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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醫傾城,妖妃毒步天下》第九十四章 兩個女人的談判
巧兒懵了一下,但憑著對主子的那幾分信任還是淡定著上前:「雲姨娘,奴才送送你。」

「別……別,一半就一半!」

「早這麼說不就完事兒了嗎?」離盞眉頭一松。

雲姨娘咬了咬牙,當真是豁出去了,「那咱們接下來怎麼辦?再過幾天就是太子採選了,她們倆要是任中一人被選中了,就要嫁去東宮,到時候可是和皇親攀戚,你爹便是將來的國丈爺了,免不得要多分些家產出去討好太子的!」

離盞擺擺手:「這個你不必擔心,她二人若能做上太子妃,我手掌心裏煎魚給你吃。」

「你別小看離家嫡女的身份。咱們離家雖比不得官宦人家有地位,但論錢財,也不比他們差,無非就是無權而已。宮裏選妃講求名聲,咱們離家懸壺濟世,也有的是名聲,離筱筱和離晨長得也不錯,而且你爹在太子小的時候,救過太子的命,太子若是個念恩的人,指不定就……」

「念恩?他念個屁的恩!」

「啊?」

離盞意識到自己嘴快了,含糊道:「總之姨娘別擔心,到時候我也會去參加東宮採選,壞人好事,我還是很在行的。」

雲姨娘想了想,覺得她說得有道理。自打離盞來了長風藥局,這長風藥局還真就沒安生過。

「那便看你的了。我正收集著她們偷撈油水的證據呢,但那錢管家比猴還精,把帳目做得極其巧妙,一眼看不出什麼不妥來。等再過一陣子,我有眉目了,咱們便拿著證據一起收拾她們!到時候你可別啞火。」

「這個姨娘放心。」

「師父,師父!」

淼淼素來不喜歡大人間的談話,不知何時溜達出了堂屋,正操著一把小彈弓急急忙忙的跑進來。

「姓錢的來了。」

「他來做什麼?」雲姨娘翻了個大白眼。

離盞吸了口氣,又鬆了口氣。還好有淼淼來提了個醒,否則小蘭院再沒有別的丫鬟,錢管家就是走到堂間外頭,或許也沒人發現,要是被他偷聽了去,那便不太妙了。

離盞連忙囑咐雲姨娘,讓她表現得與自己生疏些。雲姨娘便把孩子從乳娘的手裏再抱回來,二人逗著孩子玩。

不一會兒,錢管家揩了揩脖子上的汗走進來,抬頭一看,見雲姨娘也在此處,不禁起了疑色。

「姨娘怎麼也在啊二小姐這處?」

雲姨娘和錢氏水火不然,素來不給錢管家好臉色看。「二小姐救過我的命,我專程來謝謝她難道還需知會於你?」

錢管家被她罵習慣了,這些阿諛對他來說已經不疼不癢。他訕訕笑著掃了周圍一圈,見桌上擺著食盒和禮盒,便信了雲姨娘的話。

「奴才只是好奇一問,沒有別的意思。」

「切。」雲姨娘不屑的從嘴角裡磨出個氣音來。

「錢管家,你來小蘭院是有什麼事兒嗎?」離盞道。

「老太太和堂主在南院備了桌洗塵宴,讓二小姐過去用膳的。」

「洗塵宴?」離盞掩著嘴忍不住的笑。

太滑稽了,以前夜不歸宿,等著她的是冷冰冰的木板子,現在隻管在外頭晃蕩個好幾天,回來竟然還有好酒好肉伺候著。

「除了爹爹和祖母,還有誰?」

「三小姐也在。」

離晨真跟一道黑影子似的,蟄伏暗處,無處不在。

離盞側過身,同雲姨娘做了禮,客客氣氣地道:「姨娘,祖母等著盞兒,盞兒便不不多留姨娘了。」

「你快去吧,莫因此耽擱了。」

「是,錢管家,你帶路吧。」

「好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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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回了長風藥局,離盞還是頭一次到老太太住的南院來。

這一處,草木幽幽,黑瓦青牆,確有心境通達之意,但你細細的聞,卻能聞到一股子「黃金甲」的味道。

黃金甲,眾人趨之若鶩的極品熏香。紫紅色的香體,厚厚的黃葯膜包裹,初看之下,猶如層層黃金鎧甲。

當官之人尤愛此香,不僅中意它雜糅的味道,更愛它名字的寓意,希冀在仕途上也能所向披靡。

就這淡淡的香把一院子的景象給敗壞了,如此一看,老太太也不是什麼清心寡欲的人。

繞廊折路的走到堂屋,三人已在裏頭恭候她多時,看見她皆是一愣。

大大的圓木桌上擺著三十多道菜,粗看一樣,都還算得上精緻,可再瞧上幾眼,卻都是些尋常的菜式,自然比不得祁王府的講究。

老太太坐在正東面,旁邊各作者離尺和離晨,盛下的一個空位離他們三人十萬八千裡,跟劃分了楚河漢界似的,哪裏像是一家人吃飯。

他三人拘謹得慌,一眼瞧過去,放佛離盞才是南院的主人,他們倒像遠程而來的客。

離尺目光緩緩望向離盞,那眼神複雜到了極致,又是厭,又是懼,還隱隱帶著絲討好的偽善,他嘴角囁嚅一番,用彆扭得不能再彆扭的聲音道:「盞兒來啦?」

典型的沒話找話。

「盞兒,快坐。」老太太笑著,只是那笑裏帶著苦味兒。

離盞脆生生的應下,牽了裙子坐下來。

兩個個老的相顧一眼,實在語塞得慌,離晨看在眼裏,有了躍躍欲試的兆頭。

她一向善於扮演善解人意的角色,前幾日卻惹得離尺不快,現下正有表現之意。

由是,離晨提起一副天真爛漫的笑來:「盞姐姐,你這一去祁王府就是三日多,著實辛苦了,爹爹和祖母都心疼得緊呢,聽說你回府匆匆派人張羅了這桌洗塵宴,可盞姐姐在祁王府用慣了那裏的飯菜,也不知這些菜式姐姐喜歡不喜歡的。」

喝……又來變著法的阿諛她。

「祁王府的菜式再好,也比不得家的味道。」

離盞故意不正眼瞧她,把她晾在一旁。

老太太緊繃的笑意松和了幾分。心裏想著,那日大鬧後院,自己臥病在床,無人告知她,她便沒去。現下看來,也只有她沒有得罪離盞了。

「盞兒吃呢,別光顧著說話。」老太太拾起筷子,率先夾菜算是做了個表率,見離盞埋頭吃得香,又與離尺交換了眼神,隨即問道:「盞兒,祁王的病可是已無大礙了?」

離盞想著父兄的墳塚還在祁王府,以後也還要去祁王府給長音診病,於是正色道:「好是好了些,但沒大好,霜刺這種毒頑固著呢。」

老太太笑,又暗暗與離尺的目光擦過,臉上似乎寫著幾個字:他們果然情還長著。

「那盞兒是要常去祁王府了?」

離盞知道他們是誤會了,可這一回她偏生要他們誤會,誤會得越深越好。

離盞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點點頭。

離尺有些按捺不住了,屁股在凳子上擠動一番,「盞兒,那祁王可還在怪罪那天的事?」

「不知道,但王爺那日回府的路上一直悶悶不語,我本是想勸慰的,可盞兒嘴笨,又不大會講話,便也悶著。最後,反倒是王爺來安慰我。」

此話一出,其餘三人的筷子都停了下來。

離盞不用抬頭都能猜到他們眼中的震驚之色。

「如此看來,王爺待你倒是很好。」

「王爺溫文爾雅,慷慨大方,我自去了祁王府,日日都有珠玉賞賜,可之前已經收過診金,自然不肯接的,誰知丫鬟稟報上去,反惹得王爺動怒,便隻好厚臉接下。」

三人楞得跟木頭一般,直把脖子伸了伸長。

「你這金璽花卉簪便也是王爺賞的?」老太太問。

離盞點頭,連指著身上雲紋縐紗裙道:「這一身從頭到腳都是王爺賞的。」

離晨艷羨的打量著她一身行頭差點把筷子尖都咬折了去。

憑什麼?她一鄉巴佬,見識短淺,賞她這麼好的東西,她未必識得!

她長得再好看又如何,一股子深山老林裡的騷狐狸味兒,簡直難登大雅之堂!

都說王爺薄情寡義,怎就偏偏待她百般好呢?

老太太和離尺的臉上紅一陣青一陣的。可喜的是,自家的女兒和祁王府攀上了關係,可嘆的是,女兒和自己的感情十分不好。

所以,此事至此,對長風藥局是好是壞,還難說,隻得先小心伺候著這位小祖宗才是。

老太太清了清嗓子,似乎終於要切入正題了。

「盞兒啊,祖母同你說個事。不久就是東宮採選了,名單上本是有你的名字的,祖母也買了玉禽絲給你,讓你自個兒去打件像樣的衣裳。祖母本是盼著你能和姐姐妹妹一同在東宮大展風采的,可是現在……現在看來,你若入宮,有點不大好。」

離盞聽明白之後,嘴裏的飯菜就失了滋味。原來請她吃這頓飯的原因不僅是要討好她,還要勸她別去東宮?

這可不成,長音的葯還在東宮呢,誰也別想攔她的路。

離盞裝作不懂的樣子:「祖母這是什麼意思?是覺得盞兒是鄉下來的,怕進宮給離家丟人嗎?」

「不是不是不是,祖母當然不是這個意思。只是,你若進了東宮,我們……我們怎麼跟祁王殿下交代啊?」

「為什麼要同王爺交代?」

二人說話,繞來繞去,離尺真是心窩窩裏燥得慌。老天太不了解離盞的斤兩,他卻最清楚不過。

如此善於心計的小狐狸,鬧得家裏天翻地覆,還把祁王給騙上了床,這等功力難道還聽不懂老太太指的是什麼?

可眼下他又不敢惹離盞,隻好強憋著一股子燥意道:「盞兒,你這還看不出來嗎?祁王待你有意,你若去了東宮,便是負了祁王。而且王爺的性子,遠不像你說的那般溫和,若因此事生怒於你,那我長風藥局該當如何啊?」

「你爹說得是,盞兒,不是祖母不願意讓你去,是實在是沒得辦法,這次東宮採選,你說什麼也不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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