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一進屋，顧念就打了個噴嚏，緊接著打了個冷顫，她忍不住回頭看了看，心裏莫名的有些不安。

她坐在床上，好一會兒之後，她的手情不自禁的撫摸向了她的肚子，即便是已經過去好幾個小時了，但是她還是很難相信，這個肚子裏竟然有了寶寶。

就那麼一次，結果她就中獎了。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顧念看向了門口：「沒鎖門，進來吧。」

「念念。」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顧念看著莫深，眼中的驚訝很快消失了：「你不在下面陪著你的客人，上來做什麼？」

「她不是我的客人。」莫深看著顧念道。

顧念唇角翕動，拍了拍她身邊的位置：「你過來坐，正好我有事情要和你說。」

莫深身體一動，看著顧念手指的位置，走到了她的身邊坐下：「好久都沒有遇到過這樣的心情，竟然有些忐忑。」

顧念看向莫深，眼中光影忽明忽暗：「如果不是你沒有做對不起我的事情，你就不會忐忑。」

莫深定定的看著顧念，手撫摸上了她的臉頰：「那我之後彌補你，嗯？」

「彌補？」

「嗯。」

「你準備怎麼彌補？是忘記你的前女友，和我幸福的生活；還是要我繼續裝聾作啞，當她的替身？」

「念念，你還是在計較。」莫深道。

「我沒有在計較，我只是在詢問你心裏的想法。」顧念專註了目光，一瞬不瞬的望著莫深道：「畢竟我只有知道了你心裏的想法，我才能確定，我接下來應該怎麼做。」

「你不準備回答我嗎？」

顧念等了許久，都沒有等到莫深開口，她點了點頭，繼續道：「其實你的沉默，已經給了我答案了。」

「就這樣不好嗎？我會寵你。」莫深望著顧念道。

顧念靜靜的看著莫深，揚了揚唇角：「其實我們可以換位思考一下，如果你是我，你願意成為別人的替身嗎？哪怕那個人對你再好，但是於我們自身而言，那都是假的。」而我最怕的就是，明明知道是假的，卻把它當了真。

「莫深，其實你這個人很好，對感情也很執著，被你這樣的人愛上，是幸福也是不幸，不過這都不影響我們之間的關係了。」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之前我提出和你離婚，很大程度上帶上了賭氣的成分，但是現在……我是心平氣和，沒有一點兒生氣的和你談，所以，我也想要你認真的聽一聽我的話。」顧念頓了頓，見莫深看著她，並沒有打斷她，她才繼續開口：「兩個人的婚姻，不管是怎麼開始，都是不容易的，結婚不容易，離婚也是不容易的。」

莫深望著顧念，眼裏的幽深像是要將她吞噬。

「當初和你結婚，我簽訂了協議，也拿了你500萬，我要是突然和你這麼離婚，雖然情感上我無過錯，但是實際上我還是佔了你很大的便宜。」顧念說完，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直直的看著莫深，心底悄然給她自己打氣：「你選擇了我，對我的了解應該是很透徹的，我的家庭情況你也知道，我們家算是小康，但是一直給我治病，家底也掏空了不少，這種情況下，我沒有辦法一下子給你五百萬，所以……我能不能給你打個欠條？」

莫深眸色一凜，望著顧念的眸光越發的凌厲了：「說來說去，你還是要和我離婚？」

「那份協議，其實我之後有仔細的看過，其中很多條款都是限制我的，但即便是對我不利，甚至我也簽了字，但是不能離婚這一點，並不符合中國的法律。」顧念望著莫深的眼睛，明明佔理的是她，為什麼，她竟然會有些不敢看他？

「我不會同意離婚。」

「中國的法律，分居兩年，自動也就離婚了。再者……你不顧我的意願，強行的把我們捆綁在一起，傷害了我的同時，其實你自己也不好受。強扭的瓜不甜。」

「甜不甜，我已經嘗到了，無論如何，你不要妄想從我身邊逃離！」莫深篤定的開口，話語中帶著不容置疑。

顧念定定的看著莫深，好一會兒，她才輕輕的嘆了口氣：「我原本想要好好的和你談的，既然你這麼不配合，那麼就只有最後一步了。」

「最後一步？」

「你之所以選擇我，要和我在一起，不放了我，不過是因為我的眼角膜，雖然我是真的捨不得重新歸於黑暗，徹底的遠離光明，但是現在……比起黑暗，我更害怕的是和你在一起。」顧念說著說著，心底的情緒再也掩飾不住，連帶著話語中也帶上了情緒：「你不會明白我到底是怎樣的一種感受。

不過你既然對那個人情深意重，我也願意成全你。」

「成全我？」莫深危險的眯了眯眼眸，看著顧念的眸子越發的審視探究。

「我把眼角膜給你。那個孫驍驍……她就很愛你，眼角膜給了她，你們兩個人無論是家世還是別的，都很般配，你們都會幸福。」顧念想了想，她好像還從來沒有這麼善良過：「兩個人的幸福，總好比兩個人難受。」

「絕對不可能！」莫深豁然起身，居高臨下的望著顧念，眼中的凌厲和複雜再也掩飾不住：「即便是你把眼角膜給了她，我也絕對不可能和她在一起！」

顧念心頭一顫，看著莫深的眼中帶著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一抹光亮：「那她不可以，你可以再找人。」

「你簡直把這件事情當兒戲！你以為眼角膜這個東西是隨意可以換？」莫深生氣！滿腔的怒火即將要不受控制的噴湧而出，可是注視著顧念，他卻在壓抑，在剋製！他不能嚇到她。

「這個事情你想都不要想。

沒得商量！」

擲地有聲的話語，他倒是留下了，可是，他人卻離開了。。

顧念看著，眸光閃了閃，還沒有來得及移動位置，門外傳來了清脆的聲響，像是有什麼東西碎裂了。她的睫毛顫了顫，低眸的瞬間，手再次的撫摸向了她的肚子，無聲的開口詢問道：

「寶寶，媽媽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