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秦暘打著哈欠從屋裏出來，迎面就撞見王無忌。

「眼圈泛黑，面色蒼白，」王無忌促狹地打量著秦暘，「秦長老看起來有點操勞過度啊。」

「年輕人，多注意一下身體，免得到老撐不住。」

「多謝王龍頭關心了，」秦暘翻了個白眼，「我身體一向很好，不需要多擔心。」

嗯，他的身體確實很好，當初在苗族境內還讓藍月鳳凰下不了床，之前在飛仙宮，也一向是以他的勝利告終。

但是沒想到啊，在見識到秦暘的強大戰鬥力後，弦主這個不服輸的女人學起了房中術。

以她已經進入返虛之境的境界，學點房中術還不是順手拈來。昨晚，弦主在初期的弱勢之後，開始反擊，「奼女大法」、「玄女經」、「抱樸子」······正邪兩道的雙修武功皆數是來，妖媚入骨、榨髓抽精的「奼女大法」，陰陽和合的「玄女經」，還有姿勢萬化的「抱樸子」等。

秦暘是萬萬沒想到，自己的武聖之軀，到最後險些敗在那填不飽的妖精身上。

還好還好，最終秦暘一頓猛攻，終於讓負隅頑抗的弦主出現頹勢，而後強勢進軍，奠定勝利。

『哪怕是為了在床榻上佔據上風，突破人仙的事情也得提到日程上了。』

下意識地揉了揉腰，換來了王無忌那含笑的目光，秦暘有些無奈地發現，進階人仙已是刻不容緩。

「不過秦長老還是要注意點啊，論劍大會近在眼前，秦長老還是養精蓄銳，準備應對各大劍道高手才是。」王無忌突然語重心長地告誡道。

現在所有人都在養精蓄銳，狂戾如煞魔子，在昨晚受了一點傷之後就立馬去療傷，而不是關注襲擊者的身份，而這位丐幫的執法長老，竟是和他的小妾耍到腰疼。

王無忌現在都有點懷疑之前的傳聞是否當真確有其事了。都說丐幫秦羽敗給司夜之後，就有一蹶不振之勢，原本清羽接了請柬，王無忌還以為這是謠言，但現在看來，這位執法長老的銳氣有點不如前了。

秦暘卻是笑了笑，道：「論劍大會的參與者中，我的實力並不算排在最前列。不管是那位雲閣主，還是藏劍山莊的謝二爺、飛仙宮的青月宮主，論實力都遠在我之上，有他們在，其餘人多數都只是陪跑罷了。」

『也是，秦羽他又不是殤暘君冒充頂替的，他的境界都還停留在煉神中期，在眾多劍道高手中，劣勢確實有點明顯。』

王無忌暗自苦笑一下，感覺自己先前的懷疑習慣還沒轉過來。

由於之前對秦羽有所懷疑，王無忌一直將他的實力高估，但他卻有些忘了，丐幫的這位執法長老，才剛突破到煉神中期不久。並且由於是郭純陽幫他突破的，境界一直有點不穩。

這一年多時間來，對方應該都在穩固境界了，就算有所精進，應該也是在劍術上，而非是在武道境界上。

想到這裏，王無忌突然含著歉意拍拍秦暘的肩膀，「當初老幫主的百歲大壽，你付出良多啊。要不是你使用了『夢幻潛能』激發潛力，也許能夠早點穩固境界，不會那麼容易地敗在司夜手上。」

王無忌現在認為秦羽之所以輕易敗在司夜手上，全是因為那一戰的後遺症了。

對此，他是深表歉意和遺憾。

「王龍頭卻是有點想岔了，」秦暘笑道，「若無當日幫主的饋贈，我也不會這麼快突破煉神，更不會得到這龍淵寶劍，這一飲一啄，皆由天定，我倒是沒有什麼可遺憾的。」

秦暘知道，王無忌今日大清早的過來和他聊天，不是因為其他，而是已經徹底信任自己了。

這聊天，也是拉近關係的舉動。王無忌不再對自己抱有那麼大的戒心了。

得到王無忌的信任，也相當於得到郭純陽的信任。這樣一來，秦暘在丐幫中扎的根是越來越深了。

二人正說著，藏劍山莊內突有劍氣衝天之相。

從遠處某處，萬千劍氣如逆流瀑布般倒沖向蒼穹，在那劍氣瀑布中，一道絕世劍影乍現，輝煌劍光讓天日為之失色。

「論劍大會將在一個時辰後開始，諸位，請到承天劍台來。」謝情的聲音在空中回蕩。

而他話語中的意思，也讓所有人參與者為之愕然。

不是說九月九的論劍大會嗎？怎的在九月初八就要開始了。

眾人皆是趕往劍氣衝天之地。

片刻之後，承天劍台。

寬敞的劍台此時已是成了逆流劍瀑的源頭，整個劍台的空間都被無數劍氣充斥，毫無落腳之地。

謝情站在劍瀑之前，面向趕到的眾人，道：「諸位也許對今日開始舉行論劍大會感到奇怪，謝某在這裏告訴大家，原本就是定在今日，開始論劍大會的。」

「本來十年一度的論劍大會，早該在半年之前就舉行，之所以選在九月初九，是為了這九九至陽之日的極致亢龍之氣。」

九月初九，也就是重陽節，這一日，陽氣至盛。「九」數在《易經》中為陽數，「九九」兩陽數相重，故曰「重陽」。九月初九，便是陽中至陽。

《易經》之中還有一卦象，喚作「亢龍有悔」，其意為龍飛到了過高的地方，便會升無可升，若不降落，便會有災。

這一點，其實和煉虛之前的返虛之劫極為相似。

返虛武者在到達極點之後，也是升無可升，必須經歷劫難，才能進入新的天地。

「亢龍有悔」，在某種程度上說的就是返虛武者。只是一旦返虛武者度過劫難，便會龍飛九天，翱翔寰宇。

「此次論劍大會的參與者，將在今日開始比鬥，經歷一日一夜的激烈劍鬥，在明日重陽節決出最強者。屆時，最強者將與天時相合，在重陽日進行突破。」

「是龍飛九天，還是亢龍有悔，就在明日見分曉了，諸位。」

謝情掃視眾人，渾身激蕩起劍意，令得身後的劍瀑更為洶急。

這次論劍大會的這樁機緣，可以說和天一山問鼎之戰極為相似。藏劍山莊為地勢，九九重陽節為天時，而論劍大會便是決出最強的人之力。

貫穿天地人，此次論劍大會的最強者，最終能突破成功的幾率是相當的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