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綰妧問了這番話後，下人們面面相覷，在林家為奴不是林家的下人難道是南宮家的呀？

可她們不知道，在她們這群人中還真有人是南宮家的下人。

南宮綰妧見眾人不吭聲，便笑了起來，「我要說的也就這麼多，想必身為下人該如何做你們都知道，也不用我多說了。你們只要記住一點，以後盡心盡責伺候兩個姑娘就不會錯，都散了吧！」

眾人道了聲是，除了瑛姐兒和琳姐兒的貼身丫鬟，其餘人都準備離去。

瓶兒也要走，被秀蘭攔住了，「瓶兒，去看一下夫人吧！」

「夫人不是又昏迷不醒了嗎？」瓶兒皺起眉頭。

秀蘭笑了起來，「你不在夫人身邊伺候，卻什麼事都瞞不過你，難怪林大人會看上你。」

瓶兒眼底閃過戒備，「你說這話做什麼？」

「瓶兒！」那邊南宮綰妧叫了一聲瓶兒。

瓶兒嚇了一跳，強忍著心裏的不安看過去，臉上擠出笑容，「二小姐有何吩咐？」

南宮綰妧向她招招手，「過來看看我阿姐。」

這麼多人都叫她去看南宮浣珠，瓶兒心裏的不詳感更加濃，她站著不動，「二小姐，我這兩日有些著涼，怕去了病氣過給夫人，我就不去了。」

「你還有點良心嗎？」身後忽然響起的聲音把瓶兒嚇了一跳，回頭一看王氏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她背後，而剛才一起來的下人已經走得一個不剩。

白天王氏打她耳光的地方似乎又開始疼了起來，瓶兒不由退後一步，警惕地盯著王氏。

王氏冷冷一笑，「怕什麼？你不是很囂張嗎？」

「吳嬤嬤！吳嬤嬤！」瓶兒沖著院子門口最後一個離開的婆子的背影喊。

那婆子回過頭來，「瓶兒姑娘有什麼吩咐？」

這些下人明裏暗裏地知道瓶兒馬上就也要被林懷信收做妾室，對瓶兒不曉得多麼尊敬。

瓶兒還沒來得及說話，這邊的秀蘭就開口了，「沒事，瓶兒是想告訴你，她在這人陪著夫人，您們先回去，不用等她。」

「老身曉得。」婆子不疑有他，走了。

「……」瓶兒氣得頓時說不出話，她不明白一向膽小怕事的秀蘭為何膽子這麼大了，但她知道南宮家的人肯定是要教訓她一頓了。

她心裏有些慌，但一想到身上有護身符，膽子又大了起來，立即挺直腰身往屋裏走。

南宮浣珠的臥室有些昏暗，見到秀蘭帶著瓶兒進來，柳絮心中隱隱猜到什麼，不由地興奮起來。

「過來，好好看看夫人。」秀蘭把瓶兒扯到南宮浣珠的床前。

瓶兒用力拍開秀蘭的手，「把你的手拿開，別碰我！」

「瓶兒。」南宮綰妧冷冷地看著瓶兒，「見到我長姐這幅模樣，你心裏可有半點的愧疚？」

「我、我為何愧疚？又、又不是我害她成這樣。」瓶兒心虛，說話也結結巴巴的。

「哼！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了。」隨後跟進來的王氏給秀蘭一個臉色，秀蘭立即把瑛姐兒和琳姐兒帶出去。

柳絮想要跟出去，被丁香攔住了，「柳絮姐姐，你和秀蘭姐都出去了，你們夫人誰來伺候呀？」

柳絮在心裏狠狠地把丁香罵一頓，這麼多人在屋裏還怕沒人伺候？再說了，一個昏迷不醒的人用得著如何伺候？不就是怕她出去報信嗎？

「且不說姐姐發病的原因是不是因為你，就是姐姐病後，你屢次在她面前說了讓她傷心的話刺激她的病情，在琳姐兒面前說她母親的壞話疏離她們母女，光這兩點就足夠了。」王氏毫不客氣地叱罵。

「足夠什麼？」瓶兒到這個時候反倒不怕了，她不相信王氏和南宮綰妧敢在林家對她如何，她肚子裏可是有林家的種。

「你做的事足夠讓你下十八層地獄。」南宮綰妧慢慢逼近瓶兒，「別以為你做得天衣無縫，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在長姐的吃食中加入慢性毒藥，你以為別人不知嗎？」

瓶兒嚇得向後踉蹌一下，但她馬上想若是南宮綰妧手裏有證據早就抓她去官府了，還在這裏跟她囉嗦這麼多嗎？定是在詐她。

「二小姐，我不知道你說什麼。」

「你當真不知道？」南宮綰妧還真是沒有證據，她從南宮浣珠喝的葯和藥方中查不到問題，便懷疑是南宮浣珠的吃食裡有問題。

秀蘭告訴過她，瓶兒沒調去伺候琳姐兒之前，一直負責南宮浣珠的吃食，若是誰最有機會在南宮浣珠的吃食裡下毒，非瓶兒莫屬。

「二小姐這是要給婢子按上莫須有的罪名嗎？」瓶兒冷笑，「沒做過的事，我可不會認的。」

「你認不認無所謂。」王氏扭頭吩咐守在門口的婆子，「潘嬤嬤，把東西拿過來。」

那婆子便提著一個食盒過來，打開食盒從裏頭拿出一碗黑幽幽的湯藥，走到瓶兒面前，冷著臉對瓶兒說：「喝了。」

「我不喝！」瓶兒厲聲驚叫，揮手要打翻婆子手裏的葯碗，不想婆子早有準備，見瓶兒的手伸出來立即閃開，瓶兒掃了個空。

她驚恐地盯著在場的人，「你們想做什麼！你們知道我肚子裏是誰的種嗎？」

「一個未婚女子，懷了野種還敢如此囂張，簡直丟盡了我南宮家的臉面。」王氏一揮手，「給我按住她，灌下去！」

丁香和茗微立即衝上去，一人製住瓶兒一邊胳膊，潘嬤嬤端著碗凶神惡煞地走到瓶兒面前，控住瓶兒的下巴就開始灌藥。

「救命！柳絮救我！」瓶兒拚命地掙扎，扭頭向一旁驚得目瞪口呆的柳絮求救。

柳絮剛要動，南宮綰妧警告的目光射過來，「柳絮，我們南宮家教訓自家的奴才，你還是別多事較好。」

柳絮看了一眼被拉扯得披頭散髮的瓶兒，默默地把頭扭到一邊。

瓶兒見求救無望，用盡全身的力氣尖叫，「我懷的是林大人的骨肉……」

「啪！」瓶兒還沒喊完，臉上就挨了王氏一耳光。

「你自家不守規矩也就罷了，還敢拉林大人下水？林大人是什麼人，能看上你這種低賤的貨色嗎？」

「林大人不會放過你們……咕咕咕……」瓶兒隻來得及喊兩聲就再也喊不出來，湯藥灌進她的喉嚨，咕嚕嚕響，嗆得她兩眼翻白。

潘嬤嬤不理會，直把一碗湯藥給灌完才罷休，丁香和茗微一鬆開手瓶兒就整個人癱在地上，咳得上氣不接下氣。

「把她關到北邊的屋子裏，等牙婆子過來再放出來。」王氏吩咐。

瓶兒頓時回過神，雙眼通紅地盯著王氏，淒厲地叫了起來，「你要發賣我？你有什麼資格發賣我？我是林家的人，我是林大人的人！」

「賤婢，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王氏刷一聲抖開手裏的身契文書，「這上頭清清楚楚地寫著你是南宮家的奴才，你何時變成林家的人了？」

「我是南宮浣珠的陪嫁，既然她嫁到了林家，所帶來的一切東西就都是林家的。」瓶兒發瘋地朝王氏撲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