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醫傾城,妖妃毒步天下》第二百八十九章 談崩了
「我們……我們家主子才沒有勾引祁王殿下。祁王殿下待我們家小姐好,是因為小姐是祁王的救命恩人!」巧兒著急辯駁的時候,並沒有注意離盞的目光有一瞬微微的失神。
就連離盞自己也沒察覺到自己的異樣,只是覺得心口上隱隱刺了一下,短促的像是一瞬的錯覺。
「素素,你住嘴!」柳衍急忙呵斥了自家丫鬟。
「小姐,是她們……」
「你連我的話都不聽了麽?」
「是……」素素不甘的低下頭。
離盞轉頭定定的看向素素,目光平和,卻不帶任何溫度,周圍事物投射其中,都變成了毫無生氣的樣子。
素素冷不丁的與她對上了一眼,明明離盞毫無表情,卻無端令人心生畏懼。
素素警惕的縮了縮脖子,緊接著就見離盞緩緩的揚起右手。
「啪!一個巴掌落在素素臉上,措不及防,卻清脆又響亮。
素素被打得有些發懵,本能的捂著臉朝柳衍身後藏。
「小姐,小姐……」
柳衍也被離盞的架勢給嚇住,她越是面無表情,就越是冰冷的駭人,只不過柳衍身為官宦子弟,從小養尊處優培養起來的傲氣還是有的。
柳衍抓著桌角,竭力繃住最後一絲硬氣。
「離小姐,你未免太過分了!我柳家是來提親的,你無禮提出悔婚也就罷了,還要動手打我柳府的丫鬟。素素是我的貼身丫鬟,再有什麼不是,也輪不到你來教訓!」
離盞揉了揉自己手心,漫不經心地道,「柳小姐要是能管教好自己的丫鬟,我又何須費這種勞力?畢竟這丫鬟的臉皮子比我手板心裏的肉還厚,一掌打上去,最疼的未必是她。」
「離小姐真是巧舌如簧,打了我柳家的丫鬟,我還得對你感恩戴德了?」
「不是麽?你想想她方才說的那叫什麼話?貶損我也就罷了,我素來不喜歡爭鬥,隨便一聽,忍忍也就過去了。可她居然敢排揎起祁王殿下來,說祁王殿下送我的這些賀禮,是為了向我獻殷勤。呵……殿下可不是什麼好脾性,要是此話傳到他耳朵裡,再被人添油加醋的多加兩句,祁王殿下到底會怎麼看你柳衍,我還真說不清楚。」
此話完完全全擊中了柳衍的軟肋。
離盞施施然的笑著,眼裏閃著陰冷而狡黠的光芒。
柳衍忐忑起來,聽她的口氣,似乎想要同祁王告狀……
這可怎麼辦?
祁王本來就同她交好,處處護她都來不及,要是離盞真的添油加醋的對祁王亂說,那自己豈不要變成一個悍婦外加長舌婦了?
柳衍思量一通,趕緊把身後的素素拉到面前來,自上而下猙猙的看了素素兩眼。
「啪!」隨著一個巴掌聲,素素的另外半張臉也跟著腫了起來。
素素不可置信的看著柳衍。
「小姐?」
柳衍的右手還在不自覺的發抖,她從沒動手打過人,這是第一次。
「你太不像話了,讓你住嘴,你偏是不聽,你是不是不把我這個主子放在眼裏了?」
「小姐,我……」
「快向離小姐道歉!」
向離盞道歉?
向她嘴裏的一隻野雞道歉?
如果真的道歉了,那方才她是如何折辱離盞的,現下就加倍的奉還在了自己身上。
她自小跟著柳衍,何時受過這樣的屈辱?
素素緊緊咬著嘴唇,黑色綉夾裙子被她緊緊抓在手中,一截腳踝袒露在外。
離盞臉上的耐性正在一絲一絲的消退,柳衍急不可耐的發出低吼:「素素!」
素素閉上眼,一邊哭一邊像離盞低頭,「離二小姐,對不起……」
「對不起什麼?」離盞怡然的的看著她主僕二人,賞心悅目。
「今日上門,本該是向離小姐商議一件喜事。奴才不該口不擇言,胡說八道……可這一切並不關我家小姐的事,錯全都在我,還望離小姐大人不計小人過。」
「我要說不呢?」
素素無助的看了柳衍一眼,柳衍漲紅了面頰站在一旁,根本無力招架離盞的刁難。
一聲聲脆響在花廳裡傳開,素素自己掌起自己的臉來。
「奴才錯了,都是奴才一個人的錯,離小姐要是不肯原諒,奴才就把自己的臉掌到爛為止。」
素素的臉很快就越腫越高,離盞冷眼看著,一言不發。
素素下手等不來原諒,下手便越來越很,巧兒在後頭聽著,都開始有些於心不忍。
但回想剛剛素素罵她主子的那些難聽的話,還是覺得活該。
少頃,花廳外傳來腳步聲,火頭手裏端著紫色的圓頸銅壺來給她們添茶水的,孫察跟在後面,似乎是有事要稟。
誰知還沒走進花廳,便聽見奇怪的聲音,抬頭就對上這麼一幕。
二人呆住。
柳衍察覺外頭有響動,知道被藥局的下任瞧見了,更加無地自容。
「好了,別打了。」離盞眼梢微微瞥過素素嘴角的流出的一絲血,輕輕的揮手。「你這叫什麼道歉,讓別人看見,還以為我在欺負你。」
「是是……」素素連忙擦乾嘴角的血漬,躲在柳衍身後藏起來。
孫察在外頭,已經被柳衍和素素看見了,他進來也不是,不進來也不是。
「孫掌櫃,進來罷。」
孫察笑,硬著頭皮領著火頭上前。
一進花廳,他就感受到了奇怪的氛圍。
「天冷了,奴才怕茶水涼得快,特意另沏了一壺。」
「添上吧,正好和柳小姐敘了好半天的話,口舌也有些幹了。」
孫察很識時務的沒去看柳衍的臉色,只是恭恭敬敬的給她們換了茶水。
柳衍片刻都待不下去了,正好藉著這個機會走人。
「離小姐,今日叨擾太久,我就先回去了。」但是想想自己來的目的,抿了抿唇還想重提一句,奈何一對上離盞那雙冰冷冷的狐狸眼睛,她連舌頭都捋不直。
「柳小姐真是貴人多忘事。」離盞指著桌上攤開的婚書,「這麼重要的東西,怎麼能忘了?」
孫察的目光不可抑製的朝著那大紅的婚書望去,柳衍倉皇的把婚書撿起來疊進手袖裏,連裝婚書的匣子都來不及拿。
「告辭。」
「柳小姐慢走,別忘了方才我向柳小姐說的那些話,還望柳小姐一一轉達給柳大人和柳公子聽,至於我家這邊,我會和離老堂主好好談的。」
柳衍艱澀的點頭,帶著素素出了花廳,孫察要送客,柳衍謝絕。
素素一直埋頭緊跟在背後,在堂前堂後的人一樣的注視下,逃難般的終於上了馬車。
「快走,不要多留。」柳衍對馬夫道。
馬夫趕緊打馬離去。
馬車晃晃悠悠的前行,周圍漸漸傳來人群的鬧嚷聲,柳衍的心緒才慢慢和緩下來。
西局不大,從花廳到前堂根本走不了幾步,她卻總覺得後頭有追兵在窮追不捨,令她加緊了步子仍舊覺得路途十分的漫長,到現在心口還撲騰的厲害。
她深深吸了兩口氣,看向一旁默默流淚的素素。
「素素……」她抬手,想摸摸素素臉上的傷勢如何,本是嫩白的麵皮子現在變成了紅紫色,腫了老高,像隨時都要浸出血來一般,她手生生頓住,不敢碰了。
「還疼麽?」
「不疼了。」素素搖著頭,淚珠子就斷了線的流下來。
「叫你受委屈了。」柳衍重重的嘆氣,也跟著抹淚。
素素知道柳衍不善和人爭吵鬥狠,見柳衍也哭,對柳衍方才置之不顧的怨氣也就煙消雲散。
素素心裏更加難受起來。
「小姐您不要往心裏去,我這都是皮外傷,上了葯,過些日子就見好了……」她到這時,還是死死的拽著自己的綉夾裙,一刻都沒放鬆,「是奴才自己沒控制好自己的情緒,離盞故意拿話激我,我沒察覺,還把她當一個沒教養的女人看待,使氣亂罵一通,沒想到竟然著了她的道……」
「她心機極重,我也莽撞了。」
「是奴才給小姐添麻煩了……」素素愧疚的低下頭,「不知道她會不會將此事說給祁王殿下聽……」
柳衍想了想到,「應該不會。她在祁王面前一直扮柔弱,你已經自掌了臉面,要是她再向祁王胡說八道,祁王一旦追究下來,我用你臉上的傷勢反誣她一手,她劃不來。」
素素聽了稍安,抬手,小心翼翼的揩著臉上的淚痕,「可是柳大公子的婚事恐怕沒那麼好辦了,奴才看離盞的態度,是鐵了心不想嫁進柳府來。」
「那不一定。她要是往後還想在京城混下去,總還是得顧點臉皮。離家已經答應了此事,她作為一個小輩就算再不願,也不能反悔婚事。這天下有多少個女子能嫁給自己心儀的男人?到最後還不都迫不得已的坐上了花轎。她離盞再厲害,也不過是三千弱水中的其中一瓢,最終還不是得跟隨大流,難不成還能逆流而上?」
素素點點頭,過了半響後又擔憂道。「可離盞最後若是嫁進了柳府,祁王殿下會不會記恨咱們柳家?」
說到這處,柳衍目光一時變得迷茫,她隔了很久,長長的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