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知道。」顧格桑納悶道，「這個怎麼可能不知道，咱們來不就是為了找自己身上分裂的靈魂，且就算不說自己，就靠之前韓立李文瀚那件事，他自個兒不也分裂出來了三個靈魂。」

一個心善的韓立，一個完整的韓立，一個單獨出現的李文瀚。

等等，三個靈魂，莫不是……莫不是實際上鬼靈島的這三個人其實也是像韓立那樣屬於三分人格的一個狀態。

看到顧格桑的表情一點一滴變得恍然大悟，大季鍾淵滿意的噙著嘴角的笑容再次點了點頭，「夫人心中猜想並沒有錯，正是如此，和韓立一樣，鬼靈島的仨個人，逐風燭龍朱雀實際上也是同一個人，逐風的消失本王口中的那個靈魂歸位，就是指他的靈魂可能歸位到他該去的地方。」

「該去的地方？」

「鬼靈島三個王，東南西，唯獨只有最後一個北無人提也不敢提不能提，夫人現下應該知道是什麼原因導致的了吧。」

顧格桑猛地一錘手：「老公你的意思是指北王就是他們三個合成一個人的人？怪不得說那個北王的能力大於一切。」

然而回過神來又覺得不對勁，顧格桑皺了皺眉道，「可是也不對勁啊，你不是那個北王嗎？」

之前青鶴明明說不可說王爺就是北王蘇醒過來後的樣子是大季鍾淵，還說大季鍾淵會徹底忘卻她，變成一個沒有感情的怪物。

「這是欺騙朱雀的。」輕笑一聲，大季鍾淵道，「夫人不會真的那麼天真的覺得你和青鶴出來就出來了，朱雀還一個人傻傻的不知道就在那個小房間裏頭等著你們吧。」

真的就有這麼天真的顧格桑：「……」

難道不是嗎？

「本王的傻夫人，朱雀早就在你們一同出來的時候就伴隨在你身邊，青鶴之後和你說的那些話也根本不是對你說的，而是說給朱雀聽，這些都是本王事先與她商量好了的，要不然你覺得她怎麼會三句不離口主人，張口閉口就是對主人的忠誠，這都不是為了別的，而是為了讓朱雀打消他對青鶴的懷疑。」

「事先商量好了的，那麼青鶴果然是……」

「這就是第三個問題了。」握住顧格桑的手，大季鍾淵伸出三個手指頭對著顧格桑眯著眸子一笑，「青鶴自然是早就恢復了記憶，是本王幫助她恢復的，然而卻也私下和她說了讓她莫告訴你，這樣計劃的進行才會更順利。」

顧格桑：「……」怎麼忽然有種自己被背叛的感覺。

看著顧格桑的情緒一下子又消沉了下去，大季鍾淵趕緊哄到對方道，「不過夫人你也不必憂心忡忡，實在不是本王想特意隱瞞夫人這麼多，實在是這件事倘若不事先告訴你，本王與青鶴的這一場戲就能更加的自然順暢，同理而言對於其他人來說也更具有幸福力。」

鬱悶的顧格桑，她覺得自己還是有一點沒搞清楚：「那你是怎麼騙燭龍跟他說你就是北王的。」

他們三個人是一個人這件事難道他們自己不知道嗎？

「本王沒有騙。」狡黠一笑，大季鍾淵像隻偷了腥的貓，「這個本王可著實是冤枉，本王在這方面沒有下一點功夫，與其說是本王騙燭龍，不若是燭龍騙本王，本王不過將計就計而已，他想借本王是北王這件事昭告朱雀和逐風，讓他們警惕本王，本王也順理成章的裝作一副失憶的樣子仍他操控而已。」

「原來如此。」好吧，說到底，其實還是燭龍輕敵了，以為是幕後那個操控一切的人，萬萬想不到所有事情的背後早就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那，那他們自己知道自己是一個人嗎，還是說不知道？」

「知道。」大季鍾淵看了一眼死水，隨後嘆了口氣，「就是因為知道，才會不甘心。」

「不甘心？」沒想到大季鍾淵會突如其來的提到這三個字，顧格桑一時之間有些懵然，卻也不知怎的，因為這三個字，顧格桑一時之間的思緒忽然飄到了韓立身上。

那個善良的韓立。

「說是說三個人格是一個人，三個人的靈魂也是一個人，但是他們在經過分裂以後都有著自己獨特的思維方式和記憶，若是要讓他們完完整整的成為一個人，剩餘兩個靈魂就必須得被抹殺，也許最後的記憶會被最後一個人的繼承，但是在此之前，誰又願意自己成為被抹殺的那一個呢？」大季鍾淵一眼看穿了顧格桑的心思，順帶著也把話題帶到了韓立身上。

「就跟韓立一樣，那個善良的韓立他做錯了什麼嗎？他的確什麼也沒做錯，可是命運讓他不是單獨的一個人，他就只能回去他原來的地方。」

爭爭搶搶，為的也不過就是能夠讓自己活下來。

默默無言了一會兒後，顧格桑問道：「這三個靈魂，哪個才是真正的本體。」

「都不是。」大季鍾淵給的答案很是斬釘截鐵，「但這一點只有燭龍知道，因為燭龍才知道北王的消息，正因為察覺到都不是，他現如今才這麼緊張，想著一定要抓緊時間壯大自己的能力，怕北王蘇醒後，三個人全部都得被抹殺。」

「你的意思是……這還不像韓立那種三分人格那麼簡單，這次分裂的人格，有四個？」顧格桑大吃一驚。

她是怎麼想也想不到還有後頭那麼一茬。

「對，不過燭龍的方式過激了些，他原意其實並沒有想要朱雀和逐風的性命，相反，他還得需要他們活下來幫助他，但是他缺一個借口，缺一個讓朱雀和逐風與他聯手對付北王的借口，且他太孤傲自大，想在背後默默操控一切，不想把北王的事情告訴朱雀與逐風，這才逐個擊破，想著先讓朱雀和逐風因為害怕他畏懼他從而站在他這一邊。」

而最後的借口燭龍也找到了，他選擇了拿失憶的大季鍾淵做借口，並且還故意故弄玄虛的把蝠族的詛咒誇大化，為的就是讓朱雀和逐風以為他在密謀一項很重大的計劃，且這個計劃最後會摧毀他們兩。

說到這兒，顧格桑總算是差不多明白了大概的格局，她哭笑不得道，「現在我明白了為何你之前的話總是在時不時的故弄玄虛了，你是不是就想藉此暗示我燭龍也是如此，所謂的局根本不是局，什麼靈魂什麼最後的力量完全就是空城計，他只是在虛張聲勢想要得到朱雀和逐風的臣服罷了。」

「沒錯。」攤攤手，這也是為何大季鍾淵覺得燭龍的方式過激，「然而燭龍忽略的一點就是他因為太急功近利沒有顧及到其他人的性格問題，本王猜測逐風為何會跳下這個死水的原因應該就是逃避，逐風是三個王之中性格最隱晦最陰沉最不願說話的那個，他應該是想逃避這段時日的互相廝殺爭奪算計。」

本來想著還可以和朱雀聯盟，但是朱雀的個性……不說也罷。

總之也不是那麼好相與。

與其寄人籬下，不如自我解脫來得痛快。

顧格桑聞言又繼續沉默了一會兒，這會子功夫她忽然想起來之前大季鍾淵說逐風沒有生命氣息後她曾猜測過的殺手，眼下想來的確也如此，這鬼靈島有能力殺逐風也就四個人，三個王加大季鍾淵，然而那個時候她獨獨排除掉所有錯誤答案也沒有想到逐風可能自己殺掉自己的可能性。

「那現在怎麼辦？逐風沒了，朱雀和燭龍豈不是要遭遇到巨大危機。」

「怎麼就巨大危機了。」聳聳肩，大季鍾淵頗有些不認同顧格桑的這句話，「本王覺得這反倒是在拯救他們。」

本來大季鍾淵想等著他們三個匯合就是帶著他們到北王那兒那讓他們全都認清現實，回溯到一個人的身體裏頭，就跟解決韓立那件事，大季鍾淵從始至終覺得解決這種事最好的一個辦法就是讓他們重新變回一個人。

等到那個不可說蘇醒了，他們三人也算數沒有白來一場可以回去了。

「現如今逐風回去了，事情也從棘手變得更好辦了，我們只要在原地等著朱雀和燭龍回來就行。」環抱著雙胸，大季鍾淵信心滿滿。

「可是，可是你不怕他們半路察覺到什麼，對青鶴動手……」蹙起眉頭，顧格桑卻覺得這個方法有些不太保險。

「不會。」大季鍾淵的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自信，他輕笑一聲，「要是青鶴連這點事情都搞定不了，又如何能得到本王的信任呢？所以夫人你放心吧，我們需要做的就是等，雖說抹殺人格這件事聽起來很殘忍，但這的確是對他們好。」

「……好吧。」顧格桑無話可說。

這個時候她又不自由主的將事情聯繫到韓立的身上，她現在忽然很想解決掉鬼靈島的事情回到現實生活，想看看人格綜合在一起的韓立到底和忘川相處的怎麼樣了。

「來了。」在思緒飄散之時，大季鍾淵的一句話喚回了顧格桑的所有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