比傳言中的還要好,看來秋獵的時候,他二人多半已經發生了關係,否則以祁王的性子,怎會這般殷勤……
心口扎著的那根刺,被人又壓進了一寸。
柳衍忍不住朝著架子上的擺件多看了一眼,笑的有些不自然。「怪不得,真是大手筆。」
「柳小姐這邊坐。」
離盞指著自己身旁的官帽椅道。
柳衍笑著點頭與離盞分作兩旁。
很快,下人奉來茶水和糕點,目光在柳衍面前流連忘返,看得柳衍渾身不自在,她身邊的小丫鬟更是毫不遮掩的流露出嫌棄的神色。
這些個下人也是,就像一輩子沒見過女人似的,真不給她爭氣。
離盞很快把下人遣了下去,隻留了巧兒在身邊伺候。
「下人不太懂規矩,柳小姐生得這般好看,他們便管束不住自己的眼睛了。」
柳衍難堪的笑了笑。「沒關係。」
離盞自己端了茶,指著另一杯道。「柳小姐喝茶,這是最近新買的毛尖,十分鮮嫩,望柳小姐品鑒。」
柳衍提著茶蓋,輕輕一聞,便點頭,「的確是好茶。」
「看來柳小姐是行家。」
兩人互相稱讚一通,便再沒有什麼共同語言。
柳衍端正了身姿,突然嚴肅道,「離小姐,其實我這次來,是代我哥哥來道歉的。」
道歉?是說秋獵那天,柳鳳顯拉著她胡說八道的事情吧。
看來那晚柳鳳顯發病不輕,事情原委都被柳家問明白了。
然而這種事情說出去,很丟柳家的臉面,柳家怎麼會輕易承認呢?
尤其是她的身份……
她只是離家的庶女,柳家的嫡長子竟為了一個平民家的庶女做出這樣荒唐的事情,說出去不僅有傷風化,還要叫人看笑話!
官宦人家,極重名譽,當晚就算她同柳鳳顯真的發生了什麼,柳家也不會承認,只會想盡辦法堵住她的嘴才對,怎會派人來給她道歉呢?
難道是因著顧扶威的原因?
柳家怕得罪了祁王府,想給祁王道歉。
但在他們眼裏,她和祁王的關係撲朔迷離,即便兩人真的有一腿,也絕對上不得枱面。
他們上趕著去祁王府賠罪,萬一顧扶威並不想承認這段關係,那他們冒然登門,極可能吃力不討好,反而更惹得祁王不快。
所以,這才委曲求全的來給她道歉,盼她能先徹底放下心結,以後祁王再生氣,也好有個相勸的人。
呵呵……
不愧是官宦人家,行事向來千節百扣。
可惜,離盞沒有這麼容易領柳家的情。
她上輩子也是官宦人家出生,輕易就將其中的門門道道看了個清清白白。
柳衍哪壺不開提哪壺,巧兒聽了十分來氣。
柳鳳顯恩將仇報,差點汙了她主子的清白,現如今來道歉的卻不是柳家當家的主母,只派一個比她主子還小的女兒家來說求。
是覺得自己兒子犯得錯還不夠大麽?還是她主子的清白即便是汙了也沒什麼要緊?
巧兒把頭扭到一邊,根本不想再看柳家主僕。
然而對離盞來說,當天的事情,回想起來的確十分尷尬,她楞了半天也找不到什麼妥帖的話來回應。
柳衍見離盞蹙眉不語,以為她是在倨傲作態,故意晾著自己。
柳衍從來沒跟人這樣道歉過,更沒遭遇過這樣的冷臉,她細長的脖子扭了扭,吞了口唾沫,有些煎熬。
「離小姐是不是還有心有怨氣?」
離盞更加無語。
「離小姐你聽我解釋,當晚其實是個誤會,我大哥他並非是有意要冒犯離小姐,只是情到深處,不能自已……我們柳家家教極嚴,斷不可能做出那種事情來的,還望離小姐知曉!」
柳衍著急的解釋,卻不知自己說的話十分不妥。
什麼叫做情到深處不能自已?什麼又叫柳家家教極嚴,不可能做出那種事來?
敢情當晚發生的一切都不怪柳鳳顯,而是怪她迷惑了柳家長子的心智?
呵呵……
哪有這樣同人道歉的?
柳家的小輩怎麼一個個的都這麼天真可愛?
離盞都不惜得應話了,真真切切的把她晾了一會,隻埋頭喝自己的茶。
柳衍愈發著急。
「哥哥也受了教訓,他當晚發病十分嚴重,差點都……」柳衍說到這裏,眼裏隱有淚意,被她抬袖抹去。「哥哥追悔萬分,日日都不得安寢,隻催著我這個做妹妹的來說和。離小姐,其實我哥哥當晚所說,句句都是肺腑之言,你要是願意,哥哥定會待你好的。」
「嗯?」離盞莫名其妙,月眉飛挑。
這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話!
「等等柳小姐,什麼肺腑之言,你在說什麼?」
她們二人大眼瞪小眼,互相看了好半天。
柳衍心裏想:柳鳳顯什麼都跟你挑明了,你還揣著明白裝糊塗。
這分明是在糟踐柳鳳顯的一顆真心,來抬高自己的身價!
「離小姐……我的意思難道還不夠明白麽?我是說,我大哥要向離家提親的事,我爹娘已經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