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以南望著顧念，短暫的失神之後，恢復了之前的鎮定和從容：「女人就是喜歡瞎想。」

「如果你直接承認，我還會覺得你本質上是一個不錯的男人。」顧念輕聲的開口，話語卻擲地有聲。

「沒有的事情，你要我怎麼承認？」

「你剛才才說你不了解，現在卻說沒有，你不覺得你說話前後自相矛盾？」顧念冷凝了眸色，直直的看著柯以南：「其實誰沒有一個過去？我並不覺得過去有什麼不好，即便是他有過愛人那又怎麼樣？現在，我才是他身邊的女人，我才是他合法的妻子！」

顧念說完直接站了起來，不再看柯以南，轉身離開。

柯以南唇角動了動，看著顧念離開的背影，眸光流轉，意味深長。

她好像比他以為的要聰明。

滴答……滴答……

時鐘轉動的聲音在屋子裏響動明顯，顧念看著她做好之後擺放在桌上的菜肴，她拿起了電話，這個時候她才驚訝的發現，她竟然都沒有莫深的聯繫方式。換言之，她要見他，似乎就只能在這裏等他回來。

在他們相處的時間裏，他從來沒有這麼晚還不回家的經歷，或者說……以前的她並沒有在意他什麼時候回來，隻感覺，不管她是不是想要見到他，他都在。

待會兒，他們要談的事情，她要不要喝點兒酒穩定下情緒？

「還沒睡？」

是莫深的聲音。

顧念慌忙的收回了手，還差一點，她就拿到了酒瓶。她抬起了頭，看著出現在眼前的莫深，明明也才一天不見而已，看著他，她竟然會有些恍惚：「我做了飯。」

「不是不讓你下廚房？」莫深的眉頭皺了皺，他鬆開了領帶，走向了餐桌。

「不能因為受了一次傷就永遠的不進廚房，就像是也不能因為一次不成功的戀愛，就拒絕所有的男人。」顧念話落，看向了莫深。

莫深並沒有因為顧念的話表現出太多的情緒，坐在了她的身邊：「以後不用等我吃飯。」

「是怕我餓了？還是你已經不願意像以前那樣對我？」顧念說話的時候，眼睛一直沒有離開過莫深，沒有立刻得到他的回答，她竟然有些失落。

「沒有。」

「莫深，從我上次戴了那條手鏈之後，你對我就不一樣了。」顧念說完，口腔裡瀰漫開苦澀的味道，她不喜歡：「這也是為什麼在你的房子裏，所有地方都沒有鎖，唯獨鎖了書房的原因。」

顧念展顏一笑，笑意並沒有傳遞到眼睛：「其實你不用這麼防備我的，只要你和我說了，你的書房也好，你不希望我涉足的領域也好，我絕對不進入」

莫深抬眼，定定的看著顧念，她此刻說的很認真：「不是說了，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

「真的過去了嗎？」顧念望著莫深，她並不這麼認為。

「念念……」

「柯以南什麼都告訴我了。」不等莫深說完，顧念直接開口，目不轉睛的看著他道：「我已經知道了你前女友的事情。」

莫深望著顧念，面上的表情收斂了起來。

四目相對，顧念的心狠狠的瑟縮了一下，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花費了多大的力氣才控制住了她自己，儘可能的面色如常，氣息穩定。

「柯以南不可能告訴你。」莫深說的篤定，渾身的氣息冷了下來，他不喜歡顧念此刻看他的樣子。

「你怎麼知道他不會真的告訴我？別忘了，朵朵的事情，他要不和我說，我還真不知道，畢竟到了現在我也沒有辦法獨自聯繫到她。」顧念說完，移開了視線。

雖然莫深現在沒有說什麼，但是她心裏忽然間就很清楚了，如果他真的對他的前女友那麼在意，那麼對她的一見鍾情，就虛假的不堪一擊了。顧念伸手摸了摸她的心口，她不清楚，為什麼從開始談話到現在，她的心就一直在隱隱作疼，眼睛也有些酸澀……

「顧念，你就那麼想要清楚明白的生活下去？」莫深突然開口，看著她漸漸蒼白的臉色，望著她的眸光幽暗了些。

「為什麼不要清楚明白呢？事實終究是事實，不可能因為隱藏躲避，就改變什麼。」顧念苦澀一笑，再看向莫深的眼中多了一分清澈：「開始的時候或許會難受，但是時間長了，才會知道想要清楚明白的生活，是正確的。」就像是當初的木子明，一開始得知他的所作所為，她是真的傷心，一度對於男人都是不相信，甚至帶著些許的反感，但是事情過後，遠離渣男，無比的正確！

「即如此，那麼我也不必在你面前隱藏什麼了。」莫深道。

顧念心頭一凜，目不轉睛的看著莫深，眸光湧動。隱約間，她聽見了什麼碎裂的聲音：「果然，你之前面對我的樣子根本就不是真實的你。」那些所有的好，也是偽裝嗎？

「我和你是夫妻，並且協議上寫明，除非我主動提出，你永遠也不能離婚，這也就是說，不管你願意還是不願意，安心呆在我身邊，是你唯一的選擇。」莫深道。

顧念冷然一笑，看著莫深的眼睛裏氤氳出了水霧，心底最後的倔強和堅持，讓她不想要示弱：「其實這一點你不說我也知道，協議我也是看過的，只是既然一開始你對我就別有用心，為什麼要裝出一副愛我的樣子來？」

為什麼要裝作愛她呢？他對她的好，她看在眼裏，她真的感動了，並且也決定了要和他好好的在一起。可是結果呢？實際上呢？

顧念踉蹌了一步，心口的疼痛，讓她的臉色更加的蒼白：「到了現在，你還不準備對我說什麼？」

莫深抬眼望著顧念，好一會兒才道：「我該說的已經說了。」

「啪！」顧念拍桌而起，恨恨的瞪著莫深，他還真是表現的雲淡風輕！

「你們男人果然沒有一個是好的！」她的眼光還真是差的可以！

顧念上樓了，腳步倉促而重。

莫深並沒有看向她，拿過她放在桌上的酒，直接對著瓶子喝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