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自己頗有些不自在的眼神藏匿起來，顧格桑用臉上的笑意來遮掩自己的慌亂，「是，是啊，剛還說你去幹什麼了，為什麼現在還沒有回來，沒想到一抬眼你就回來了，回來的正好，沐晨剛好有些問題要問你，你去和沐晨說說話吧。」

「是嗎？」挑起半邊眉，大季鍾淵試探的眼神朝沐晨投去。

沐晨哪裏想到自己會成為顧格桑推搡出去用來當借口的對象，彼時當然也沒有和顧格桑串好供詞，現在他就相當於一個雙面間諜，兩面夾擊得罪誰都不是。

不過眼前好歹是顧格桑在自己眼前，沐晨就算是擠也要擠出一些像樣的話來搪塞大季鍾淵。

「是……是啊。」沐晨勉強揚起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剛好，就是，就是靈體方面的事情有一些問題想請教，不若我們去別處談吧？」

說完沐晨還給大季鍾淵使了個眼色，示意現在這種時候大季鍾淵最好別百般計較，給他一個面子也給顧格桑一個面子。

「還是等會兒吧。」然而也不知道大季鍾淵是真的沒看到沐晨為他使得眼色，還是裝作一副沒看到的樣子，他滿心心思都放在顧格桑身上。

推開沐晨，大季鍾淵的眼雖然沒有直接和顧格桑直接對視，但卻看向了顧格桑的背後，他問道，「夫人把何物藏起來了？」

這句話可著實把顧格桑嚇得不輕。

顧格桑控制不住地抖了一下，隨後抬起頭來飛快的看了大季鍾淵一眼後又將眼睛抬下，因為靈果被直接藏在空間內，她並不擔心大季鍾淵就這麼找能找到什麼東西，大著膽子站了起來，顧格桑道，「沒什麼啊，你是不是看錯了，還是因為其他事情忙碌所以有些疲憊導致看花眼了？」

大季鍾淵還真就一本正經的將眼神掃視了那沙發一眼，最後做出一副若有所思皺起眉頭的樣子，像是自言自語道：「難道真的是本王多心了？」

不過隨後也沒有說些什麼，更沒有在這件事情上下文章，再微微的看了顧格桑一眼，就拎著沐晨的袖子去了書房，偌大的客廳頓時間隻留下顧格桑一個人，看著兩父子離去的身影，顧格桑放心的鬆了一口氣。

應該……

是沒察覺到吧？

顧格桑這樣自我安慰著自己。

……

書房內。

一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沐晨就有些忍不住了，小嘴像機關槍似的對著大季鍾淵一連串一連串的發射子彈：「你剛剛嚇死我了。」

「怎麼？」大季鍾淵一臉無辜的攤攤手，「有什麼可嚇到，這不都是基本操作，還都是你教給本王讓本王這麼做。」

「可，可我也沒說讓你一回家就質問麻麻啊，你沒看到不止是我，麻麻也被嚇的幾乎快出了一身冷汗。」沐晨抱怨的抬眸斜睨了大季鍾淵一眼，「口不擇言下，她居然還把我推了出來，你回家的時候看到了什麼就不能假裝沒看到給彼此一點私隱空間嗎？」

「太假。」沐晨有沐晨的考慮，大季鍾淵也有他自己的想法。

他倒不覺得自己的做法有什麼地方出了問題。

他聳聳肩，一臉無所謂的模樣，「那個時候本王的視線都掃過去了，要怪就怪你媽媽警惕性太差，本王來了都沒有發覺，她後知後覺的藏起來，本王隨口看見就問了幾句那是理所當然，如果那個時候本王真的什麼都沒問，搞不好才會讓你麻麻心裏起幾絲懷疑。」

「算了算了，你現在說什麼都有自己的道理。」嘆了口氣，沐晨不想繼續圍繞這個話題浪費自己的時間和功夫，比起這個，他更關心其他的事，「讓你為麻麻幫的忙你打算什麼去幫？」

現在的沐晨暫時不知曉顧格桑在靈樹莊園裏頭髮生的事。

他隻知曉自己一開始的任務只是為了哄好鬼神娘娘，讓鬼神娘娘多給顧格桑一些信任，好讓顧格桑接下手裏的活。

「今天已經開始幫了。」大季鍾淵抬抬下巴，他道，「本王是不會在自己沒有看過那個具體地方的前提下，就把事情全番交給你麻麻。」

「你已經去了？」沐晨微微有些訝異，忽然，他想到了今天早上大季鍾淵說的那一番話。

那番話原本聽在他耳裡不過只是推辭，眼下看來，居然還真的就是如此？

「你不會真以為本王去處理阿殺莫潤的後續事件去了吧？」大季鍾淵有些傷腦筋的看著沐晨這自家兒子，他以前怎麼不覺得這小子也有如此天真，說什麼他都信的時候。

「不然呢？」沐晨理直氣壯的反問大季鍾淵，「要麼就是隨口找個借口給麻麻提供離開的機會而已，誰知道你趁著這個空就溜去靈樹莊園……對了，你怎麼溜進去的？」

靈樹莊園向來是陰界的神聖之地，從始至終鑰匙雖然一直握在鬼神娘娘這個自家人手裏，但沐晨很明白鬼神娘娘的公私分明，就算再怎麼寵愛大季鍾淵，她也絕不會那麼容易讓大季鍾淵溜進去。

再說，如若真的事先大季鍾淵有先過去和鬼神娘娘說明一切，那為何隨後看到顧格桑的時候，鬼神娘娘的態度還會那麼憂慮，甚至在看到結果時還會那麼驚訝。

等一下……

驚訝……

為什麼驚訝？！

沐晨覺得自己找到了盲點，他那個時候真的是困得不行，所以對周圍的事情也都是微微掃了一眼就拋之腦後，現如今仔細回過頭一想，才發覺這其中真的有很多讓他翻來覆去想不通的一些道理。

鬼神娘娘到底也是見過世面的人，那顧格桑究竟在莊園裏頭做了什麼才讓鬼神娘娘如此訝異，甚至還給了十斤靈果。

想到靈果，沐晨不等大季鍾淵回答上面的問題，就又對大季鍾淵問道，「麻麻拿了十斤靈果的事你應該知道吧，看來奶奶也沒有我想像中的那麼和麻麻不對付。」

「十斤？」大季鍾淵眉頭擰在了一塊。

「是不是太多了些？」看到大季鍾淵的反應沐晨低下頭仔細沉思，「我和你反應差不多，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我就在想麻麻到底做了什麼，才讓奶奶這麼慷慨大方，一次就給這麼多靈果。」

「什麼？你覺得這就叫多？」沒想到沐晨後頭的話緊跟著說出來後，就遭到了大季鍾淵的反對，大季鍾淵環抱著胸不可置信的搖了搖頭，「本王怎麼覺得這還少了些。」

「呃……」

沐晨愣在了原地。

他發現自己有些跟不上老爹的思想跳躍速度。

「你知道本王都幹了些什麼嗎？」大季鍾淵頗為自豪的挑了挑眉，眉眼間皆是幫了顧格桑大忙的洋洋得意，「本王早就在之前準備好了靈泉的泉水特意給所有水桶灌滿，然後取了自己空間最好的材料石銀特地的為你麻麻做了土鏟，還有，因為本王知曉肥料一定需要凶獸的屍體，早在之前就打敗了刺眼獨狼獸特意分成所有靈樹需要的塊數冰凍起來放在那兒。」

沐晨再次被梗住：「……」

好了，現下知道為什麼鬼神娘娘會如此驚訝了。

這麼大的手筆，普天之下也就大季鍾淵能做到了。

「你你你……」然而緩過神來的沐晨不僅沒有一句想誇大季鍾淵的話，整個人都是處於一種快要吐血的邊緣，「你真這麼做了？」

「如何，難道本王做的不對？」大季鍾淵倚靠在桌前，嘴角微微撇起，「若不是你說本王不能現身，本王恨不得連澆水的事都一併幫你麻麻完成，你是不知道……那個時候本王窩在一個角落，看見你麻麻汗流滿面的樣子是多麼心疼。」

說完，大季鍾淵還有些懊悔的嘆口氣。

「不是……你這……你這完全沒有明白我之前的意思。」沐晨恨鐵不成鋼的嘆口氣，這真的是他父親嗎？為什麼大季鍾淵一旦遇到關於顧格桑的事，整個人的神志都有些不在狀態，「照顧靈樹莊園只是個幌子明白嗎？讓麻麻偷偷看到你的好的幌子。」

「是啊。」看見沐晨一臉五官扭曲的樣，大季鍾淵突然有些理解不過來，他皺皺眉頭，「本王是如此做的沒錯啊，你怎麼說本王沒有明白你之前的意思。」

「都說了是『偷偷』，你理解『偷偷』的意思嗎？」沐晨拚命的想給自己緩口氣，就把一個不小心他當場被對方氣的倒地不起。

上天果然是公平的，給了大季鍾淵完美的身世樣貌能力和手段智商，同樣也賜給大季鍾淵一個只要遇到所有身世樣貌能力手段智商在一瞬間通通不起作用的顧格桑。

真的不知道這到底算是大季鍾淵的幸還是不幸。

「本王是很『偷偷』啊，本王又沒被發現。」還不等沐晨再表示些什麼，大季鍾淵這廂倒顯得委屈萬分。

他是覺得自己所有事都在沐晨的安排中，老老實實的聽著沐晨的話。

要不是沐晨之前說過一句「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大季鍾淵現如今會不會聽這小兔崽子擺佈還是一個未知數。

「但你做的事太大手筆化了。」沐晨哀嘆一聲，「這樣麻麻會發現的，就算麻麻不發現，她身上的書靈肯定也會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