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金絲雀》第76章 當年
當年。顧銳當庭被判了死刑後,立刻行刑,孫秋怡當場號啕大哭,一邊哭,一邊喊著顧銳的名字,跟瘋了一樣。
顧銳戴著手銬和腳鏈,被人押出法庭的瞬間,他深深看了孫秋怡一眼,隨即目光落在許一寧身上,無聲對她說:「好好照顧你媽!」
許一寧拚命點頭,扶起哀哀欲絕的孫秋怡,一回頭,發現顧湛不見了。
這一夜,顧湛沒回來,她給他打了無數個電話,都沒有人接。原本許一寧想出去找的,但孫秋怡的精神狀態實在不好。
她心裡實在怕,求李越的媽媽來家看著孫秋怡,自己滿大街找人。
學校,網吧,KTV……能找的地方都找過了,顧湛依舊不見蹤影。
她心神不寧的回到城中村,正猶豫著要不要報警,鄰居說顧湛白天回來了,她渾身的神智一松,身體頹然一軟,失去了意識。
她已經好幾天沒睡覺了,強弩之末!
一覺醒來,已是第二天中午,渾身上下都是冷汗,連床單都濕透了,她決定先沖個澡,再下碗麵條吃,好讓自己看起來有個人樣。
澡衝到一半的時候,門被一腳踢開,顧湛光裸著上半身衝進來,直接就把她按在了牆上……
這一切,發生得太過突然,許一寧心跳如雷,腦子空白如紙。
她和顧湛背著大人做過很多出格的事,卻不約而同地守著最後的底線,顧湛說過,姑娘家的第一次除了慎重外,還得講究個天時,地利,人和。
他還說得等她考上了大學,開一個不低於四星的好賓館,有鮮花,有紅酒,有音樂才行。
這叫儀式感!
許一寧很快就感覺到了害怕,別說沒有儀式感,她連安全感都體會不到,身後的男人像野獸,嘶咬得她很痛。
她開始反抗,可越反抗,他的動作就越凶,手甚至掐著她的脖子,想把她掐死。
許一寧嚇哭了,一邊哭一邊哀求,顧湛根本聽不見,把她抵在牆壁上,直接貫穿了她的身體……
渾渾噩噩,上下跌宕,不辨東西……嗓子哭啞了,叫啞了,這場疾風驟雨都沒有停止,而是一次又一次的襲來。
直到耳邊傳來一聲高分貝的尖叫聲,顧湛才停止了動作。
許一寧扭頭一看,整顆心都涼了--
孫秋怡站在門口,半張著嘴,眼神獃滯地看著他們,她的身後,是李越的媽。
然後,她聽見顧湛的聲音,這聲音很冷靜,靜得有點出奇,連一絲情緒的浮動都沒有。
他說:「孫秋怡,你害死我哥,我強暴你女兒,這事,到底還是我吃虧了。」
他還說:「許一寧,這是你活該的,誰讓你姓許呢!」
說完,他從她身體裡褪出來,她像塊抹布一樣,跌落在地上……
許一寧最後一口煙抽完,很惡劣的把煙蒂彈了出去。
被逼做了情人,被逼和石潤新分手……顧湛就想看到她瘋,其實,怎麼會瘋呢,要瘋的話,八年前她早瘋了。
現在……
看!
她的心早已經碎掉,所以一滴眼淚也沒有,更不會瘋了!
……
這一夜,噩夢連連。
五點不到,許一寧就醒了。
她有條不紊的起床,背法律條文,洗漱,換衣服,走出房間的時候,她掃了眼顧湛的房間,腳步沒停。
門剛關上,顧湛就從房間裡走出來,徑直走到陽台。
兩分鐘後,透過茶色的玻璃窗戶往下看,許一寧纖瘦的身影出現在他眼底。
顧湛沉默如塵。
等那道身影走出視線後,他轉身回房,拿出手機打電話:「通知我二叔,想見我,一個小時後!」
電話那頭的馮思遠迷迷糊糊應下,幾秒鐘後,他蹭的一下坐起來,飛快的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
老天,這特麽才七點鐘!
……
顧湛沖完澡,幾處傷口又裂開,昨天后來是馮思遠幫他清理的傷口,林蘇蘇在一旁對著傷口長呼短嘆。
傷口包紮後,他一秒沒停,到小區的運動區頂著熱浪,自虐式的跑了五公裡。
夜暮落下來,他氣喘籲籲抬頭,看見了萬家燈火。
然而沒有一盞燈,是在等他的。
八年前,當他在殯儀館看到顧銳的那一刻,他就被整個世界溫柔拋棄了!
草草的清理下傷口,顧湛一身清爽的坐電梯到停車場,半個小時後,他走進茶樓。
諾大的茶樓,隻坐著一個人。
男人略微皺著眉,下巴颳得乾乾淨淨,衣服更是一絲不亂,不僅沒有中年大叔的油膩,反而有種貴公子的氣質。
閆家算是個大家族,旁枝且不說,隻說正統的那一支閆明祥就生了兩個兒子,一個女兒。
長子閆其瑋,長女閆其珠,二子閆其琛。
眾所周知,閆明祥有兩個老婆,一個大老婆,一個小老婆。閆其瑋是大老婆生的;閆其珠和閆其琛都是第二任老婆生的。
眼前坐著的這一位,正是閆其琛。
顧湛坐過去,表情極淡,沒讓服務員動手,自己給自己倒了杯茶,「二叔,不好意思,一大早的把你叫來,正好今天我起早了。」
閆其琛目光像探照燈一樣掃在顧湛的臉上,「你這臉……」
「噢,昨天和人打一架,傷了。」
「堂堂閆氏老總,和人打架,這事要傳出去,閆家的臉還要不要?」
「二叔忘了,我姓顧!」
「你就算姓顧,也是我閆家的兒孫!」
顧湛陰惻惻笑起來,「二叔還記得我是閆家的兒孫呢!」
八年前,顧湛回到閆家,反應最大的是二房的人,他們甚至偷偷拿了顧湛的毛髮找不同的機構驗DNA。
閆琪琛吃憋,索性把臉冷下來,話峰一轉,「顧湛,你把老陳開了是幾個意思?」
顧湛不緊不慢的品了口茶,冷淡沉斂的語氣:「二叔急著見我,敢情是為老陳打抱不平來了?難不成,老陳是二叔的人?」
「他就是我的人,你打算怎麼辦吧?」
「不怎麼辦!」
顧湛「吧嗒」一聲,重重擱下茶杯,「一條狗而已,打了就是打了,二叔難不成要因為身邊的一條狗,壞了咱們叔侄之間的情份?」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