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皇后以為她做得隱秘，卻不曾想皇帝對她這些小舉動已經了如指掌。

皇帝看過這幾個采女的資料，她們的父兄都是胡皇后父親麾下的官員，對老胡忠心耿耿，自然也跟他站在同一個陣營。

他看出來胡皇后搞這些小手段也不過是為了爭寵，並不會危及他的皇位，便樂得睜隻眼閉隻眼，他心裏還很期待著幾個被胡皇后選中的女子呢。

順海聽皇帝笑說不知這幾個被胡皇后相中的女子長成什麼樣，便勸皇帝多去胡皇后那邊走走。

皇帝心想胡皇后雖然性子蠻橫手段狠辣了些，可畢竟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她的父兄又有軍功在身，總不能冷落她，於是聽了順海的勸，讓人傳話到酈秋宮，說是晚上會過去陪胡皇后用膳。

這可把胡皇后給高興壞了，上次皇帝過來她身子不便，這次怎麼著也要抓緊機會，於是便吩咐丹杏準備了好酒。

不知道是胡皇后特意討好的態度還是這酒有魔力，皇帝幾杯下肚後，人就開始躁熱，當晚可真是猴急得不行，特別賣力。

丹杏和香菊在外頭隱隱約約聽時，臉都不知道燒成了什麼樣。

「你說做這種事是舒坦還是難受呀？」聽她家主子這叫喚，好像是難受又好不是。

「你想知道呀？想知道你也試試。」丹杏瞥了一眼香菊，捂著嘴笑。

香菊撇撇嘴，「我倒是想試試，可陛下不要我。」

「你還想侍寢？」丹杏狠狠地瞪了一眼香菊，「趕緊把你那心思收起來，給娘娘知道了，你小命只怕保不住。」

「人家就是順口說說……」香菊委屈地嘟噥，心裏卻想，陛下那麼勇猛，別說我癡人做夢想得到他的恩澤，難道你就不想嗎？剛才裏頭動靜大的時候，你的腿都打顫了，當我沒看見呢？

次日皇帝下了朝，回到紫乾宮沒多久，順海便帶著一個宮人進來，皇帝抬眼一看，是胡皇后身邊的香菊。

「陛下，皇后娘娘親自燉了一碗十全大補湯，命婢子送來給陛下，還請陛下趁熱喝，以免影響口味。」

十全大補湯？皇帝頓時哭笑不得，難道這是胡皇后在委婉地提醒他，他昨晚的表現她不十分滿意？

說起昨晚，皇帝心裏很狐疑，他一向很能剋製，能讓他失控的人不多，但胡皇后絕對不是其中的。

皇帝示意順海接過香菊手裏的葯湯，對香菊說：「皇后的美意讓寡人十分感動，你去回皇后，寡人一得空便去看她。」

「皇后娘娘命婢子看著陛下喝完才走，陛下好歹喝一些，婢子好回去復命。」香菊道。

皇帝臉上立即現出不耐來，順海趕緊拉下臉對香菊道：「你這宮人好不懂事，陛下正在忙沒瞧見？等補湯涼一些陛下自然會喝，快回去伺候皇后娘娘吧！」

香菊不傻知道這是敷衍她的話，可胡皇后千叮萬囑要她看著皇帝喝完把碗拿回去，她若是不把碗拿回去，定是會挨一頓打罵。

「陛下。」香菊撲通一聲跪下去，「皇后娘娘的旨意婢子不敢不從，既然陛下等會兒便喝這補藥，那婢子便在外頭候著，陛下什麼時候喝完，婢子什麼時候走。」

她說完也不等皇帝回話便退出門外，順海伸頭看了一眼香菊的背影，回頭對皇帝說：「陛下，皇后娘娘如此有心，您就喝了吧！免得這宮人平白無故的受苦。」

皇帝端起補湯聞了一口，皺起眉頭，「這玩意寡人喝不下，再說了……你覺得寡人需要喝這種補湯嗎？」

「補湯補湯，那是補身子的，既然是補身子的，就沒有需要不需要。若是虛了補補正好，若不是，喝了這補湯不也能強身健體？」順海自己都覺他的這番說辭真真是合情合理，忍不住沾沾自喜。

哪知皇帝瞥了他一眼，竟然把湯碗向他那邊推去，「來，你來把這補湯喝了，有病治病，無病強身。」

順海嚇得連連擺手，「陛下，老奴不能吃這個。」

他是閹人，要是補上火了可怎麼辦呀？

皇帝忍著笑，「寡人可不管，你給寡人處理掉。」

反正他是不會喝的，至於順海怎麼處理他可不管。

順海正在為怎麼處理掉這碗補藥頭兒，卓松來了，順海大喜望外，笑嘻嘻地跟卓松打招呼，「卓將軍來得真好，陛下這兒有一碗大力湯，正要喊咱家給你送去呢！」

「大力湯，什麼大力湯。」卓松是個實在人，也沒往他處想。

「強身健體的湯藥。」順海端起湯藥塞進卓鬆手裏，「趁熱喝。」

「陛下……」卓松將詢問的目光投向皇帝。

皇帝看了他一眼，嘴角抽了抽，忍著笑道：「喝吧！」

卓松不疑有他，端起來一飲而盡，完了還咂咂嘴，「這湯味道還不錯。」

「自然不錯，陛下賜的東西能有差的嗎？」順海接過卓鬆手裏的碗，拿出去給外頭等著的香菊。

「卓柏有消息回來了？」皇帝問。

卓松點點頭，「已經追上了慷王的隊伍，聽說慷王在路上得了病，幾乎丟了性命。」

皇帝忽然想起南宮綰妧躺在床上病殃殃的模樣，好半天說不出話來。

卓松見他不言不語，便問：「陛下，做還是不做？」

皇帝嚇了一跳，反問道：「做什麼？」

卓松用手在脖子上做了個一刀劃的動作，皇帝搖搖頭，有些頹喪的說：「先把人帶回來。」

「陛下，斬草不除根，後患無窮。」

「一個小娃娃，還威脅不了寡人。」他一想起南宮綰妧那怨恨絕望的眼神就會心悸，順海告訴他，說南宮綰妧答應好好活下去的條件，便是宇文勉的性命。

就算他要做掉宇文勉，也不能選在這個時候，憑他的才智，想要任何一個人合情合理地消失都不是問題。

「告訴卓松，好生醫治宇文勉，等他病好些便帶回京城，不能泄露行蹤。」

「護送他的那些人呢？」

「一個不留。」

除了南宮綰妧，該狠時皇帝是絕對不會留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