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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竹》第129章 血色婚禮
當時的天下正在最混亂的時刻,「朱」之外的七個「王」各自為政,割據天下,「杜王」便是其中一股。杜王一脈,子嗣甚眾,但少有成才者,資質平庸,文武雙缺,而且幾乎個個是混蛋。下聘禮要娶秦貞的便是一個有名的惡棍,此人性情暴虐,好色無度,常納妾室,視之如牛馬,非打即罵,不少姑娘嫁過去幾日便受虐致死。

「我不嫁!」秦通惠期待已久的丈夫絕不應該不惡棍。她第一次大聲把自己的想法對父親講出來,「我已經有心上人!」

「你!」父親習慣性的要打人,但似乎顧忌什麼,抬起的手慢慢放下,「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秦貞終於明白,之所以這段時間自己很少挨打,是因為父親想用她換取金銀財寶,打壞就不值錢了。

惡棍送來許多寶物,父親特別高興,根本不在乎女兒的想法,直接定下婚期,決定第二天就出嫁。他早就聽說「杜王」看中他女兒,一直在等這一天呢。

當晚,秦通惠坐在自己的房間,心如死灰,「難道我一生都是這麼悲哀嗎?」走出房門,抬頭看,明月當空。她清楚記得,自己與小郎中「拜天地」那天也是這麼漂亮的月光。「小郎中,你快來呀,只要你來,我願意和你遠走高飛,浪跡天涯海角。你快來啊。」

整整等一夜,小郎中也沒有出現,秦貞委屈,淚如湧泉。

將近天明,下人們開始給「新娘子」梳洗打扮。獃獃地看著鏡子中的自己,秦通惠默默無語。她已經決定認命,或者說,她一直很認命。

為防止女兒逃跑,父親決定不忌諱禮儀,親自「送親」。在秦貞臨上轎時,父親送給她一個盒子。從小到大,秦通惠從父親那裏得到的只有「巴掌」,收到禮物還是第一次。小心翼翼打開盒子,「啊!」她不禁捂著嘴哭泣。裏面裝著一個人頭,一個小郎中的人頭,秦貞心上人的頭。

「這下你死心了吧。」騎著高頭大馬的父親得意洋洋地說,「你說你有心上人,現在沒有了。趕緊給我老老實實出嫁,別想亂七八糟的。我泰山派是大門戶,你若出嫁後與此人私通,豈不是丟盡我的臉……」

轎子外面父親不停地教訓著,可秦貞卻什麼都聽不見,她現在滿腦子都在迴響小郎中曾對她說的一句話:「我一定會讓你成為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婚禮現場,鑼鼓喧天,鞭炮齊鳴,每個人都洋溢著笑容。身為新娘的秦貞不明白,娶妻的人只有一個,為什麼其他人也會感覺高興。何況,惡棍娶妻更不值得笑。

婚禮特別正式。新娘下轎時,有人送來一張弓,拉扯三次,意為求天祈福;過火盆,象徵日子紅紅火火;跨馬鞍,寓意平平安安。隨後才到拜堂成親。秦貞此次並非是以妾室的身份出嫁,而是「明媒正娶」的正妻。近年來「七王之爭」呈白熱化趨勢,「杜王」一脈損失重大,日漸式微,惡棍家族希望能靠迎娶東嶽泰山之女沖沖喜,帶些新陽紫氣,重振聲威。

拜堂後,侍女將新娘送入洞房。秦貞一個人坐在喜床上,等人掀蓋頭。她此時手上還沾著小郎中的血。看著佈置精美的心房,華貴奢侈的喜床,秦通惠多麼希望今天的新郎是小郎中。

「砰!」醉醺醺的新郎一腳把門踢開,粗魯地撤下新娘紅蓋頭,「嗯?怎麼在哭?」惡棍大怒,抬手就是一巴掌,「哭什麼哭!」

「這就是我未來的生活嗎?」秦貞看著和父親「十分相像」的男子,收起眼淚,轉身爬上床。

「哎呦,這麼懂事?知道錯啦?」新郎笑道,「認錯就好。乖乖上床,今晚讓你領教一下小爺的能耐。」說著話,惡棍撲向「羔羊」。

「砰!」

新郎還沒碰到人,隻覺得一股強勁罡氣撲面而來,將他反彈,摔在地上。「你!你!你會武功!」

秦通惠沒有搭理惡棍,玄功一動,在右手破開一個口子,紅色的液體順勢流下,那裏面有秦貞的血,也有小郎中的,「今天便算作我們的婚禮吧。」她喃喃自語。

洞房內的真氣波動很快傳到正院,一眾賓客親友立刻趕到後院詢問發生什麼事。

「吱呀呀……」明明是新房,可房門卻好像很老舊,發出特別刺耳的聲音。秦貞拎著惡棍的人頭慢慢走出來。「諸位,宴席可還滿意?呵呵。」她在笑,笑的很開心,因為今天是她和心上人結婚的日子,賓客們理當高興。

「來人,殺了她!」惡棍父母當然大怒,一聲令下,無數兵士沖向秦通惠。

見「客人」這麼熱情,秦貞笑得更加瘋狂,更加放肆:「來吧,都來吧,今天你們誰都跑不掉,都要去陪我的心上人!」自小修鍊的東極神功第一次完全啟動,紫氣雄渾,衝天的勢勁中滿含怒火……

那一夜,秦貞殺的很痛快,所有參加婚禮的人全都被撕碎。只剩下一個,她的父親。

「你!你!你!」父親看著滿身都是血的女兒,斥責道,「你這個不孝女,你這是在做什麼!你知道你犯下多大的錯誤嗎!你怎麼就是不聽我的話呢!」這個時候正常人都該跪地求饒的,可他已經習慣痛罵女兒,竟然下意識的想打她。

不過顯然,秦貞不會容許父親再碰她一根汗毛。「我錯了,確實錯了。」秦通惠一把抓住父親的手,「我錯在不敢反抗你,錯在一直『認錯』。」

「你……你要做什麼!」看著女兒冷寂的眼神,父親怕了,徹底怕了,「你……放開我,我是你爹,你要做什麼……」

「砰!」

一拳,秦貞直接把父親打飛,「這是我娘的錯,我替她『認錯』了。」

「砰!」

第二拳,秦通惠將父親打進牆裏面,「這是小郎中的錯,我也替她『認錯』了。」

「砰!」

第三拳,秦貞的無盡內力沖入父親體內,「這是我的錯,孩兒『認錯』了!」

「噗!」父親爆炸,化為漫天血雨。

………………………………

金雞報曉,旭日東升。杜王府大門慢慢打開。

秦通惠邁過高高的門檻,看到門前有一座「屍山」,街上流著血河,滿城斷壁殘垣……

台階邊,秦貞的哥哥秦明坐在那裏,回頭望向自己的妹妹,沉靜地說道:「從今日起,你再不需要向任何人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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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八王」之一,渾天魔教前身,「杜王」一脈,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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