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人墳》第二百七十三章 黃泉三笑
從普通人的視角來看,這個手肯定是不能握的,我都不敢確定,她在手掌裡藏了啥要命的咒術。她明目張膽地下咒,就是賭我不敢和她握手,我退縮,那就等於柳森林贏了。
這說明他更有本事,請來的人也更牛比。
我回頭瞧了眼徐總,他正滿臉期待地注視我,我本來就站他這邊,也不願意讓柳森林那種小人得志,想了想,我決定替徐總出這口惡氣。
我把手伸過去,準備跟中年婦女握手。
中年婦女見我伸手,臉色遲疑了下,有那麼一秒,她打算將手收回去,卻還是忍住了。
我倆掌心一黑一白,碰在了一起。
儘管對方道行比我低,但我還是不敢有絲毫輕敵,在握手前,我掌心裏扣了套《十死無生咒》。
這是我目前掌握的最強咒術,沒有之一,在道行突破百年後,此咒我能連續施展兩次。
我還是覺得不保險,本來想再扣一套《業火》的,想想又不合適,這會大白天的,外面保鏢啥的那麼多,我真把婦女燒死了,難免會引起外界驚動。
所以除了《十死無生咒》外,我又扣了兩套小咒術,分別是血詛和骨解。
三套咒術在手,我也沒什麼可擔心的,我倆手掌握上去的瞬間,就聽刺啦一聲!有啥東西燒糊了!
滾滾濃煙,從我和中年婦女的掌心散發出來,她很快意識到了不對,急著要縮手,但一切已經晚了。
玄學這圈子就是這樣,你既然選擇和我鬥法,那就要做好死的準備。我也一樣。
我已經做好了必死的準備。
我只會下咒,不懂解咒,手握上去的那一刻,就等於給婦女宣判了死刑。
因為三套咒術,都是無解的。
中年婦女身體猛地哆嗦起來,她臉上佈滿了冷汗,細密的血珠,從她皮膚的每個毛孔中滲透出來。
最先生效的是血詛,她身子冒出血珠,連衣服都給染紅了,那樣子可怖到了極致,嚇得柳森林怪叫了一聲,跳起來躲到了遠處。
當密密麻麻的血色符文,出現在婦女皮膚下以後,骨解也開始發動,她前胸猛地凸起一大塊,胸骨碎裂後,刺穿了她的內臟。
哇地一聲,她嘴裏噴出一大口黑血,但她還不打算放棄,手上再次加力,這婦女道行不高,手勁卻大的驚人,我手被她捏的生疼,骨頭都快裂了。
在我倆鬥法的時候,我身上的人皮馬甲也做出了響應,一大團白色的蛇仙氣包裹著我的雙臂,瘋狂抵擋那婦女的咒術。
過了沒多久,中年婦女雙眼翻白,嘴裏吐出了更多的血沫子,她已經不行了,手掌也漸漸鬆開。
看到她那副淒慘的模樣,我有些想收手,但咒術一旦啟動,就收不回來了,接下來,十死無生咒發動,婦女的臉開始迅速衰老,變形,褶子爬到她臉和脖子上。
她原本留著黑色短髮,剎那間變的蒼白,她的全部生機,都用來滋養我的道行了。
中年婦女撤手,癱倒在了沙發上,很快就失去了呼吸。
在那婦女斷氣後,我的道行提升了五個陰年。
我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重重嘆了口氣,我目光瞧向柳森林,他站在牆角裡,整個人都怔住了,他目光盯著沙發上的屍體,下巴不受控制地抖個不停。
在我面前,他連抬頭的勇氣都沒有,黃色的液體,順著他的褲管流淌到地板上。
我沒理睬柳森林,起身走了出去。
徐總跟在我後面,出了別墅門,我看到柳森林的保鏢正聚在院子裏抽煙,之前那個光頭小夥衝上前將我攔住:
「孩子,我特麽讓你走了嗎?」
他用手拍打我的臉,動作很輕,卻帶著很明顯的羞辱意思。
之前屋裏發生的情景,這些保鏢都不知道,否則他們也不敢冒犯我。
生命在某種程度而言,就是場很無奈的旅途。很多事我不想做,卻不得不做。
我手指朝那小夥隔空點了下,他整張臉內凹了進去,血從口鼻中噴了出來,連叫喊都來不及,小夥倒地身亡了。
身中骨解,他的顴骨,眉目和頭蓋骨全部粉碎性骨折,沒人能救的了他。
在其餘保鏢的驚恐的注視下,我們離開了徐總家。
我心中突然湧現出巨大的悲涼,從什麼時候開始?我變的這麼殘忍,這麼嗜血了?
殺人的滋味,很難受,殺一個跟我沒什麼關係的人,那就更難受了。
我真不想殺人,但我有的選嗎?在我的性格中,並沒有退縮這個字,這個社會就是這樣,我退縮,別人就敢騎在我脖子上。
那個中年婦女要不是非要跟我鬥法,她不會死。
那個光頭小夥不挑釁我,他也能活下去。
好好活著不行嗎?非要逼著我殺人?
我悲傷,是為這些人的愚蠢而悲傷,偏偏我所學的每一套法術,都是讓敵人帶著巨大痛苦而死的。
出手,就沒有退路可言。
見我臉色難看,徐總還試著安慰我,出了小區後,我把車鑰匙丟給徐總,由他來開車。
我坐在副駕上,瞧了眼自己的右胳膊,我的手掌,連帶小臂變得如墨汁般漆黑,而且那黑色還在向上蔓延。
見我胳膊變成這副德行,徐總臉上狂流冷汗,急道:「陳師傅……我送你去醫院。」
我擺了擺手,試著用山和氣場去壓它,根本壓不住。沒辦法,我給周燕打了個電話,把剛才鬥法的過程給她說了下。
聽我說完,周燕驚呼道:「那女人是下毒的好手!你中了黃泉三笑毒!陳亮你快聞聞……你手上是不是有股屍臭味?」
我不用聞都知道有,急忙問周燕現在該怎辦,周燕對我道:「你現在立刻找個有水源的地方,用刀在手臂上劃開個口子,把屍血放出來。我現在就往你那趕!」
「按我說的步驟做!快!等屍毒蔓延到心臟,你會變成殭屍的……而且你千萬……千萬不能笑!笑三次,你必死無疑!」
我放下電話,指揮徐總開車尋找水源,剛好離別墅區不遠,有個小魚塘,裏面的水質還算乾淨。
我瘋跑著從車裏竄下來,把胳膊伸進魚塘裡,然後用刀在上面劃了道口子,墨汁般的黑血就流進了魚塘裡。
我暗暗心驚,那位農村婦女道行雖然不高,卻對屍毒有極深的研究!沒猜錯的話,她事先將屍毒藏在小玻璃瓶裡,剛才在握手前,她用雙手將那玻璃瓶搓碎,裏面的毒液就流了出來。
她早服過解藥,或者身上藏著剋製屍毒的物件,所以屍毒傷不到她的本體。
我蹲在魚塘邊放血,過了幾分鐘,手臂上的黑色就變淡了不少,這魚塘已經被荒廢了,裏面還剩下十幾條小雜魚,此刻全部翻白肚,浮上了水面。
當時我正放血呢,就聽一旁徐總指著我驚呼:「陳師傅……你……你笑啥啊?」
我頭皮嗡地一炸!趕緊摸了摸自己的臉……我的確在笑!最詭異的是,我笑的時候……自己居然感覺不到!
這黃泉三笑毒,居然詭異到了這種地步!
「你快!用手按住我的嘴!別讓我笑!」我坐在魚塘邊,沖徐總大吼道。
中了屍毒後,我的笑容自己察覺不到,完全不受控制,只能藉助外人乾預了。
徐總衝上前,雙手狠狠按住我的嘴,這一幕要是給過路的瞧見,還以為我倆剛從精神病院裏逃出來呢。
周燕很快就趕來了,她從口袋裏拿出幾個小紙包,紙包裡裝著些五顏六色,奇奇怪怪的粉末,都是周燕在桃花村修行時,自己調配出來的。
將幾種粉末,塗抹在我胳膊的刀口上。周燕又從包裡拿出瓶礦泉水,將一些淡藍色的藥粉倒進水裏,搖晃了下,遞給我喝。
我喝水的功夫,周燕眼角通紅,急的都快哭了,用香噴噴的手帕擦我臉上的汗。
那一刻我就心想,我陳亮為了這個女人,死都值。
礦泉水喝完,我跑到遠處,嘴裏吐出一大灘黑水,直到現在,這屍毒才算徹底解除。
第一,我有道行在身,體內濃鬱的山河氣場,壓製了屍毒的擴散。
第二,我有人皮馬甲護體,蛇仙氣幫我抵消了大部分的屍毒。
第三,我有周燕這個解咒大師。這三條如果缺一,我現在已經沒了。
回到車裏,我手臂已經恢復如初,周燕撕著我耳朵,狠狠把我教訓了一頓,說我太衝動,做事不用腦子。
徐總發動車,賠笑著對周燕道:「姑娘,這事跟陳師傅沒關係,要怪你就怪我,陳師傅為了替我出頭,才跟人鬥法的。還好,今天把這場子找回來了,不然我咽不下這口氣啊……」
周燕沒好氣地對他道:「你出氣了,那陳亮呢?他可不是來為你賣命的,你跟柳森林之間的事,和陳亮有什麼關係?你為啥要喊他去?」
徐總低著頭不敢吭聲,我撓著頭傻笑了下:「燕子,話也不能這麼說啊,柳森林是鐵屍堂的大金主,我早晚要跟鐵屍堂決一死戰,那至少要給姓柳的點畫面瞧瞧,讓他收斂點,不然下次他還要找人害徐總。」
周燕怒視我道:「你閉嘴,輪的到你說話了嗎?」
我老實地也把頭低下,回到小區後,車停穩,周燕氣沖沖地上樓,徐總把我拉到一旁,對我道:
「陳師傅,我最近開發的新別墅區,快竣工了,我送你套別墅。」
我詫異地注視他,徐總那張臉變得猶如黑洞般深邃。
眨了眨眼,他繼續對我道:「你不想在鐵嶺安家也行,我給你現金,二百萬夠不夠?」
我一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想讓我替他……幹掉柳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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