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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恆行諸天》第二百五十章 入寶象國,遇金燕子
?袁天罡想殺死自己?

李淳風的話讓陸恆心中有些疑惑,在他看來,袁天罡應該很希望得到自己這個「天外之人」的秘密才對,他甚至做過袁天罡暫時放下天行者謀劃,先來找自己麻煩的準備。

李淳風看出陸恆的疑惑,解釋道:「一直以來,師父其實對你所知並不多。你降臨那日,天顯熒惑守心之異象,帝星飄搖,天機紊亂。若非當時就在夜觀天象之人,根本察覺不出有異人臨世之事。」

「師父第一次盯上你,是你剿滅東海巨鰲那次,當時我為你遮蔽天機命數的佈置,曾遭人強行破除,想來便是師父。不過也許是他看出是我的手法,故並未執意探查你,見我反抗,便作罷了。」

「這次你的計劃讓他察覺到了危機,他返本溯源,又一次查到你的身上,所以他便想殺了你一了百了。不過正如你所料,若得知你是天外之人,恐怕他會不惜一切也要得到你所有秘密。」

頓了頓,李淳風不無警告地告誡道:「一旦你天外之人的身份被師父得知,他哪怕拚著他本身計劃延後甚至徹底失敗,也一定會要先得到你,千萬不要在這件事上抱有僥倖!」

原來是這樣,陸恆恍然,道:「師兄,我修鍊遇阻,正靜極思動,想西行寶象國一趟,你覺得,他會察覺到嗎?」

李淳風仔細端詳陸恆一番,道:「你的手法還有些粗糙,雖然足以讓這世上絕大多數人算不到你的跟腳和行蹤,但這其中必定不會包括師父。」

「不過,也正是由於你自身發力遮掩命數,再加上我的佈置,才讓師父捕捉不到你的行蹤,結束了與我的鬥法。所以此行只要你不主動靠近師父,且不要逗留太久的話,當可有驚無險。」

陸恆心中微微一松,道:「那便好。」

他對李淳風道:「師兄,容我為你把脈。」

李淳風欣慰一笑,婉拒道:「我並非身體有恙,而是生機消散,命數如此,就算師弟你將你一身氣血全部過渡給我,也是無濟於事。」

陸恆默然,氣血足不代表生命無限,他怎能不明白這一點?

只是這位師兄一直以來對自己的付出,陸恆做不到心安理得享受,卻坐視其熬盡最後一絲生機。

他在想,有沒有什麼辦法能夠延續李淳風的生命?

長生藥!

袁天罡的長生藥,李淳風說過這是有害無益的東西,但想來其既是袁天罡用來控制人的手段,必然有一定的奇效,若是能得到其煉製長生藥的方法,未必不能從中找到救治李淳風的方法。

陸恆心裏默默下定決心,一定要報李淳風屢屢提攜和幫助他的恩情。

「道門各大派的長老和掌門都來洛陽了,他們想見你。」李淳風道。

陸恆眉毛一挑,道:「師兄認為,他們找我所為何事?」

「還能為什麼?」李淳風搖搖頭,「一個福地,能鑄就一個門派數百年傳承不斷,此次督佛之事由你督辦,他們當然是盯上佛門的那些福地,想和你做交易。」

「怎麼做?」陸恆問道。

李淳風看著他道:「他們會在你巡視天下時出人助你,許你以道門名義立道統,並且尊你為我道門第一真人,條件是,你要為他們謀劃至少五處福地。」

陸恆眼中閃過一絲譏諷之色,道:「這是要空手套白狼啊。」

李淳風嘆了口氣道:「我們師門白雲觀也在其中,師弟,你要知道,一直到今天,白雲觀那邊都還未曾將你列入門派弟子名錄中。」

陸恆立刻懂了,道門中人是有軟有硬,要麼你好我好大家好,要麼不承認陸恆是道門中人,而且恐怕他們也是覺得,此次佛門勢必會有一些勢力徹底灰飛煙滅,空出來的福地你李榮又拿不走,做個順水人情豈不更好?

陸恆沉默片刻,也嘆了口氣道:「師兄,要不等驅走了佛門,我們師兄弟出家做和尚吧?到時候整個大唐佛門只有我們一家,咱們也弄個一祖二祖的噹噹?」

「……」

陸恆當天便獨自一人走河西,向西而去。

這一路上他沒有再修鍊,而是全身心放鬆,盡情領略西北大漠風光,風餐露宿,過城不入。

以陸恆如今的腳力,哪怕是一路走走停停,也隻用了五天時間,就到了寶象國境內。

這個國家異族雖多,但最多的還是唐人,觀其風土人情,基本和大唐沒什麼兩樣。最大的差別就是,這裏的官兵十分跋扈,在街上橫衝直撞,甚至陸恆看到一個醉酒的軍官持刀在街上亂砍,圍觀的士兵們只是肆意大笑,百姓皆驚慌逃竄,敢怒不敢言。

城池裏官兵還有所收斂,但到了鄉下農村,他們便化身禽獸,屠村放火,強佔婦女,當眾宣淫,無惡不作。

陸恆本是抱有其它目的來的,不宜高調,但眼見此國百姓被玉疆戰神的軍隊蹂躪慘狀,他還是忍不住出手了。

那是在一座小鎮上,一群軍人在酒肆中喝了酒,衝進旁邊的民居中抓女人行樂,有百姓憤而反抗,立刻被他們殺死,婦女不從,竭力反抗,誰知一個兵卒竟衝進屋內,一矛挑穿了一個繈褓中的嬰兒,就像是穿著羊肉串一樣,放在火上一邊炙烤一邊狂笑。

陸恆經過的時候,恰好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場景。

他沒有半點猶豫,直接出手,一拳下去,直接將那個炙烤嬰兒的禽獸轟殺至渣,然後大開殺戒,隻用了不到半柱香的時間,便將這一百多個軍人盡數殺死。

自始至終,陸恆一句話都沒說,殺完之後便留下滿地殘碎屍塊,揚長而去。

等陸恆離開後,鎮子上的百姓竟發現他們竟連半具屍體都難以拚湊出來!

出了鎮子,陸恆故意放滿了速度,一直走到一處山谷處,他發現跟著他的人沒有半分現身的意思,不禁搖搖頭,轉身道:「小姑娘,你打算一直跟下去嗎?」

良久,從一處土包後轉出一位明眸皓齒的少女。

這少女身穿紫色羅裙,背著一把古樸破舊的琵琶,腰間插著兩把短刃。

她用略帶畏懼和警惕的眼神看著陸恆,顯然之前陸恆的殘暴,給這姑娘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象。

「你是什麼人?」少女問道,語氣清冷空靈。

陸恆微微一笑:「怎麼,你要為那些官兵報仇?」

「他們死有餘辜!」少女眼中閃過一絲恨色,「只是你殺了他們,玉疆戰神一定會屠滅那座鎮子的所有人泄憤,你這麼做不是幫那些百姓,而是害了他們。」

「我有說過我是在幫他們嗎?」陸恆似笑非笑,「我只是想殺人而已。」

少女小臉一片愕然,她沒想到陸恆居然這麼回答,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什麼。

陸恆見她久久不說話,笑了笑,轉身接著向前走去。

走了一截,發現那少女居然還跟在身後,陸恆故作不悅,轉身冷冷看著她。

少女被陸恆冰冷的眼神一盯,不知怎麼,一股寒氣自尾椎骨油然而生,下意識便解釋道:「玉疆戰神一定不會放過你,我只是想和你一起殺官兵。」

陸恆面色稍霽,道:「你和官兵有仇?」

少女眼中流露出刻骨仇恨,咬牙道:「我們一個村子都被他親自率兵殺了個乾淨,我與玉疆戰神之仇,不共戴天!」

陸恆「哦」了一聲,道:「我深表同情,不過,你還是別跟著我了。」

少女表情一滯,道:「多一個人,多一份……」

「拖累!」陸恆毫不客氣打斷她,「你這點三腳貓的本事,跟著我只會拖累我,你要報仇,就自己去。若官兵不長眼來找我,我自會讓他們知道死字怎麼寫,就不勞姑娘掛心了。」

「你……」少女杏眼一瞪,俏臉頓時刷的一下通紅,羞惱道:「你敢小看我?」

「怎麼可能?」陸恆詫異道,「我只是在鄙視你而已。」

少女被徹底激怒,如一隻發瘋的母豹飛撲而來,手中短刃直指陸恆咽喉。

然而她這一刺到了陸恆面前一尺處,就再也刺不下去了,因為她的兵刃被陸恆隨意伸出的兩根指頭緊緊夾住,無法寸進。

「綿軟無力,這一劍也就殺殺雞還行。」陸恆嗤笑一聲。

「啊!」少女怒叱,另一隻短刃劃過一道銀色光弧,狠狠向陸恆斬下。

陸恆不慌不忙伸出另一隻空著的手輕輕一彈。

當!

少女隻覺虎口一麻,手中短刃頓時脫手而出,徑直向一邊飛出,深深沒入一塊巨石之中。

「嗯,這一劍劈柴也還勉強。」陸恆繼續道。

「我跟你拚了!」少女眼眶頓時紅了,赤手空拳一掌向陸恆拍來,陸恆擋都不擋,任由她一掌拍在自己的左肩之上。

砰!

少女隻覺自己像是拍中了一塊堅硬鋼鐵,下一刻一股巨力反彈至她全身,她頓時失去平衡,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你……」少女恨恨瞪著陸恆,突然悲從心起,無比的委屈瞬間充斥她全部身心,兩行淚水瞬間滑落下來。

面對少女如梨花帶雨般嬌艷的容顏,陸恆不為所動,只是居高臨下看著她,緩緩道:「我實在搞不清楚,就你這點微末本事,到底有什麼勇氣去找玉疆戰神報仇?你連他一招都接不住,甚至你連他的面都見不到,就會死在官兵圍剿之下!」

陸恆搖搖頭,轉身邊走邊道:「回去再練幾年吧!」

少女再也忍不住,淚如雨下,對著陸恆離去的背影嘶吼:「你以為我想找死嗎?可是沒人敢教我武功,我如今的本事,全是我自己苦練得來的!我沒有武功秘籍,也沒有師父,就算再練一百年,也不是玉疆戰神的對手!我有什麼辦法?」

「我這些年一個人獨自一人,一邊要躲避官兵和殺手的追殺,一邊還要苦練武功,你以為我想這樣嗎?」

陸恆回頭,笑呵呵看著她,勾勾手指道:「想學武功?叫聲師父,我教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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