兇惡的飛龍到了冰封附近就不敢再接近，哪怕有秦暘的催促，也隻敢在冰峰附近盤旋。

那一股存在於冰峰之上的氣息太過至邪至惡，比起秦暘目前的氣勢都有強大數倍有餘，難怪這飛龍不敢靠近。

畢竟現在的秦暘並非是本體。

秦暘也懶得逼這只是代步的傢夥，自己親身飛向那龍影纏繞的黑色冰峰。

當他踏在冰峰之巔的地面上時，秦暘感覺識海內的龍魂都變得活躍了數分，隱隱有種喜悅感傳遞出來。

與此同時，那同樣已經被染成黑色的冰封寶座中，傳來邪尊的混合之聲。

「火羅剎，你找本座有何事？」

黑色的冰層遮掩了邪尊的身形，隱隱只看到一絲絲邪氣如龍蛇一般包圍著兩道身影，伴隨著深沉的話語，天地之間竟是起了一層漆黑的元氣潮汐。

不，那不是元氣，而是惡氣。

惡氣是包容煞氣在內的所有負面之氣的總稱，山川大澤之中腐朽的穢氣，大地深處埋藏的地煞，以及殺伐生靈所帶來的殺氣、死氣，等等等等，實則都算是惡氣。

這些惡氣實則也並非一無是處，不少殺伐武功都具備強烈的殺氣，道門、魔門之中也不乏利用煞氣的強大武功。

但惡氣克敵殺伐可以，續命長生卻是不行。哪怕修持了特殊的法門，不懼惡氣侵蝕生機和壽元，也無法享受到增長壽命的待遇。

但凡以惡氣為根基的武者都十分命短。這種命短並非說他們容易走火入魔而亡，而是因為比起正常修鍊有成的武者那至少百年以上的壽命，這類惡氣武者大部分還不如普通人活得長。

所以一般來說，就算魔道武者也不會以惡氣作為根基，此類負面之氣可作為殺伐護身之招，卻不能以其為根本。

但是，眼前的邪尊卻是不同。他，或者她，亦或者說是祂，本身就是惡氣的化身，說是人或獸，實際上更像是一種得天地之造化的精靈或者神。

邪尊能夠全面發揮惡氣的能力，並且和一般的煉虛合道武者不同，邪尊並未和天地斷絕聯繫，反倒如秦暘一般，乃是和天地合一的存在。

適才那黑色的惡氣潮汐，非是邪尊刻意引動，而是他的話語波動直接使得惡氣彙集，形成潮汐湧來。

『武祖當年修鍊邪龍法相，也許是為了外掛一個能和天地合一的體系，將煉虛合道與這體系結合起來，起到一加一大於二的作用。』

秦暘眼見此景，不由心中揣摩。

『若是這般的話，武祖倒也沒想像的那麼low，至少他還有夢想。』

雖然這夢想最後失敗了······

「邪尊，屬下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想要向邪尊稟報。」秦暘自覺將地位放在下屬位置，向邪尊彙報道。

「說。」

「是這樣的，」秦暘道，「世人都知暘皇修鍊了『羅剎魁神功』，卻不知在修鍊此功前，暘皇的真實境界還未到合道之境。他是修蘭了『羅剎魁神功』激發了肉身潛力，才在羅剎宮之外進入合道之境，一舉反向壓製住大智慧。」

作為當初身處現場的第一見證者，火羅剎自然是有著第一手的情報的。而他這一手情報，就是要讓邪尊心中有些底。

「你的意思是···暘皇耗空了底蘊？」邪尊果然十分敏銳地抓住了關鍵點。

「不錯，」秦暘道，「除了暘皇，沒人比屬下更懂『羅剎魁神功』，這門武功剛烈至極，其陽元就如烈焰一般燒入四肢百骸，氣海元神，將人體的精氣神盡數化作陽元激發出來，暘皇以此功突破到了合道，哪怕他最終控制住了陽元，未曾將潛力耗竭，他的底蘊也應當是耗光了。」

這也就代表著，暘皇這三年來沒有多大精進。

暘皇秦暘，他是最近十年來最大的傳奇。從一無所有到隻手遮天，對方僅僅用了七年不到的時間。

而現在，距離對方一舉定鼎已是過了三年，這三年來誰也不知道暘皇會有何等精進，如今又有了怎樣的實力。

哪怕邪尊自傲於曾與武祖敵對，也不敢說在現今情況下必勝暘皇。

但現在，「火羅剎」卻是送來了一個最大的喜訊。暘皇，他在這三年中的進境也許並沒有想像中的那般大。

邪尊的心境劇烈波動，祂身周的邪氣也因此而亂舞，化作無數細小的龍蛇發出無聲的嘶吼。

邪尊，祂心動了。

「哢嚓哢嚓——」

覆蓋在二人和寶座之上的黑色冰層開始龜裂碎落，虛幻的雙首龍影出現在寶座之上，盡情舒展著雙翼。

一股混合著清濁陰陽的邪氣激蕩開來，秦暘體內傳出了一聲聲龍吟。

「召集眾人，我等進攻中原。」

邪氣之中，一男一女緩緩走出，睜開的四目散發著深深的邪異。

在秦暘的加碼下，邪尊準備立即出擊了。

························

北海道邊境，一道佛光自虛無中生起，編制交錯，令得一具軀體緩緩生成。

素天真引導佛光再塑佛尊副體，道：「暘皇之劍太過強橫，便是連一點殘骸都不曾留下，若非是素某留下點後手，佛尊你這副體想要重生可就難了。」

「不止如此。」

再度現身的佛尊面色陰晴不定地道：「『夢幻泡影』的劍意甚至傳導到了老衲的本體，若非老衲身處天柱之內，怕是連本體也要受創。」

「一魂雙體」僅是給佛尊加了一道保險，並非是讓他能夠肆意橫行，佛尊自覺要是換一個人遭那「夢幻泡影」滅殺副體，其主體估計不死也重傷。

「暘皇的本體境界高深，三年前他便藉著甲子論武突破到了拳意實質，若是他在這三年中又有突破，那就難了。」

素天真面色沉重地道：「一旦到了血肉衍生之境，那暘皇便可滴血重生，想傷他可以，想殺他，那幾乎不可能。」

「血肉衍生？素宮主知曉人仙武道的虛實？」佛尊聞言，不由問道。

「且聽素某到來。」

素天真將人仙武道的後續境界一一給佛尊講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