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人墳》第一百八十章 打七寸
這是一間不大的臥室,房間裡縱橫交錯著許多細線,這些線蹦的很緊,能看出韌度非常強,應該是漁網或者釣魚線,這些細線貫穿整個房間,根本沒法下腳,進都進不去。接下來,我看到了更恐怖的畫面,在房間正中的半空,正漂浮著一個人,她正是那中年婦女!
她怎麼飛起來了?我揉了揉眼睛仔細瞅,頓時給我嚇的怪叫起來!原來那中年婦女並不是懸空漂浮,她的身體被許多魚線穿過,活生生把她拽到半空,身上的鮮血滴滴答答順著魚線往下淌,連地板都被染紅了!
那中年婦女沒法說話,因為好幾條魚線從她的嘴唇穿過去,還有一條穿透了腮幫子,那場景,真就跟釣魚一模一樣。
當時我都快嚇傻了,我陳亮也算是見過世面的人了,可眼前這血腥而詭異的場景,我還真是第一次看到。
我告訴自己要鎮定,不要慌,強壓住內心的恐懼,我哆嗦著從皮帶上取出匕首,然後找了根最近的魚線,用匕首去割它。
我一直都有帶匕首出門的習慣,我把自己想像成一個狠人,一個來自東北的野流氓,黑社會成員,但我卻從來都沒機會使用它。
這下匕首終於派上了用場,那魚線綳的相當緊,不用怎麼用力,稍微一割就斷。只能「滋溜」一聲,一根魚線斷開,它就如同橡皮筋一樣快速回收,然後「啦」地一聲脆響。
我手持匕首,小心謹慎地割這些魚線,但就算這樣,一不留神,其中一根魚線斷開的時候,蹭到我手背,立刻出現了一道血紅的傷口。
我暗暗後怕,剛才進門的時候如果傻不愣登往裏走,一頭撞進這些線裡,那搞不好能把我肉割下來。
主要是這些細線太過鋒利了,而且韌度極其誇張,再加上背光的原因,你不仔細瞅,都很難發現它們。
我邊割著魚線,邊一步步往屋裏靠,當時我滿頭滿臉的冷汗,身處魚線包圍中,有一種被刀光劍影籠罩的感覺。
那中年婦女在半空中嗚嗚叫著,血水從傷口處一滴滴往下落,我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在不遠處的空中,一個魚線上掛著朵紅色的紙花。它正是鬼見愁留下的標誌。
看到那多紙花,我心裏又氣又怕,這鬼見愁的手段也太恐怖了吧?黃星野說這中年婦女至少有二百年的道行,難道連她也鬥不過對方嗎?
屋子裏這些縱橫交錯的魚線……鬼見愁又是怎麼做到的?
這樣看,之前在樹林子的孤店裏,鬼見愁面對可怕的白吊子時,並沒有選擇纏鬥,而是快速逃離,他這麼做是有原因的。
他要把體力保存下來,留著跟中年婦女鬥法呢!我猜昨個夜裏真動手的話,鬼見愁未必懼怕白吊子。
救人要緊,我也顧不上擦臉上的汗,用匕首一下下割著魚線,就算再小心,也免不了被劃傷幾次,弄的我兩個手背上橫七豎八,全是血印子。
費了好半天的力氣,我才來到中年婦女的下方,地板上是一小灘血,腳踩上去都黏糊了。
我仰頭望著她,暗地裏心驚肉跳,這位婦女至少有一百多斤了,就被這些魚線串在空中,跟烤乳豬似的,我看著都替她疼。
我小心割著魚線,中年婦女右腿上的線先斷了,她的腿頓時耷拉下來,身體其他部分還掛著,這也加重了她在空中的負擔。給她疼的嗚嗚亂叫,臉色煞白。
我不敢再往下割了,那中年婦女邊叫喚,邊拚了命沖我使眼色。我明白了,她的意思是讓我快點!長痛不如短痛,別磨磨蹭蹭地讓她受罪。
不過話說回來,魚線穿人這招,也虧那鬼見愁能想的出來,這罪給受的,和古代的凌遲處死也沒區別了。
我也顧不得那麼多了,趕緊加快速度,隔斷剩下的魚線。而這些魚線收縮能力極強,堪比彈簧,斷了之後馬上彈回來。一根根從中年婦女的器官裡抽出,帶出陣陣血珠子,那滋味真是疼的無法想像。
下面的線全部割斷了,但中年婦女頭頂的線我夠不到,離地至少有兩米多高呢,此時她大半個身子都得到了解脫。
沖我揮了下手,中年婦女示意我把匕首給她。
她要自個動手。
我惦著腳尖,把匕首遞上去,這中年婦女也不是啥省油的燈,心是真的狠啊!一秒鐘都不磨蹭,手臂在頭頂連續揮舞,我都不忍心再往下看了。
就聽嗖嗖數聲,中年婦女從半空中落地,我早在下面等好了,伸手將她接住。
下落的慣性太大,我倆同時往後倒,我後背重重落地,掙扎著站起來,趕緊扶著她坐在炕上。
中年婦女滿臉滿身都是血,頭上的梳的小辮子也鬆開了,弄得披頭散髮,表情可怖到了極致。
她坐在炕上大口喘氣,半天不吭聲,休息了好一會,她這才張開嘴唇想跟我說話,嘴裏卻吐出口血沫子,支支吾吾了半天,愣是一個字都沒說出來。
「嗚……嗚!」
中年婦女沖我叫喚了幾下,指了指不遠處的小破抽屜,我急忙衝過去將抽屜拉開,只見裏面放了個鞋盒,鞋盒中塞滿了大大小小的黑瓷瓶子。
我將整個鞋盒端出來,放在她跟前,見桌上放了個空水杯,我又去廚房滿滿接了杯水,遞給她。
中年婦女接過水杯,猛喝了幾口,涮了涮嘴巴,我在旁邊老實地伺候著,她喝完了我又去接。
連喝了三杯水,中年婦女這才開口,嘶啞著嗓子沖我笑了笑:「小陳啊,真是謝謝你了。」
不笑還好,她這一笑,臉色變得更加猙獰可怖了,從鞋盒子裏取出個藥瓶,將一些紅色的粉末倒在掌心,然後就著水喝了下去。
我連忙說不用謝,我救前輩是理所應當的,換成別人也一樣會救。
中年婦女連續打開好幾個藥瓶,吃下去些五顏六色的粉末後,皺著眉沖我回了句:「瞎說!」
「你這孩子心真善,如今這下三濫的世道,你這樣的人太稀罕了,要不是你來的及時,我今天非死在鬼見愁手裏不可。剛才我家老仙放話了,要好好獎勵你呢……你去!去廚房把那鐵籠子拿過來!」
中年婦女沖我揮了揮手,我低著頭來到廚房,在地上查找了一番,果然找到了個正方形的小鐵籠子,籠子外面蓋著層布,也不知裏面關著啥。
我拎著鐵籠子回到臥室,那中年婦女將籠子上的布掀開,只見裏面毛烘烘的一大團,關了十幾隻野老鼠。
看到那些老鼠,我心裏撲通一跳,難道她跟九公主一樣,供奉的也是鼠大仙?
我還沒回過神來,就看到中年婦女打開鐵籠,從裏面抓了隻老鼠出來,張開嘴,當著我的面生吞了起來!
……
我發誓,這輩子我第一次見到如此血腥的場景,那老鼠被咬的吱吱慘叫,血噴的中年婦女滿臉都是,可她卻毫不在意,吃的嘎嘣脆,別提有多香了。
那一刻我才意識到,我錯了!而且錯的離譜!她家供奉的絕對不是鼠大仙。否則怎能這樣生吞老鼠呢?
幾秒鐘不到的功夫,大半個老鼠都被她吃進了肚子,剩下小半個鼠屁股裡,露出腸子之類的內臟,中年婦女伸手往裏一塞,整隻老鼠全部入肚。
她滿意地拿了條破手絹擦嘴,臉上,身上被魚線串過的孔洞也都止住了血,傷勢似乎很快就痊癒了。
中年婦女面色也變得大好,盤腿坐在土炕上,深吸了口氣,又從鐵籠裡抓出隻老鼠,遞到我面前:
「陳兒啊,你也吃一隻吧,大補的!」
她把我當成了自家人,對我的稱呼也變了,但我哪敢接啊?拚命擺手道:「我早飯吃的多……」
中年婦女也不勉強我,將老鼠丟回到籠子裏,交談一番後我才得知,這婦女本姓白,具體年歲不詳,讓我管她叫白奶奶。
我望著屋子裏那些斷裂的的魚線,心驚膽寒道:「白奶奶,剛才鬼見愁來找你鬥法了?」
白奶奶搖了搖頭,道:「他本人沒來,是我輕敵著了他的道。陳兒你記住,當修行到極致時,兩人不需打照面,隔著老遠也能鬥法。」
我好奇道:「那這些魚線,也是鬼見愁佈置的?」
白奶奶臉上浮現出陰森的笑容,回道:「這些可不是什麼魚線,而是用一根根人筋編出來的!普通魚線又怎能如此堅韌?」
我手裏正抓著根魚線把玩呢,給她這麼一說,我嚇得急忙把線丟在一旁,就聽白奶奶咧著嘴唇繼續道:
「鬼見愁為了和我鬥法,這次是真的下了血本,他居然動用了古代邪咒,從陰間請來屍魘附體,剛才他躲在遠處,對我施展了一套很惡毒的法術,我正準備吃午飯呢,四周牆壁上突然湧出許多細線,我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這些線穿在了空中,掙脫不開。」
「多虧你來了,不然我這條命今天就交待了。」
話說哇,白奶奶招呼我坐在她身旁,用沾滿血的手摸了摸我臉頰,慈祥地笑道:「陳兒,你真是個好孩子,奶奶越瞧你,就越是喜歡的不行。之前我對你不客氣,把你往外攆,你別生奶奶的氣。」
我臉上給她抹的都是血,心裏埋汰的不行,但又不敢吭聲,就往邊上坐了坐,笑道:
「你那是為我好,我沒有道行,留在這也幫不上忙,反而害的你分心。」
白奶奶臉上的笑意更濃了:「嘴還甜,多好的孩子啊!」
收起笑容,她突然問泛濫,對我道:「你家供奉的是哪位大仙?說實話!不然我掐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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