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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醫傾城,妖妃毒步天下》第三百七十章 吃驚
「父親說得對,就是委屈了宣兒。」

白照芹慢悠悠的道:「這女人,目光短淺,只會耍點小聰明,始終上不得枱面。今日還想藉著祁王的寵護在我們面前擺譜……呵,這種人還不好收拾麽?回頭把太子的那幾封信轉手交給祁王,我們都不必動手,這女人自然活不長久。」

說罷,白照芹端著茶對離盞笑了笑,繼續低聲問:「今早讓你再去看看宣兒,她情況如何?」

白嚴忠臉沉了下來:「比昨兒夜裏好許多,就是不大說話,我勸她的那些,也不知她聽進了多少。」

白嚴忠思了思,道:「不必太擔心,只要上了花轎,問題就不大。對了,她昏倒在地,後腦杓上砸出來的傷,如何了?」

「有個淤糰子,昨晚還不怎麼,今早腫得很高,起先把我駭了一跳,趕緊請大夫來看過,還好大夫說著傷勢不算嚴重,但也不可大意。因為宣兒情緒不穩,怒火攻心,很容易讓淤血倒流入頭,十分不利。」

白照芹聽完,緊盯著離盞的一雙枯朽的老眼慢慢眯緊,叫人看一眼都發怵得慌。

離盞一點也不懼,反而對白家父子的反應很是滿意。

他們越是赤急白臉,越是說明昨兒那些信對他們白家打擊巨大。

畢竟是書香門第,位高權重,頭一次被一個女人攪亂了窩子,心裏肯定不好受。

要不是今兒是白采宣大婚之日,興許對面兩人擼了袖子直接來打她了,連斯文的裝不成。

甚好,他們越不舒坦,她就越是高興。

離盞她笑著也舉起茶,對著白照芹略略一敬,以茶代酒抿了一口,氣得白照芹鬍鬚一顫,狠狠把茶水逇回了桌上。

「狂妄!」白嚴忠後槽牙咬得吱吱作響,「父親莫要再理會她,兒子有辦法叫她待會笑都笑不出來!」

雙方一來一去,被顧扶威盡收眼中,他瞧著那平日裏沉穩老練的白家父子被離盞氣得吹鬍子瞪眼,而這頭,離盞完全不把白家不當回事兒,笑得花枝亂顫。

案幾下,他悄悄碰了離盞一下,「你又跟白家結梁子了?」

「沒。」離盞收斂神色。

「那你隨便笑笑,就能把白家父子氣成那樣?」

離盞一本正經的看著顧扶威,「因著白存孝那樁舊事,他們素來不對付我,從來見不得我好。如今我坐在殿下身邊,沾了您的光,得了您的照拂,再沖他們笑笑,他們可不得恨得牙癢癢?」

顧扶威拿眼審她:「你不怕白家報復你?」

「我怕什麼,我有殿下罩著!」

這話把顧扶威逗得有些開心,眉眼倏兒一展,斜了她一眼,目光儘是柔情,「你利用我?」

離盞細著聲音,做糊塗狀,「這怎麼能算是利用?這叫承了殿下的恩情。今次進宮,本就是殿下出言相邀,說要好好幫我出出氣。怎麼,殿下反悔了?」

「反悔倒不會。只是我一直以為,以你的個性,今兒非穿身紅色的衣裳來砸場子不可。沒成想,穿一身素的來,本王還以為你不領情。」

「王爺的人情,不領白不領,反正欠得太多,還也還不完的。」

「貧吧你就!還不完不等於不還。本子上一筆一筆記得清清楚楚。回頭得空了給你好好清算。」

離盞拿袖子掩面,朝他吐了個舌頭。

顧扶威只是寵溺一笑。

二人一舉一動被白家悉數看在眼中,更是鬱憤交加!

好好的一場喜宴,全被這個賤女人給糟踐乾淨了!

大殿的紅木金髹的長桌上,整齊擺放好了黍、稷、牢、菹、醢、湆,等婚禮所要用的東西。前來觀禮的賓客也漸漸到齊,衣冠整齊按照序位跽坐在鋪設於幾案後的矮榻上。

端王就坐在祁王下首,距離離盞,不過一丈,再往後就是緒王。

他二人顏色平常,與平時無二,離盞倒也放心。

一眾還養在宮中的皇子們,在兩位親王后列席坐,皇子們還年輕,相互嬉笑著,離盞從中尋到了十三皇子的身影,他坐在人群中,顯得有些沉默和緊張,和他年齡不大相符。好在他母妃離他不遠,一直用眼神安慰著他。

諸人一邊低聲交談,一邊等待著吉時的到來。

長桌上的那一炷計時香,已經點上了第二根,等到第三根一燃盡,太子就該去太和門踢轎子,迎新娘入殿了。

一切都顯得祥和喜氣。

離盞收回目光,把接下來要上演的計劃再在心中仔細盤算了一遍,宮娥們魚貫而入,端上一盤一盤的山珍海味,不多時,她和顧扶威的案幾面前,已經擺得滿滿當當。

終於,第三柱香燃盡,外頭傳來鳴竹奏樂的聲音,大殿裏忽然人人歡笑,期待著朝門口看去。

「新娘子終於要來了!」

「好事啊,東宮總算有了正妃!」

「恭喜皇上!」

「白大人,恭喜恭喜!」

諸人爭相感嘆唏噓,拱手祝賀。

不多時,兩個艷麗奪目的身影站在了大殿的門前。

女人披著鳳霞,帶著頭冠,大紅的蓋頭遮掩著她的面龐,看不清她是何神情。

男人穿著身龍騰祥雲千壽服,金色大綢緞裡揚著紅色的綉紋,華貴得不可一世。

「真是龍姿鳳章,天作之合!」

「妙人,都是妙人!」

風,卷著二人的袖袍做舞,雪,落在二人的身後成景。

在諸人眼裏,這真是一副美不勝收的畫卷,想那白采宣的容顏,被並稱為京城四美之意,比起之前的成王妃美艷不少,太子豈可有不愛之理?

可嘆那成王妃已經死了,要是她還活著,看見此情此景,不知該如何作想。

太子的臉有些蒼白,細看,眼瞼下頭還微微有些發青,似是大婚倉促,有些勞累。

但這一點也妨礙他表露自己的高興,他笑著,深情款款的將那殘了一根無名指的手遞到白采宣身旁。

「宣兒別怕,本宮會牽緊你的。」

諸人又是熱鬧的一笑,覺得這對新婚夫妻甚是恩愛。

可是,白采宣卻遲遲沒有伸手。

太子等了半響,以為她蓋著蓋頭,找不著地方,便把手往蓋頭下面的縫隙處遞了遞,又等了片刻,白采宣仍舊無動於衷。

顧越澤開始覺得有點奇怪。

「宣兒?相信我,我不會讓你摔著的,快,別誤了吉時。」

隔著甚遠,上席聽不清太子在說什麼,但手遞出去良久,白采宣沒有搭理,委實有些尷尬。

白家父子坐在席上,神情又急又憂,有心又幫不上,躁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對面,顧扶威手肘撐在桌上,好整以暇的調笑著:「這新娘子怎麼不伸手,莫非嫌我侄兒手上有缺憾?」

「人家千金大小姐,頭一次嫁人,緊張。」離盞低著聲回應。

門口,皇帝身邊的掌印太監不斷用眼神催促著太子,生怕良時錯過。

太子也急,摸不清她到底是犯了什麼毛病,乾脆徑自抓住了白采宣的手。

白采宣用力掙了掙,太子受到了背斥的力量,心裏驚了一下,詫異的側頭瞄了她一眼,蓋頭遮著,他什麼也瞧不見,隻得狠狠的拽住她,叫人看不出她的抗拒。

他拉著跨過了門口,一路朝著那擺著大婚用品的長桌走去。

練過武功的人,對付一個女人,簡直輕而易舉,他扣住白采宣的穴道,叫她痛苦的不得不跟隨自己的腳步上前。

外人看來,這新娘子走路不大穩,好像太過緊張,不少人覺得好笑,低頭竊竊的調侃。

就這樣扭扭捏捏的走到長桌前,太子才鬆了力道,白采宣突然得以脫手,後怕的縮回袖子裏不敢再伸出來。

顧扶威低聲輕笑:「這哪是緊張,依本王看,這白家嫡女,分明是有些不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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