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醫傾城,妖妃毒步天下》第四百一十九章 跌落懸崖
離盞回過神,死死勾住他的脖子。他的身體好暖好暖,在這風瑟瑟的懸崖上,像勾住了一個煉丹爐,她恨不得將腿一併纏上去,可惜腰力不夠,腿只能像麻繩似的隨風盪著。
「你心跳得好快,嚇壞了?」
離盞猶豫,片刻後點頭。
「我當以為,敢和太子作對的人,必然也不怕死。」他笑得很壞。
「你……」
顧扶威手掌一掂,她驚惶大叫,死死抱住他!
「你什麼?」
「你……你不要鬆手!」
「那盞盞說句好話來聽聽。」
「顧扶威……你一個大男人,害不害臊?我是因為你才掉下了懸崖,你反過來佔我便宜!」
「我向來不是個光明磊落之人。」
……
「說吧,我聽著。」
他低頭,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呵,這人好陰險,要麼一整天都不理她,要麼逮著機會就要收拾到她服軟為止!
只可惜,她現在是個貪生怕死的人,這點威脅還真挺奏效的。
顧扶威等得有些不耐,也不與她多廢話了,手勁兒突然一松。
「我錯了!我錯了我錯了……」離盞閉目大叫。
「錯了?」
「我錯了,王爺快想辦法上去吧!」
「錯哪了?」
「錯在沒有聽殿下勸誡,強行和太子作對,害得殿下折損手下愛將來救我……我又欠了殿下一條性命。」
「現在又是一條。」
「兩條,兩條!我記著呢!」
「那我好還是黎盛好?」
……
「啊?」
「我好,還是黎盛好?」
他極認真的審視她。
「黎盛救過你性命麽?」
「沒……沒有。」
顧扶威有些得意,「那你好好想想再回答我。」
「是殿下好,殿下好。」
顧扶威滿意的笑,眼角也彎起來,瞳孔裡傾出的光芒,比西琳的那把腰刀還要亮些,別提多好看。
好看的皮囊千百種,可獨他這一種邪魅的模樣最最噬人心魄。
任何人只需輕輕的瞧上一眼啊,就無法從他眼睛的漩渦中抽離上岸。
離盞是個聰明人,但聰明人也喜歡好看的皮囊。
她一時看得入迷,竟忘了自己是在崖間。
害怕什麼的早不知被甩到那個旮旯裡了,就這樣纏在他懷裏。
她心想,這男人若不是祁王該多好,生成個尋常男子,不知多少世家小姐要爭著搶著把他買回去做面首,藏在深閨裡養得細皮嫩肉的。
平日隻知寫詩作樂,風花雪月。
不知刀劍怎握,不知血肉橫飛。
褪去他危險的身份和脾性,這張面孔,委實秀色可餐,讓人心馳神往。
「公子,公子!」
西琳在上頭呼喊,突然打斷了離盞的思緒。
崖間忽然落下一條長蛇,仔細一瞅,是栓輜重用的麻繩。
「公子接住!」
麻繩在空中盪啊盪,短了一截根本夠不到。
「摟緊了。」
「啊?」
離盞還沒反應過來,他就振臂一撐,藉著刀柄彈起五尺,足尖在刀柄上一個輕點,躍起抓住那剛剛擺回的麻繩,盪到山壁的一瞬,又用足尖將插進山壁裡的刀給勾了出來。
雁翎刀在空中輪番旋轉,在離盞驚嘆的目光下,準確無誤的插回他腰間。
兩人又拉著繩子盪了出去。
這一來一回,離盞頭又暈了,尤不自知的把頭埋在他的鎖骨處,像隻剛破殼的小雞似的。
「公子,抓緊了麽?」
「拉!」
顧扶威一聲令下,上頭的人喊著口令,一點一點的將二人從崖間拖了上去。
二人一上來,許驍和西琳緊張扔下繩子緊張的跑過去,「公子和姑娘都沒事吧。」
許曉看了離盞一眼,立刻將目光從她薄薄的中衣上挪開。
離盞這才意識到自己不緊衣衫不整,還和顧扶威緊緊抱著著實不妥,她連忙推開他。
然,離開了他的助力,她這才發現自己已經完全脫力,手腳連支撐的力道都沒有,像空空如也的麻袋,一下就往地上坐去。
還好顧扶威眼疾手快,立刻將她摟住,抱在腰側。「你這體力,改日得練練。」
……
還說,都是因為你!
離盞覺得頭暈眼花的,手腳又凍的不停使喚,哪怕顧扶威一支提拽著她,她還是止不住的想倒地上。
她實在沒力氣當著他屬下面前揭他的短,再說,皇上派來這麼多羽林衛,現在也不知道情況如何了。
」西琳……淼淼和巧兒怎麼樣,有沒有受傷?」
」姑娘放心,都是皮肉傷,不打緊。」
「其他人呢?」顧扶威問。
「死了二十多個弟兄,其他人全都掩護著撤退了,按殿下之前制定的方案,在下個駐紮點集合。」
顧扶威:「楊管家沒事吧?」
「楊管家由屬下護著早早就撤離了,公子放心。」
離盞:「那淼淼和巧兒呢?也跟著他們走了?」
「是。」
顧扶威:「羽林衛那邊?」
「羽林郎折損了五十幾人,打了退堂鼓的念頭,可他們老大在這兒墜崖了,估計遲早都會追過來。我們還是快走,免得叫他們發現公子,回去安我們一個抗旨不尊的罪名,那便不妥了!」
「馬,我栓在林子裏了。」許驍補了一句。
「走吧。」顧扶威摟著離盞往樹林裡去,剛挪了沒幾步,「哇」的一聲,離盞就吐了出來。
顧扶威攥著她胳膊的力道突然發重,「你怎麼了盞盞?」
「嘔!」她按著自己的脖子,又吐了一口。
因著沒吃什麼東西的緣故,就喝了幾口熱湯,吐出來也不見什麼汙穢,清寡寡的一股酸味兒。
顧扶威眸色一沉,將發生的事細細捋了一遍。
羽林衛早已打探到了他們的行蹤,知道他們要過河,提前一步埋伏在此。
那他買給離盞的那碗骨頭湯……
應該不會,湯是從大鍋裡盛出來的,很多人都買了。
可是……如果毒下在碗上呢?
「盞盞……你怎麼了?說話。」
「嘔……沒事……我只是暈車……」
「你確定?!」
「我是大夫……我確定……」
顧扶威大鬆一口氣,轉眼變成一副拿她沒有辦法的樣子。
這時,許曉已牽了馬來。
「公子,咱們走吧。」
顧扶威慢慢將扶著她起來,兩手將她細腰一握,就要舉她上馬,掂了掂,女人在他手裏輕得跟小雞仔似得,他又有些擔憂。
「你暈車,那暈馬麽?」
她躊躇,抿了抿唇,「暈。」
顧扶威眼簾緊緊一合,睜開後看看馬,再看看她。
本就不算豐腴的身子不住的打著顫,小臉白得跟雪沒什麼兩樣,就這樣的狀態上馬,沒抖兩下就只剩一把骨頭裏吧?
他扶著她走到一塊大石頭旁,下巴一挑,做了個她看不懂的表情。
「怎麼?」
「站上去,我背你。」
「公子!」許驍有些著急,「追兵隨時都會到。」
「無礙。」顧扶威遠眺著河壩邊上大片大片的柳樹林,「我們回撤,他們只剩一百人,搜不完所有的樹林。樹林利於伏擊,羽林衛深諳戰術,不會深追的。」
「可是這裏離最近的村口都還有十五裡路!」
「我自有辦法和你們匯合。」顧扶威眉目一橫,不容置辯。
許驍再不敢多嘴半句,他和西琳抱拳辭別之後,翻身上馬,在林中遁隱無形。
見二人不見,他低頭在懷裏解著什麼,仔細一看,竟是他腰帶上的盤扣。
離盞恍然退了兩步,環伺了周圍空曠的河壩一眼。
「你……你這是要做什麼?」
「別動。」顧扶威拽了她一把,另一手已經麻溜的把腰帶給抽開,手肘一縮,襲衣就從他身上抖了下來,順勢披在了她身上。
那姿勢實在帥呆了。
離盞還沒反應過來,襲衣就已經貼緊了她的中衣。
凍僵了的身子突然感受到了厚實的溫暖,從外到裡一點一點地恢復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