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天星盡搖為限，以天下為賭注，再開一片戰場。

「若是我等敗了，這天下遲早也要落到暘皇手中，我觀暘皇行為，未來似是需要不少的人力物力啊。」蕭冕悠悠道。

「連這都被國師發現了嗎？看來國師在暗中也是觀察不少時間了。」秦暘道。

他知道蕭冕所言的是什麼意思。

雖然秦暘距離「粉碎真空」的境界還遠，但他已經安排人手遍查天下風水，尋找藏在天地之間的九十九個節點了。

想要進行這等舉動，自是需要耗費大量的人力物力，並且還需對那節點所在地區有所掌控。如此的話，將天下納入掌中自然便是最好的選擇。

所以秦暘遲早是要擊潰剩下的反抗者，並且還要兵伐雲蒙的。

只是合道武者心境高拔，基本已是無心於權勢，他們一人之力就已經能鎮壓一國，所以沒人會想到秦暘這位暘皇會操心於這般事業，想要征服天下。

蕭冕也是通過暗中觀察才確定秦暘的需求的，並且也是因此，他才洞察到秦暘正在做某件和他武道相關的大事。

「若是我沒猜錯的話，當整個天下的人力都為你驅動之際，當你完成那件大事之際，你的實力會達到常人難以想像的境地。」蕭冕說道。

一般人也許不敢想，但以蕭冕豈是一般人？

他甚至通過這些看似不起眼的瑣事，發覺到了秦暘的部分秘密。

只聽他接著道：「摧毀天柱，對於普通人和一般武者來說是災害，但對於我等合道武者來說，卻是最大的機遇。其他人可能會因為顧及無辜而不想摧毀天柱，但你秦暘卻是絕對敢，絕對會。」

「他人都以為你是怕了天柱被毀後出現的老怪物，但我知你秦暘的野心卻是容不下這可憐的膽怯的。若是只有這一條路，你會是摧毀天柱的最大推動者。你之所以會選擇保護天柱，是因為你不只有這一條路。」

「你還有其他路去提升武道，所以你放棄了摧毀天柱。」

蕭冕之言字字句句切入核心，深度剖析了秦暘行事之目的。除了枕邊人，蕭冕這只見過寥寥數面的陌生人反倒是最熟悉秦暘的人了。

秦暘曾在過去聽聞有人這般形容蕭冕，「九天十地，盡在手中，蒼生之算，盡在心間」，那時的秦暘未和蕭冕接觸過，沒什體會，之後和蕭冕交易之後更是看著他離開。

現在他才深切認識到此人另一方面的厲害，那不同於武功的厲害之處讓秦暘不得不承認，蕭冕果然是生平最大之敵。

「你若是繼續不將此事暴露在表面，暗中規劃，也許能在他日讓本座吃一大虧。」秦暘感慨道。

然而蕭冕卻是說道：「他日？是多久的他日？暘皇，天星盡搖之後，要麼是我成功摧毀天柱，君臨世間，你即便活著，也是惶惶不可終日。要麼，就是我事敗身死，下一個天星盡搖，你我再來一局。亦或者下個天星盡搖，我給你上一柱香。你我就算有他日，也會在千年之後。」

「你是被封印中的哪個老怪物？」秦暘敏銳把握到了蕭冕話語中的信息。

摧毀天柱，君臨世間？

這話中的意思可是含著深深之意啊。

蕭冕也是放開了顧忌，不做隱瞞，言語之中不乏敞亮。因為勝負關鍵點已是在這近三個月後，此次天星盡搖之後，塵埃落定，是否隱瞞已是無關緊要了。

若是蕭冕成功，那就如他所言，君臨世間。若是失敗，那便是千年之後的事情了，對於蕭冕來說，那時候秦暘是否還活著都是未知呢。

也許秦暘會成為他回憶中一道頗為亮眼的風景，讓他在漫長的歲月中緬懷。

「我知你在想什麼，我可以告訴你，」蕭冕輕笑道，「你所想的，是真的。」

「呼——」

秦暘聞言，深深吐了一口氣，「那我還真是遇到了一個大人物啊。」

君臨世間······

呵呵，哪個老怪物敢說自己能君臨世間？

唯一能君臨世間的，唯有那個殺了武祖，讓佛祖、道祖、人皇、百家之師齊心協力封印的存在。

他要是破開封印降世，可不就是君臨世間嗎？

屆時，秦暘怕是都要當地洞裏的老鼠，完全不敢冒頭了。

『最怕的就是天柱被毀後放出這傢夥，沒想到擔心成真了。』秦暘心中無奈道。

同為穿越者，那個不知多少年前的穿越者前輩雖low，但他的金手指卻是百分之一千的大掛啊。

要是秦暘沒猜錯的話，那個low逼前輩所有的是經久不衰的元祖金手指——系統。

不管是什麼系統，可都比自家這個要經受劫難才能發力，並且只能推衍法門而無法直接灌輸功力境界的大羅天給力多了。

哪怕那low逼前輩當真是廢柴，在這樣的外掛下也會是一根神仙級的廢柴。

能殺神仙的傢夥，豈能讓秦暘不心懷最深的忌憚？

「我有一個疑問，為何你之前完全看不出來有這方面的跡象？」秦暘忍不住問道。

之前的蕭冕，可不像是老怪物。他要是老怪物的話，就不會主動離開，而是運作大勢，等到天星盡搖來臨便一舉發動，直破天柱了。

「你可以把之前的我當做沒有過去記憶的我，」蕭冕道，「當年忘情道君重傷垂死跑到南方不滅火山，在玉皇的刻意放縱下闖進了赤霄宮，然後就渾渾噩噩接受了我的道種，成為了宿體。之後道種化生，進入了蕭無心的體內，徹底有了新生。自那時候起，蕭冕就只是蕭冕，而非是忘情道君。」

「只不過我經過這一番造化，前塵盡忘，把自己當成忘情道君罷了。」

接下來如何，蕭冕不說秦暘也能猜到了。

蕭冕奪走天子劍，打開門戶進入那未知之地，在那裏覺醒了前塵往事，而後在天星盡搖將要開始之時返回。

秦暘現在要面對的，乃是切切實實的遠古大人物，能夠殺死掛逼的史詩級狠人。

不，是狼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