穹蒼之上，玄九天一掌推出，無窮無盡的玄氣凝聚成龐大的太極球，帶著摧山斷海之勢凌空劈下。

「天越萍蹤。」

撲天的威壓直迫紫氣東來，那垂天而下的紫氣被橫空壓斷，但下方橫掃天穹的劍式威能不損，隨著玉皇道人發覺上空身影，傾盡玉皇道人一身之力的劍光迎擊這一掌，毀天滅地的震動在這一瞬間回蕩於天上地下。

「轟——」

太極球與劍氣在半空碰撞，氣勁連環擴散，如波浪，如狂嵐，顯化虛體的天柱都好似被這二人碰撞餘波所斬斷一般，氣勁成環從天一山向著四方擴散，所過之處，飛沙走石，大樹拔地而起，山峰遙遙欲墜。

作為戰鬥中心的天一山更是遭受甲子論武以來最大的損害，大夏皇城建築連連崩潰，曾經金碧輝煌的亭台樓閣，重重宮宇，都在戰鬥餘波中傾頹崩塌。

但在同時，息壤同樣吸收了海量招意與氣勁地宮之下，素天真差點都無法把控陣勢，瞬間輸入的氣勁差點就讓大陣暴動脫離素天真的控制。

「道門重練氣，他們的招式皆是宏大無邊，也許論凝練不如其他人，但匯聚的氣勁卻是難以估量。兩個道門高人相鬥，更是猶如天災過境，論對周遭的破壞力是頂尖。不過這正好便宜了我們。」

素天真看了一眼不遠處虎視眈眈看著他的東方雲征，道：「所以東方司首你該相信素某的一片赤誠，若非素某建議，邪皇這些部屬都已經在餘波中死傷殆盡了。」

在進入地宮之時，素天真讓東方雲徵召集所有部眾一同進入地宮，之前東方雲征還有所不解，現在他算是明白素天真話中的意思了。

同時，他也明白合道道門武者的招式範圍有多廣了。

不過，素天真這一舉動還是無法讓東方雲征相信他。說到底，素天真站在元邪皇這邊的理由太牽強了。

僅僅是因為求庇護，就一心幫助元邪皇促成摧毀天柱之事，這事放在素天真頭上實在是太過異常了。

歷代天晶劍的執劍者都是博愛之人，哪怕是素挽真，她在黑化之前也是一等一的俠義中人。素天真現在依然還是天晶劍的持有者，他的舉動和他該有的心性完全不相符。

素天真顯然也是知道自己哪裏不受到信任，道：「東方司首，兵器只是兵器，做決定的終究是人，因為素某持有天晶就不信任素某，這未免也太冤枉素某了吧。」

「事關重大，有一絲懷疑都不容放過，」東方雲征冷硬回道，「是否信任你，還得等天柱摧毀之後再說。至於現在，你便好好主持陣法，若有一絲不軌之舉，不單是你，就連你師父素挽真也難逃性命。」

「那便讓時間證明素某的忠誠吧。」素天真笑了笑，繼續主持大正。

而在地面之上，互相催發極招碰撞的二人同時嘴角染血，太極球轟壓萬氣，令其紫氣斷流，更令玉皇道人身周三尺之地向著下方緩緩陷落。

玉皇道人的「太上混元極」同樣也是威能非凡，浩蕩劍氣掃動寰宇穹蒼，雲端之上的玄九天身影遙遙欲墜，似乎隨時會被勁氣掃落。

雙方都是齊齊催谷真氣，浩蕩的紫氣和陰陽之力在半空激撞，衍生出無比雄厚的氣波，讓方圓千裡的天空都狂風大作，捲動天上雲波，地上水流飛沙，令四方都動蕩不休。

「噗——」

突然，玉皇道人吐出大口鮮血，微微苦笑：「終究不是貧道的真身，這具身體要撐不住了。」

話音剛落，便見玉皇道人周身百竅齊齊爆出氣勁和血霧，紫氣更是一衰，玄九天的掌氣趁機下壓。

「嘭嘭嘭——」

百竅爆裂，發出連接不斷的爆破聲，玉皇道人的身軀在短短瞬息間爆出百股血氣，身體炸成無數碎片。

「轟——」

玄九天的太極球掌氣終於落地，天一山震動不休，經過息壤加固的山體竟是又向下低了一尺。

這要是沒經過息壤加固，這座山怕是直接要矮半截。

「是貧道贏了。」

天空之上，玄九天眼見玉皇道人爆體而亡，不由露出一絲微笑，面上的白霧此時已是若隱若現，露出一張清麗脫俗的面容。

和玉皇道人這一戰，玄九天已是豁盡全力，此時鬆懈之下，就連遮掩面容的白霧都有些懶得維持了。

然而，也就在這時，一道劍光之下方暴射而來，倏然間穿透玄九天的身軀。

「貧道還未輸。」

那刺穿玄九天的劍光中出現一把古樸長劍，一道虛影從長劍中冒出，手持古劍尊始轉身揮劍，斬向被偷襲重創的玄九天。

與此同時，一直在更遠處天空中坐視旁觀的二人動了。

「天人縱。」

秦暘出現在玄九天身後，一掌擋下長劍。

「神履八極。」

同樣施展絕世身法的蕭冕看似慢了半拍，實則和秦暘幾乎不分先後，他刻意讓秦暘去擋下玉皇道人這一劍，自己抓住機會一掌印在秦暘胸膛上。

「轟——」

陰陽五行八卦之內，萬千氣勁凝聚成一股轟入秦暘胸膛，蕭冕眉宇之間氣蘊自生，掌上發力，氣勁一波接著一波。

就在這一掌中，蕭冕一生大半所學的精華匯聚，這一擊突襲足以讓任何一個合道武者深受重創乃至當場身死。

哪怕是強如合道，蕭冕也有信心一掌轟碎對方的身軀。

但當這一掌擊在秦暘身上之上，勢在必得的一掌卻是做了無用功。

「嗡——」

巨輪乍現，諸神轉輪，無比宏大的勁力自胸膛上反震而回，與蕭冕的掌勁強勢碰撞，雙方皆是身軀一震，在空中小退半步，踩在半空的腳掌震蕩虛空，令半空出現了幾道明顯的裂痕。

「意志實質化。」蕭冕冷冷看著那已經和實體無異的巨輪。

「和獨孤天意大戰一場，領教了他的劍意實質化，我終於踏出了那一步。」秦暘微笑道。

原本就距離「拳意實質化」只差半步的秦暘，在切身體會了獨孤天意的劍意攻擊之後，終於踏上了新的一層階梯。

在和蕭冕閑話之時，他可沒有一直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