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菲看著那一隻抓著她的手，原本想要抽離的念頭在對上了淘寶委屈巴巴的眼神時，還是停住了。

「宿主，能不能，不要丟下我，我可以做到的，我可以變得有用的，我只是暫時的能量不夠了，你等等我，等等我補充了能量之後，我一定可以幫助你更多的！更多更多的！」

淘寶湊前了些，雙眼發亮的說著這些話。

但恰好是這句話讓韓菲堅定了念頭。

「淘寶，總系統是不是給你下了命令。」

韓菲沒有隱瞞的直接問出口。

淘寶愣了愣，沒有明白過來，道：「宿主這是什麼意思？」

韓菲認真的看著他，試圖從他的神色中尋找到意思破綻，但是沒有，淘寶的小臉上寫滿了迷茫，像是沒有理解韓菲的意思一般。

韓菲皺了皺眉，道：「總系統，要你做什麼。」

淘寶更加迷惑了，道：「宿主，你在說什麼？總系統是處理器，怎麼會下達什麼命令，總系統都是設定所有的規則，並不會主動做什麼。」

「不，總系統擁有人性。」

「宿主你在開玩笑嗎！總系統就是機器！」

「不。」

淘寶見韓菲的神色是前所未有的認真時，他原本想要反駁的話語都虛了下去，轉而道：「宿主，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麼？」

韓菲在心中暗自下了一個決定，與其這樣一直隱瞞著，躲藏著，還不如直接就將所有的問題攤開了，淘寶值不值得信任，便可以立刻知道。

「你知道我是誰嗎？」

韓菲這麼突兀的問出這個問題。

淘寶雖然不解，但還是理所當然的說道：「你是宿主啊！」

「不。」

「你，你是韓菲。」

「不。」

淘寶迷惑了，道：「宿主你在問什麼，你就是韓菲，你是被選中的候選人，你是我的宿主啊！」

韓菲緩緩的勾起了一抹微笑，紅唇輕啟，道：「天下混亂，缺五和為一體，百姓流離失所，民不聊生，戰亂軍閥混戰，生靈塗炭，四方齊聚故居一方，鬼神邊界之際坍塌，天地異象橫生，我自誕生於天，於地，於花草寸生，於風，於雨，於河流江山，於民間天地三界超然之外，我負生死大命，率九軍金戈鐵馬，征戰四方，為安定至死不渝。」

當最後一個字落下的時候，淘寶的瞳孔一下子緊縮了，就連一直抓著韓菲的手動鬆開了。

韓菲見他似乎有所明白了，緩緩的勾起了唇角。

「九軍四神衛，護我左右，伴我征戰，取一方神力，祭祀天地，願賜我超然之裡，借天地之境，隨我飄落大地，如風雨滋潤，去除世間血腥汙穢，凈化硝煙戰火，平定天下，己所之任，在所不辭。」

韓菲緩緩的深呼吸一口氣，將最後一句話落下。

「我，以神女之名，原為此付出三生。」

淘寶一下子就跌坐在地上了，神情驚恐和錯愕，他伸手指著韓菲，嘴裏顫抖著說道：「這，這是神女賦，這是神女賦，宿主怎麼會！」

韓菲站起身來，後退了一步，輕輕的搖了搖頭，道：「淘寶，你還是不明白嗎。」

淘寶一怔。

韓菲一字一句的說道：「我，根本不是什麼神女候選人。」

「我，就是神女。」

「神女，便是我的前生。」

這三句話，每一個字拆開來淘寶都認得，但是組合在一起，竟如此的陌生。

他的宿主在說……

她不是什麼候選人，不是什麼普通人。

她是神女。

不，她是上一任神女。

是那一個存在在歷史中，曾經輝煌一世，被天下人讚頌銘記的神女，是那個曾留下無數傳說的神女，是曾經威名顯赫的神女。

這，是真的嗎？

韓菲注視著淘寶的錯愕的神情，沒有說話，像是給了他緩和的時間。

「不，宿主怎麼會是神女！」

韓菲啞然失笑，道：「淘寶，我的記憶便是在那個時候恢復的。」

「什，什麼時候？」

「在我昏迷的時候，我的靈魂曾經回到了現代，回到了我的世界裏，在那裏我知道了一切的真相，知道了當年被陷害的真相，我重新回來了，帶著仇恨回來了。」

「當年……」

韓菲露出了一個微笑，道：「總系統令我承受了剝離記憶的痛苦，我這一生可以說是偷來的，淘寶，你令我如何相信你。」

「宿主……」

「如果一切都可以有的選擇，我多希望，從未遇見你。」

淘寶被韓菲最後一句話驚住了，他的嗓子說不出話來，明明想要否決這個荒謬的說法，他的宿主，那個曾經還會露齒大笑，傻乎乎的宿主怎麼會是神女，怎麼會是那個傳奇的人物？

還有，還有什麼是總系統的陷害？

總系統……不是一個發佈命令的機器嗎？

淘寶甚至還暗中竊喜過總系統是一個機器，甚至還不如他一般擁有實體，擁有人類的感情，但，在宿主的嘴裏，為何總系統像是一個人？

韓菲的笑意更深了，她像是從淘寶的神色中猜到了此刻他所想的東西，道：「在千年前，我的系統，名叫賀畢。」

淘寶一下子傻了，他癱坐在地上，腦子裏想起了，每一次他去見總系統，在朦朦朧朧的畫面中，似乎見過這兩個字。

這，是誰的名字？

韓菲直接將淘寶最後的一絲希冀給抹殺了，道：「那便是你口中總系統的名字。」

」不是的，宿主，不是真的……「

「千年前，賀畢從現實世界中還是孤兒的我帶到了這個世界，有一點你曾經說對了，這幾個空間並不是平行的，而是扭曲，所有的時間流逝都對不上，我來自現實世界，兩次同樣，他選中了我，親自將我送了過來，和我做了交易，成為了我的系統，在那個時候，這一個世界是一片混亂，各國混戰，大地生靈塗炭，我受不住血腥，便藉助了他的力量，在賀畢的輔助下收復了九軍，成立了神衛，我做到了他所要求的一統天下，我曾以為，這便是重點，我還給了天下一個安定和和平，我做到了自己該做的事情。」

韓菲深深的突出了一口濁氣。

「但，我錯了，我錯的離譜。」

「賀畢將我送了過來根本沒有那麼簡單，他所想要的，就是這個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