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便是程家的少夫人，好年輕呀！」

「那程少東家年紀也不大，他的妻子年輕不很正常嗎？」

「我之前聽別人說程少夫人長得俊俏，今日一見果然是標緻。」

「好看是好看，就是不知道性子如何？都說娶妻娶賢，納妾才納色，也不知道這程少夫人性子如何。」

這些個夫人目光落在南宮綰妧的身上，各懷低聲地議論起南宮綰妧來。

孫二太太向南宮綰妧迎過去，笑盈盈地打招呼，「程少夫人，好些日子沒見你了，你最近氣色不錯呀！」

南宮綰妧也含笑回應孫二太太，「二太太近來可好？」

「托少夫人的福，我好著呢！來，我帶你去入席。」孫二太太說著就要拉南宮綰妧的手。

孫夫人目光一沉，「你是什麼身份，人家程少夫人什麼身份，你跑來摻和什麼？」

「哎呦姐姐……」孫二太太甩著帕子，「你以為我願意來呀？是老太太讓我來的，怕你忙不過來，怠慢了客人。老太太可是聽說你請了程少夫人，讓我好好陪著程少夫人呢！」

孫夫人愣了一下，嘴角抽了抽，勉強地對南宮綰妧笑了一下，「少夫人，你看，我家老太太多惦記你。」

「孫夫人，我看你也很忙，不如就讓二太太帶我過去吧？你先去迎接客人，一會兒咱們再慢慢聊，好不好？」南宮綰妧這番話說得極其謙虛，等於是給了孫夫人一個大台階。

孫夫人臉上的笑容變得自然了，「還是你懂得體諒人，我今日也著實忙了些，就讓二太太先陪著你，回頭我再好好陪你吃幾杯酒。」

「那可說好了，別倒是你忙起來，把我都給忘了。」

「不會忘，不會忘。」

「那孫夫人你先去忙吧！」

「好好好。」

孫夫人走後，孫二太太親熱地拉起南宮綰妧的手，「走，我帶你去看老太太，老太太可整天念叨你呢！」

南宮綰妧看了一眼那邊都盯著她看的夫人，低聲問孫二太太，「二太太，我不用過去打聲招呼嗎？這樣直接走了不大好吧？」

「不用理會她們，她們這些人高傲得很，仗著自己是正妻的身份，從不把人看在眼裏，其實就是一群得不到丈夫寵愛的怨婦罷了。」孫二太太說這番話時滿臉的不屑。

南宮綰妧甚是尷尬，孫二太太怕是忘了她南宮綰妧也是「正室」。

在去老太太院子的路上，二太太一直跟南宮綰妧說孫夫人的不是，什麼孫夫人變著名目的剋扣她的用度，什麼嫌棄她平日裏花銷過大，指責她利用孫家的名聲幫娘家父兄謀利等等。

南宮綰妧實在聽不下去，就委婉地勸她，說孫夫人畢竟是大房，肩負的東西比較多，好多事身不由己。再一個，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既然已經是孫家的人，享孫家的蒙蔭那就要為孫家著想。

「娘家的確有養育之恩，只是幫得太多，反倒害了他們，你得讓他們自己爭氣才行呀二太太。你說若是他們老是賴著有你，也不思進取了，萬一哪天把孫家連累惹惱了孫老闆，你可怎麼辦？」

孫二太太沒想到南宮綰妧會為孫夫人說話，臉上悻悻的，「我也就娘家幫一些小忙，這些小忙還不至於撼動孫家的根基。」

南宮綰妧笑了起來，「你有分寸就行，我也就是這麼說說，你不必放心上。」

孫二太太卻沒裡剛才的興緻，南宮綰妧看出來，孫二太太不高興了。

她想了想，覺得自己應該在勸勸孫二太太，便又道：「其實二太太你比孫夫人命好，孫老闆疼惜你，你除了那個名份外該有的都有了，可孫夫人除了這個名份，哪樣比你好？你若是連這些正房的權利都給她剝奪，那她也太可憐了，到底是同在一個屋簷下，你讓著她一些，孫老闆會更加疼惜你。」

南宮綰妧這番話聽在孫二太太的耳裡，孫二太太似乎覺得她的身份瞬間高了許多，好像那孫夫人都要仰望她的鼻息一樣，她心裏很受用，臉色又緩和起來。

老太太見孫二太太帶南宮綰妧過來，非常高興，忙不迭地命丫鬟看座，上茶果。

南宮綰妧忙說：「老太太您不用忙乎，我等會兒還要上孫夫人那兒吃酒呢！」

「她是她的，我的是我的。」老太太示意南宮綰妧坐近一些她拉起南宮綰妧的手細細地打量她，「孩子，你怎麼長得這麼標緻呀？上回來人多，我沒仔細看你，這回瞧著真真是讓人歡喜。」

孫二太太在旁邊捂著嘴笑，「姑母，幸好你是個老太太，若是個糟老兒，說這番話豈不成了下流胚子？」

「就你話多。」孫老太太瞪了一眼孫二太太，「你且出去，我要和程少夫人說些體己話，不能讓你聽見。」

孫二太太先是愣了一下，繼而馬上笑起來，「呦，老太太你還防著我吶？得了，我也不礙你的眼，你就跟少夫人好好聊吧！」

孫老太太揮揮手，示意孫二太太快走。

南宮綰妧心裏很疑惑，這老太太把人都趕走了，到底想跟她說什麼呀？

「孩子，我也沒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我找你來呀，就是想說說我家大姐兒的事。」

「傲霜妹妹？」

「對。」孫老太太點點頭，壓低聲音，「我家這姑娘性子軟，也不愛與人來往，也就你能請得動她。」

「興許是我們興緻相投吧！」南宮綰妧笑著說。

「小時候跟她母親去幾次外祖家，及笄後便再沒出府過，也就是你來了，她才出府去。」孫老太太嘆了一口氣，「她也是個可憐的孩子，難得遇上你。」

南宮綰妧心裏暗道一聲慚愧，她跟孫傲霜交往的目的不純啊！

「孩子，我就是想問問你，霜兒這孩子有沒有跟你提起她……」孫老太太遲疑一下，「她有沒有心儀的人？」

南宮綰妧心有些慌，莫不是孫老太太發現了什麼了？這老太太可比孫夫人睿智。

她裝作不知情的模樣，「老太太為何這麼問呀？」

「哎……」孫老太太嘆了一口氣，「霜兒已經十七了，這個年紀的姑娘懷春也很正常的，可我就怕她走火入魔了。」

「傲霜妹妹她……怎麼了？」

「你還記得上次是何時但家裏來的嗎？霜兒她就是那時起變得失魂落魄，上元節出去一趟後，回來就病了一場，整整十天茶飯不思，人都瘦得不成樣子了。」

「傲霜妹妹病了？」南宮綰妧很是內疚，這都是她害的，她把人推到宇文承曕這不解風情的人身邊，害人家姑娘得了相思病。

「老太太，這都怪我，是我約她上元節出去看燈會，害她著涼了。」

幸好老太太沒懷疑到宇文承曕身上，不過老太太這麼睿智，遲早也是會猜到跟宇文承曕有關的。

萬一宇文承曕到時候不承認跟孫傲霜有情意，孫家豈不是要被打臉？那兩家的關係就會變僵，她豈不是害了宇文承曕？

怎麼辦？她還要不要努力撮合這兩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