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要不我還是先自己解釋一下吧。」看這兩個人在自己面前膠著，李文瀚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他自報家門道，「其實我是個對陸晴事件非常有興趣的……半吊子陰陽師。」

說到後頭半吊子陰陽師這六個字時，李文瀚還小心翼翼的瞥了大季鍾淵一眼，想看看對方是什麼反應。

他以前師傅說過，在外這麼說不是活膩了就是在找死。

可目前看大季鍾淵的表情……好像看不出來有什麼變化，依舊是想讓他去死，不過這個「去死」卻不是為了他的身份。

如果李文瀚猜的沒有錯，大季鍾淵這麼做的理由大部分是為了剛剛他和顧格桑拉拉扯扯才是。

咽了咽口水，李文瀚轉頭瞥了一眼顧格桑，發現對方不但沒有任何反省的表情，還想拽著他上前解釋，連忙就是三下五除二的擺脫開顧格桑對自己的肢體行為。

李文瀚乾咳兩聲又迅速把剛剛自己和顧格桑解釋了的內容再和大季鍾淵講了一遍。

講完後，他抬起眸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對方，對方還是沒什麼表情，只是看到他和顧格桑保持了距離後，那股身上的嗜血氣息輕了一些。

雖然也沒輕多少，但李文瀚已經很滿足了。

呼出一口氣，他不在說話，將現場交給顧格桑。

「就是這樣，所以你也不要見風就是雨，看人就是打。」一旁的顧格桑還在給大季鍾淵順毛，「我長得應該也不像那種隨時隨地能被人拐走的模樣。」

聽到後頭一句話，大季鍾淵抽了抽嘴角，但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什麼。

「對對對，而且我也不敢啊，我就是看到這裏有個熟人才來。」李文瀚點點頭，「真的真的和那蝠族沒有一點關係。」

再次又將話題扯到蝠族。

顧格桑才意識到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眉頭猛地皺起，顧格桑道，「蝠族？那你沒事吧？」

說畢，又趕緊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大季鍾淵，蝠族能力奇特，傷人之術陰險，饒是大季鍾淵能力卓越，也難保不被對方一些小人算計到。

「本王沒事。」一把抓住妻子在自己身上上下其手的兩隻爪子，大季鍾淵的目光仍舊放在李文瀚身上，他眯了眯眸子道：「你叫李文瀚？」

「嗯。」李文瀚應道。

「是個拿著法寶能夠靈魂出竅來到陰界的普通人？」大季鍾淵又補了一句。

李文瀚聞言有些訕訕，他道：「普通人這三個字還是去掉吧，我說了，雖然我不能看到那些怪東西，但是能吸引這些怪東西來，且身旁除了我之外也聚集了很多同樣能看到怪東西的朋友。」

這一段話乍一聽像是一段繞口令，實際上卻夾雜了李文瀚從小到大無數的辛酸。

可不是嗎？

要麼就真的普通人一頭走到老，要麼就乾脆點，能吸引怪東西也能看到怪東西，這樣不上不下，半吊子天分的，讓他又當不好普通人又沒辦法當陰陽師，偏偏他本人還是對這個十分感興趣。

「過來吧。」再次打量了一眼李文瀚，大季鍾淵終於將身上漂浮的殺氣全權收走，帶著李文瀚和顧格桑來到一個隱蔽的房間。

這個房間顧格桑從未來過，一打開門，滿櫃子的書映入顧格桑的眼簾，看的顧格桑眼花繚亂。

裏頭是漆黑的，大季鍾淵打了個響指，左右兩旁的蠟燭燃起火光為他們照明。

「坐吧。」大季鍾淵挽起自己的袖子，對他們道。

「這……什麼時候有這種地方的。」顧格桑眨眨眼，怎麼大季鍾淵從來沒跟她說過，有些不敢直接坐，顧格桑憂慮再三才緩緩的做到了大季鍾淵旁邊的一個位置。

「很驚訝嗎？」大季鍾淵對顧格桑挑挑眉，「你本來也不經常來陰陽管理局。」

「呃……」說的是實話，讓顧格桑無法反駁。

「可這應該也不是你辦公的地方才對吧。」顧格桑再次環顧了四周一圈，這裏的裝修絕對不會是大季鍾淵喜歡的那種風格。

「的確不是。」點點頭，大季鍾淵的看向李文瀚，「今天要不是他，我也不會來這裏。」

「呃，為了我？」李文瀚指了指自己。

大季鍾淵沒有理會他，走到一個書櫃前拿出其中一本書，看似隨意的翻閱了幾頁後就把那本書扔給李文瀚。

李文瀚手腳並用才把那書接住。

學著大季鍾淵的樣子翻閱幾頁後，才發現自己根本看不懂上頭的字。

李文瀚不解的問道大季鍾淵：「什麼意思啊？」

為什麼莫名其妙的就扔了一本書給他，且也不說個所以然，更沒有個解釋的意思。

「沒有什麼意思，自己看。」大季鍾淵道，「這算是本王給你最大的恩惠，等你看懂了上頭寫的內容後你就知道本王的用意是什麼，至於現在，本王要用這本書跟你做個交換？」

「交換，我？」指了指自己，李文瀚還是有些迷茫，「什麼交換。」

「你這些日子埋伏在陸晴旁邊所收集的所有資料。」大季鍾淵道。

「所有資料？」李文瀚想了想，整理了一下自己大腦最近以來收集的關於陸晴的東西後，有些為難，「可是你確定嗎？有些東西搞不好我自己都不清楚，或者說還沒你們調查的周全。」

「無妨。」搖搖頭，這些大季鍾淵並不在意。

他在意的點只有一個。

「你那個時候，為何撒謊了？」大季鍾淵道。

「撒謊……」狐疑的表情更加尤甚，李文瀚聽不懂大季鍾淵在說些什麼，「什麼撒謊。」

「就是關於陸晴的孩子這件事。」顧格桑看大季鍾淵的表情已經變得有些不耐煩，在後頭小聲的提示道。

「陸晴？有孩子？」然而這一點卻讓李文瀚大吃一驚，「她什麼時候有的。」

大季鍾淵：「……」

顧格桑：「……」

難道，他真的沒撒謊？

是真的沒看到。

「那個叫阿殺的小鬼，真的沒見過嗎？」顧格桑再三詢問道，「不可能啊……那個酒鬼明明都知道了，更別說你還是故意為了接近對方搬過去。」

「小鬼？」李文瀚兀自的抓住了關鍵詞，「那個，你們是不是還是沒有聽清楚我在剛剛的自我介紹，我說了，我只能吸引那種東西過來，並不代表我能看見那種東西，尤其是那種小鬼，基本上我是看不到的。」

「可是阿殺也算不上一般普通的小鬼吧。」顧格桑摸了摸下巴，細細思索，「因為除了你，還有其他人也能看到他，且他要殺人，基本上也是先用自己天真無邪的容貌做偽裝再接近對方，你怎麼可能發現不了。」

「但我是真的沒說謊。」攤攤手，李文瀚有些無奈，「你說我對你們說謊，難道我有什麼好處嗎？」

「是嗎？」挑挑眉，不知何時，大季鍾淵已經來到了李文瀚的背後，他危險的眯著眸子掃描了李文瀚全身上下，「但是你身上的氣息可不是這樣告訴本王的，本王本來還在疑惑為何我們之間唯獨就本王的夫人能夠看到阿殺的模樣，隨後本王突然意識到本王夫人身上有一抹氣息是從你身上才沾染來的，正是因為那抹氣息，她才能看清楚阿殺的面孔。」

「啥？」這一點別說李文瀚了，連顧格桑都被驚訝到了。

她連忙就是打量了自己全身，「什麼什麼氣息，什麼時候沾染的，我怎麼不知道。」

「應該就是之前對話的時候，你們距離離的近了點才導致氣息互換。」大季鍾淵在旁解釋，「夫人，你和面前這個男人的體質，若是本王沒猜錯，剛好是兩個極端。」

「怎麼說？」

「明明都是被陰氣環繞，但是一個從小吸引不了能見到，一個從小見不到但是能吸引的了，從某種方面來講……」大季鍾淵說到此忽然頓了頓，然後一瞬間眼神驀地變得凜冽，他咬牙切齒道，「還真的是『天作之合』啊。」

「老公啊，就說你剛剛誤會了，其實事情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樣。」見此，顧格桑連忙又是把自己走向李文瀚的腳步縮了回來，老老實實的回到大季鍾淵的身邊。

「本王當然知道是誤會。」冷哼一聲，大季鍾淵環抱著雙胸，居高臨下的打量著李文瀚，「要不是知道是誤會，你以為他現在還能安然無恙的出現在本王面前？」

「……」好吧，說的也是。

「因為互相極端，所以氣息才能互相相通嗎？」李文瀚默默地把話題又轉了回來，「話這麼說沒錯，可我還是沒見過你們口中的那個小鬼阿殺啊，我沒見過的人，為什麼容貌會讓她看見。」

這一點李文瀚還是有些琢磨不透。

「你怎麼知道自己一定看不到。」大季鍾淵瞥了對方一眼，「有時候，人的眼睛也是有心理暗示操控的，也許其實你看到了，他也就在你身邊，只是你的心不停的提醒著你的體質，你也順從本心的當做沒看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