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飛燕的臉頓時更紅了：「你這不明知故問嗎？」

「我真不明白啊？」

「就是你倆先別那啥，你要再裝糊塗我可不理你了。」

羅天寶直到此時才恍然大悟，當即有些哭笑不得。

「你這丫頭想的也真多，我是那種人嗎？」

「你問問燕子姐她們去...」

被唐飛燕這麼一揭老底羅天寶也不禁有些尷尬，這個話題也就沒法繼續下去，總之倆人這是把話說開了，當天吃晚飯的時候羅天寶找了個機會跟薩日娜坐在車廂裡是做了次只有兩個人的長談。

「身子好些了嗎？」

「好多了，多虧三小姐和少帥你們悉心照料才能保住我這條命，此恩此德我日後必定報答。」

「言重了，我上次就說了，該報答的是我們，其實我這回來是有些要緊事想跟你說清楚。」

「什麼事？」

「上次我倆在我營帳裡說的那些話你都告訴飛燕了？」

「哦，少帥您是想說這事啊...其實我是看三小姐一直對咱倆的事耿耿於懷，所以就想著和她說清楚，其實我一直挺奇怪的，據我知道你們內陸的貴族跟下人有染也是很尋常的，有些甚至還有子女，怎麼我把自己的想法說你跟三小姐都一副很吃驚的樣子？」

「因為我們內陸並不覺得這是什麼好事。」

「那還有那麼多事這麼做？」

「嗯...你們奚人有法度沒有？」

「那當然有，馬羊群都有自己的規矩，何況我們還是人呢。」

「那你們最重的罪是什麼？」

「殺害同部族的人，以下叛上，這都是最重的罪，可以判處車裂。」

「雖然處罰那麼重，可還是有人會犯是不是？」

「那當然，要沒人犯當初也就不必定這些規矩了。」

「著啊，咱們剛才說的那事也一樣，雖然多數都覺得這事不對，可總會有人去做啊，更何況這事罪過也不至於車裂。」

「可這也沒有啊，強者主宰弱者這不是天經地義的嗎？」

「可我們內陸不這麼覺得，我們認為公平比強弱更重要，所以我們習武之人講究行俠仗義，鋤強扶弱，畢竟大夥都是人，憑什麼強者就有權左右弱者的命運？再說強弱這事也不是絕對的，誰能擔保自己一輩子都主宰別人，而沒有被別人主宰的時候？」

「有時候真搞不懂你們內陸人，壞事你們也沒少做，偏偏還有那麼多的說道。」

「這沒法子，人有善惡賢愚，但從古至今什麼壞事沒人做過？惡人那肯定也殺不絕，但你總不能因為這樣就放任自流吧？咱們總得把事情往好做了，至於成與不成，何時能成那就不是人力所能左右了。」

「聽不懂，總之你和三小姐還是不接受我？」

「沒有，至少她已經同意了，甚至不介意你成為家裏的一員。」

「那我可高攀不起。」

「可在我們這邊跟女人好了卻連個名分都不肯給是件很不光彩的事，是要挨罵的。」

「可我是奚人啊。」

「這跟你是哪兒的人無關，我們也有自己不能逾越的規矩。」

「那少帥你是怎麼想的？」

「其實這也就是今天我來找你的原因，如今這裏沒外人，你老老實實跟我說接近我的原因究竟是什麼，不許有一句謊話，我們欠你人情不假，可有些事就另當別論了。」

薩日娜聞聽楞了一下，隔了許久這才說道：「這些我都跟三小姐說了，一開始確實是我家郡主讓我接近，討好你，可後來我覺得少帥你這人確實不錯，對我們奚人也有恩，我是發自真心地想要伺候你，上次我之所以救三小姐，也是知道她是你的未婚妻，她要是有個好歹你會傷心的。」

「你不覺得這樣很委屈自己嗎？」

「不會啊，我說過不止一遍了，這種事在我們那兒很平常，實不相瞞在少帥你之前我已經伺候過好幾個貴人了，哦，你們內陸男人似乎很忌諱這事是嗎？」

「有些人是，但我不在乎，畢竟你也不會是我第一個女人。」

「那就好，所以說對我而言跟誰不是跟，何況少帥你比我以前遇到過的那些貴人還可愛得多。」

「你說的都是真話？」

「千真萬確，我可以對永生天起誓。」

羅天寶知道奚人信仰的神明叫做永生天，雖然他們也不是沒說謊騙人的，但一般人還是不敢輕易拿永生天來發誓的，從這點來說薩日娜所說的話還是比較可信的。

最後羅天寶點了點頭：「行吧，我暫時就先信你一回，無論如何你救過飛燕，我照顧你也算理所應當，只是有些話咱們必須說在前面，我不管你存著什麼心，只要今後讓我發現你做出對我或者對飛燕她們不利的事，對不住，我可翻臉無情，到時候你別埋怨我們恩將仇報。」

「那是自然，我既然成了少帥你的人，理當忠於你。」

「行，但願你心口如一，今後你和飛燕她們就姐妹相稱吧，今天時候不早了，你傷勢未愈早點歇息吧。」羅天寶說著就打算離開，薩日娜見狀不禁有些詫異。

「您這就走了？」

「不然呢？」

「今晚你不睡我這兒嗎？」

薩日娜說這番話時神情極為自然，似乎這事再天經地義不過了一樣，羅天寶當時隻得感嘆各地的風俗是真不同，當時隻得苦笑道：「你傷還沒好，有些事等將來再說吧。」

「所以你還是不喜歡我？」薩日娜瞪著一雙大眼睛疑惑道，羅天寶一看自己沒點表示還真不信，一看附近沒人注意，當即上前親了薩日娜的臉頰一口。

「你說呢？」親完羅天寶笑了笑，這才離開了馬車，薩日娜愣了愣，接著臉上不禁泛起了一股紅暈。

經過這件事羅天寶等人跟薩日娜的關係就發生了微妙地變化，尤其是唐飛燕跟薩日娜親密地真像姐妹相似，軍中有些乖覺的人隱隱也猜到了什麼，是議論紛紛，羅天寶其實也有些耳聞，不過他一想事情確實是有，還能不許別人議論不成？於是也隻得一笑了之。

終於在二月初一行人抵達了平延，這裏是寧澤恩起家之地，前後經營了十多年，號稱是僅次於陽安的北地第二大城，由於這些年沒有經歷過戰爭的破壞，所以城內基本保持了昔日的繁榮，這在如今的內陸已經是頗為少見的了，羅天寶等人安頓下來之後一邊處理公務，一邊就籌劃著應對截教那個所謂的英雄大會。

出乎郭勛等人的預料，即便官軍主力近在咫尺，可截教居然還沒有取消這個英雄大會，甚至是大張旗鼓，似乎是有恃無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