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將世間之光都聚集在一處一般，太陽之上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光束洪流。

當那光輝淹沒蕭冕的身影之時，死亡的陰影也找上了早就近乎不死的秦暘。

在這光輝之下，哪怕是滴血重生也不一定管用，因為光輝會同樣沖刷掉血肉之中的意志，這「天帝的光輝」也包含著蕭冕本體的無上之意。

「我早就等著你這招了。」秦暘從容迎上這充塞視野的光輝。

早在上一次交手之時，秦暘就已經見識過這「天帝的光輝」了。此招可說是蕭冕的最大傑作之一，光輝之下，萬象懾服，萬法不侵。

這般傑作，又怎能不示於人前呢？

上一次，是那具化身不行，無法盡顯「天帝光輝」之威能，這一次卻不是如此。但蕭冕卻是一直未曾使出這一招來。

「根據未來之主的演算，你會讓本體出手的幾率達六成。畢竟現在五方天柱已經去了其四了。你的本體也能透出一部分力量了。」

意念波動比光更快，傳入蕭冕的識海，也讓他面色一變。

因為對方既然有這餘裕說話，就代表著這一殺招無法奈何對方。

果不其然，在「天帝光輝」即將淹沒秦暘之際，血色氣霧猛然升起，轟然炸開，在星空中形成一團蘑菇雲。

血肉聚變！

渾身氣血在聚合、丕變，穴竅中的青火被血色所淹沒，那龐大的星空巨神仰天長嘯，在這好似要淹沒星空的血霧中再生變化。

「不朽變。」

巨神的身影猛然拉長，修長的尾巴從血霧中探出，上面覆著混沌之色的鱗片，每一塊鱗片都有圓盤大小，上面紋理盎然，有山川河流，有草木大地，有海洋樹木，就猶如一個世界一般。

緊接著，昂然的龍首從血霧中探出，混沌之氣取代了血霧的存在，呼嘯著對上了迎面而來的光輝。

龍首蛇身，遊走星空，就如一個巨大的「道」字，帶著天生的威儀。

在這一刻，蕭冕的未來之眼緊緊收縮，他已是看到了三秒之後的結局。

「萬流歸宗，此乃萬象之起源。蕭冕，你遍學萬道，不知可否和這不朽之身抗衡。」

秦暘口發道音，一隻龍爪捏出天輪印，浩蕩的混沌之氣在四周凝聚，坍縮，那懾服萬象的光輝都被納入其中，如同黑洞收縮一般凝聚在龍爪上。

「天帝的光輝」，竟似是被這般輕而易舉地給破了！

「我遍學萬道，為的是成就自己，而非是效仿研習，你這道身固然強悍，但奈何不了我。」

直到此刻，蕭冕依然冷靜，儘管他的未來之眼只看到不利的結局，儘管他身上滿是傷痕，但他依然故我，不曾有半分失態。

「你有不朽之身，我亦有聖魔之體。」

蕭冕的發色突然變白，一雙眼瞳呈現異色，在他背後，有白色羽翼緩緩出現，無量之光從背後再度放射。

此時的他，就如光中之光，神中之神。

「這從武祖那裏奪來的軀體，我還是第一次發揮到極致。今日，且讓你來嘗試一下吧。」

蕭冕的氣機開始無止盡地上揚，恍如沒有極限一般。他身上的萬道盡數融入了光中，原本僅僅是呈現天地之影的虛像此刻就如同要煉虛成實一般。

他的實力開始向著本體飛速靠近。

但也就在此時，蕭冕面色一變。

「這軀體有缺陷？！」

演武空間之中的本我意識一掌按在寶座扶手上，萬載不變的巨石寶座還有其身所在的浮島都在這一掌之下化為塵埃。

「這是怎麼一回事？」

自從當年被封印之後，蕭冕首度失態。哪怕和秦暘數度博弈敗北都無法令其這般生出波瀾的心境，竟是在這一刻突兀變化。

不該如此才對！怎麼可能如此！

當年他已是確定自己抹除了武祖所有的意識，將這軀體變為最本源的狀態，以其斬出化身。

也正是因為這軀體的存在，所以蕭冕一點都不慌，哪怕是面對秦暘的殺手鐧也不曾動容。

但現在，他卻是發現了相當致命的一點——武祖這身體有缺陷。

「這是怎麼回事？」

蕭冕再度重複這句話，他輕輕揮手，招出佛祖、道祖，還有素天真的虛影。

在系統不在的現在，在四根天柱被毀之後，蕭冕就靠著強大的神念近乎掌控了演武空間的大半許可權，現如今三人的虛影都被他壓縮到一片極小的範圍，想怎麼搓就怎麼搓。

不過只要演武空間不全面失控，蕭冕想要真正滅殺這三人的意識投影，尚還做不到。

此刻，融合了易乾記憶的素天真眼見蕭冕這般失態，他現實一愣，接著輕笑道：「是否發現武祖的軀體有缺陷？以致於你的計劃無法實行了？」

「你果然知曉這事。」蕭冕的目光盯向素天真。

三祖之中，易乾是最了解系統的。當年也就是他，和系統搭上了聯繫，然後借用系統之力將自己封印。

這世上要說有誰最了解系統的一些隱秘，那肯定是非易乾莫屬。就算是得到了系統不少遺產的秦暘，也絕不會了解的隱秘，易乾都有可能知曉。

「自然，」素天真的笑容顯得相當戲謔，「實際上易乾也是在封印你之後才知道那具身體有問題的。也正是因此，他才沒有將那具身體封在最為穩固的中央天柱。」

「武祖的身體，乃是經由系統之手蛻變而來的。那身體兼具聖魔之能，由毀滅與再生兩種不同的本源塑造而成，可說是潛力無限。但可惜的是系統儲備中的兩種本源早就被抽取走了，所以武祖的體質，只是經由系統調試而造出來的——」

「贗！品！」

「這贗品在攀升到巔峰境界之時都和原版的無異，但一旦到達了你現在的實力，它就承受不住了。很顯然，你現在傳輸出去的實力已是超出它的上限了」

MMP！

饒是以蕭冕的素養心境，此刻也想大喊一聲「MMP」。

這系統不是坑人嗎？

他本來以為自己是坑武祖的第一人，沒想到早在之前，就有缺德的系統給武祖挖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