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柳雪音所說的這些都不過是為了拖延時間罷了。

韓菲捏著木棍，猛地沖了過去，柳雪音的瞳孔一縮，神情充滿了詫異，顯然是沒有想到韓菲會這麼突然的衝過來，他下意識的躲閃了一下。

而就在這個關口，韓菲將攻勢收回，而柳雪音退開後，他的腳下露出了一個凹進去的小坑，大小恰好就是木棍的大小，韓菲捏著木棍就要往裏面插進去，但就在這時，耳側傳來了一陣疾風，韓菲下意識的側身避開。

諾娃握著劍，站在了那個位置。

韓菲喘著氣，沒有想到諾娃會這麼迅速的抽出身來，剛剛之差一步，明明之差一步，就可以插進去了！

柳雪音臉上一喜，道：「諾娃，你來的正好，將她手裏的東西拿過來。」

「是，祭司。」

韓菲咬牙，道：「諾娃，你明知道他不是祭司，這個位置原本是大叔的。」

諾娃的表情是嚴肅的，根本聽不進去韓菲的話語。

「祭司永遠是祭司，論不得你的玷汙。」

韓菲一怔，看了看諾娃，又看了看柳雪音，突然什麼都明白了。

「你將自己的私人感情染上了你的劍。」

諾娃因為韓菲的這句話，臉上平靜的情緒產生了波瀾。

柳雪音笑著道：「韓菲，當年愛上魔的你，又有什麼資格說出這句話。」

話語裡，儘是嘲諷。

韓菲沒有被刺激到半分，而是平靜的說道：「所以我卸下了我的劍。」

在愛上了秦澈的時候，韓菲第一個選擇便是放棄了自己的地位，放棄了手中的黃金護衛的劍，也放棄了自己即將修成大道的修為，她不願做對不起的那個人，便在第一時間就捨棄了自己的身份。

但現在，諾娃是穿著黃金護衛的鎧甲，手裏握著黃金護衛的劍，在幫著一個魔。

諾娃的手顫抖了一分。

柳雪音眯著眼，道：「諾娃，不要被她的話語動搖了。」

諾娃深呼吸一口氣，道：「將神杖拿過來。」

韓菲沉聲道：「他想要拿著神杖破壞整個結界，老祭司所做的一切都會白費，這，你也願意嗎？」

諾娃只是重複著：「把神杖拿過來。」

韓菲有些失望了，她知道諾娃是徹底栽了。

如果說世間只有一樣東西能夠動搖黃金護衛的話，那麼便是情。

韓菲曾經因為情而放棄大道。

而現在，諾娃因為情，為放棄天下蒼生，哪怕她知道，柳雪音的瘋狂目的是什麼，也選擇了站在他那邊。

韓菲深呼吸一口氣，道：「我不會交給你們。」

韓菲想盡辦法想要將木棍插進去，按照老祭司的意思，誰插入了神杖，誰便會帶入魔界，但如果將神杖倒插，那麼這便是毀掉整個封印，那麼那一邊的魔族便可接著聖杯直接將魔族傾巢而出。

韓菲和柳雪音兩個人都想將神杖插進去，但區別在於，一個是正，一個是倒，而這也無聲的說明了他們只見的關係不得兼容。

諾娃衝過去，在徹底的放開了身手之後，韓菲幾乎有些抵擋不住了，她必須分出心神來避免懷裏的笑笑被傷害了，在這麼約束之下，她節節敗退。

終於，諾娃直接衝擊過去，韓菲的無法避開，只能側過身體，將後背暴露，護著懷裏的笑笑，直接被諾娃的劍刺穿了肩膀。

「噗嗤。」

韓菲悶哼一聲。

血液一滴滴的滴到了地上。

諾娃猛地抽出。

帶出了更多的血液流出。

劇痛，令韓菲一下子半跪在地上，眉頭緊皺。

諾娃冷著臉，站著，手裏的劍還沾著她的血，硬聲道：「交出木棍吧。」

韓菲說不出話來，肩膀的疼痛幾乎入骨了，儘管她身體的自愈能力被開啟了，但是這麼大的傷口也不是能頃刻恢復的。

此時，韓菲懷中的笑笑掙扎著探出個頭來，韓菲努力的說道：「笑笑，沒事的，娘親沒事，快進去。」

小糰子聽不見她的娘親說什麼，她只是看見了娘親肩膀上那個恐怖的血洞。

血洞還在流血，將衣服都沾濕了，而笑笑還看見娘親的臉色都白了，似乎很痛苦的樣子。

笑笑緩緩的轉頭看向了諾娃，看見了諾娃手中的劍還滴著血。

那是娘親的血。

她傷害了娘親。

娘親很疼。

很疼的。

她也很疼，被困在那個圓圈裏很疼的。

都是她，都是她害的。

她弄疼了我，還弄疼了娘親。

該死，她該死！

笑笑的臉色變了，她的眼睛瞬間變成了血紅色，她的牙齒變得尖尖的，露出唇瓣，就連耳朵都變尖了，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蠢蠢欲動。

韓菲以為笑笑是受驚了，害怕了，她想要安撫著她，但是低下頭，卻看見了笑笑整個樣子都變了。

「娘親，不疼，不疼。」

笑笑一直重複著不疼這兩個字，韓菲被她的狀態嚇到了，連忙說道：「笑笑！你怎麼了！」

「娘親，她，她該死，該死！」

話落，笑笑整個人從韓菲的懷裏飛出，而她的後背，有一雙隱隱的翅膀在撲騰著，而那翅膀，完全是由黑色的霧氣組成的。

「爹爹說……保護娘親……保護娘親……」

笑笑稚嫩的聲音不斷重複著。

隨後，她看向了諾娃，張開了嘴，瞬間，一道刺耳的像是要將耳膜給割破的尖叫聲傳出。

諾娃手中的劍握不住了，掉在地上，她捂住了耳朵，表情痛苦。

「笑笑！！！」

韓菲一邊大聲喊著，一邊試圖去阻止笑笑，但是這個聲音太難受了，她連站立都做不到。

笑笑收起了聲音，她盯著諾娃，整個小身體都沖了過去，但是她還沒有碰到諾娃的一根手指頭，就被從側邊伸出來的一隻手給抓住了。

「果然，這就是沒有缺陷的混血嗎？」

而抓著笑笑的人，赫然就是柳雪音。

對魔族的尖叫免疫的，自然是魔族。

柳雪音幾乎在笑笑飛出來的時候，就已經心血澎湃了。

他看著笑笑的目光都帶上了貪婪。

「完美的混血。」

韓菲瘋了一樣的喊著；「不！柳雪音！你放開笑笑！」

柳雪音笑了起來，笑聲帶著滿足，他看著韓菲說道：「如果我的母親能像你這麼強大，那麼生出來的混血是否就不會有缺陷了？就像這個孩子一樣，一樣的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