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的耳膜動了動，一陣悉悉的腳步聲傳來，或許是因為黑夜的原因，讓她聽的更加的清楚。

這個時間，再看看地點，她想，外面的人一定是莫深！

也是……今天白天她和寧靜的對話，她沒有給任何的面子，想來他一定會找她的。只是……她看了看四周，他為什麼要挑晚上的時間？

腳步聲在門外徘徊了一會之後，停了下來，再仔細聽的時候，似乎又有一點，窸窸窣窣。

顧念心裏有些緊張，對於他進還是不進，其實都做了準備，只是這個過程太難熬了。

房門突然被打開，站在走廊上的莫深瑟縮了下眼眸，吐了口煙。

顧念一出門就聞到了煙味，她條件反射的側了側頭，再看向莫深的時候，眼中一閃而過的異樣：「沒有想到你會抽煙。」

「才剛開始。」莫深目不轉睛的看著顧念，他沒有錯過她皺眉的樣子，掐斷了還未抽完的煙：「你既然不喜歡煙味，以後我不抽了。」

顧念一愣，倒是沒有想到莫深會轉移話題轉移的這麼快：「那個……你著實沒有必要為了我做什麼，這大晚上的，你在我的房門口徘徊，是準備興師問罪？」

「這也是我的房間，念念……我已經很久沒有進去睡覺了。」莫深看著顧念道。

顧念對上了莫深的視線，迅速的移開：「你要是想要進去睡也可以，我可以睡沙發。」

「念念……」莫深深深的看了眼顧念，話語中帶著點點的無奈：「今天白天你和我媽……」

「你要是覺得我不好，我可以和你離婚，但是我說的那些話，是心裏話，我不認為我有錯！」顧念打斷了莫深的話語道。

莫深微微一動，看著顧念的眼中彷彿有光，整個人顯得比剛才還要高興了一些：「只要你是我的妻子，你就不允許我身邊有別的女人。」

「那是肯定的，換個角度思考，我要是你的妻子，你會忍受我還有別的男人嗎？」顧念想到寧靜說的話就生氣，忍不住多說一句道：「從舊社會到現在，雖然一直在提倡男女平等，但其實哪裏有真正的平等，你媽也是個女人，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她自己都不能做到的事情，怎麼可以要求我做到，她說的話，簡直就是顛覆三觀。」

顧念說完，看向莫深，奇怪的是，他好像並沒有生氣的樣子。

「她自己確實做到了。」莫深望著顧念，朝著她走近了不少。

「啊？」

「她嫁給我的父親，是因為家族聯姻，她和我父親並沒有任何的感情，從我出生之後，她們甚至沒有一次住在一起過。」莫深平靜的開口道。

顧念神色一凜，目光灼灼的盯著莫深，他剛才說話的時候，語氣中似乎沒有半點的情感起伏，面上也是一如既往的平靜沒有異樣，如果不是他已經接受了這個事實，那就是他其實也接受這樣在一起的態度觀點？

這麼想著，顧念看著莫深的眸色變了。

「我以前一直認為，婚姻，女人，都無所謂，畢竟我的身邊，並沒有那種所謂的愛情環繞，但是後來……因為她，我改變了認知，在心裏期盼著能夠和她白首一生。

人的一生很漫長，也很無趣，但是如果有了她，我會覺得我的未來有了光彩。只是……當我抱怨命運不公的時候，幸好，你出現了。」莫深說著，看向了顧念。

顧念在對上莫深視線的那一刻移開了眸子：「你不用和我說這麼多。」

沉默在他們之間蔓延，顧念站著不動，她能夠感覺到莫深的注視，就在她以為，他不會說話的時候，只聽：

「其實你和她還是有很大的不同，她從來不敢反抗我媽，或許她是因為愛我，所以有所顧忌，但其實……她應該知道，不管她做什麼樣的選擇，我都會站在她的身邊支持她。

是我做的還不夠！」莫深說完，低了低眸，掩飾住了他眼底的情緒。

顧念若有所思的看著莫深，眼裏的光忽明忽暗，好一會兒她才開口道：「這麼說來，你不怪我？」

「不怪。」莫深說的篤定：「我喜歡你今天的談話，這裏就是你的家，你不喜歡誰，都可以讓他離開，甚至不需要理由。」

「那我可以讓你離開嗎？」

莫深面上的表情僵凝了，直直的望著顧念：「唯獨我不行。」

顧念唇角翕動，只看了眼莫深，轉身回房：「那還說什麼？不早了，睡覺！」

進入房間的那一刻，顧念快速的關上了門，她靠在門上，呼吸不似剛才那麼平緩，她是真的沒有想到，莫深竟然不怪她！

次日清晨。

「咕咕咕……」

肚子叫嚷的聲音響起，即便是顧念再不想要起床，但是她還是起來了。

「奇怪，平常張嫂挺早就來敲門，要我吃早飯，怎麼今天一點動靜都沒有？」顧念一出門，冷不丁的撞上了什麼溫熱的東西，抬頭的瞬間，見到是莫深，她嚇了一跳。

「你……怎麼是你？」

莫深看著顧念，眼中的光一閃而過：「聽張嫂說你最近吃的都很少，我在想你有可能在懷念我做的食物。」

顧念張了張口，等到她反應過來的時候，莫深已經拉住了她的手開始下樓。

餐桌上，是她熟悉的食物，每一道菜，他都為她做過。

「你在自己家裏也是這樣經常下廚？」

「我隻給你一個人下廚。」莫深道。

顧念一頓，看向莫深：「你在逗我。」

「我說的是認真的！」莫深望著顧念。

「你都沒有和她做過飯？」顧念說完，有些後悔這麼問，明明早上的心情還不錯，為什麼要提她，讓她自己不舒服？

「我愛她，但是我沒有愛人的經驗，現在想想，我為她做的事情實在不多。」莫深低眸，說完話，將面前的牛奶遞給了顧念：「以後你應該要早起，起太晚，睡太晚對身體不好。」

顧念一動，鬼使神差的她接過了牛奶，喝了一口之後放下了：「我不喜歡純牛奶。」

「傻姑娘，不喜歡就不喜歡，為什麼要弄的滿嘴都是？」

莫深的聲音才剛響起，顧念就感覺到了一陣壓迫，眨眼的功夫，他就將她困在了雙臂之間，她不喜歡和他這麼近的距離，那會讓她很沒有安全感。

莫深眸光幽深的注視著顧念，低了低頭，讓他們的距離更加的貼近。

顧念閉上了眼睛，他是要幹什麼？

莫深唇角輕勾，伸手擦拭她的唇角，眼中泄露出了淡淡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