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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竹》第231章 掙扎
身處陰陽之中,魂置虛幻之內,上無天,下五地,中無己,難見歲月動,不見星辰移,未知前前後後左左右右,隻曉遠遠近近來來回回。漂浮在黑暗中,無法觸碰到任何實體,控制不了任何東西,那是一種「絕對意義」上的無能為力……

「啊!」某時某刻,神識渙散的張木竹猛地醒來,發現自己處於一種奇怪的狀態,心中疑惑、熟悉和恐懼油然而生。「疑惑」可以理解,經歷石破天驚的爆炸,或死活生,都很正常,但絕對不該是現在這種狀態。此時他只有意識,卻完全感受不到自己的身體存在。至於為何會有「恐懼」和「熟悉」,同樣能夠推測的到。這種怪異感覺張木竹之前經歷過一次,那就是死於張龍等人折磨復活到重生的瞬息間。那一次讓他稍稍理解「失去」的可怕,但當時僅僅是極短時間,哪像現在,已經不知過了多久,似是一時一刻,又似千年萬年。在這種「不知生死」的狀態中,失去一切的他感覺十分的孤獨和絕望,可是不管如何掙扎,他仍舊漂浮在虛空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這到底是哪裡?快放我出去!救我出去!讓我死也行!」怒吼,咆哮,歇斯底裡,可惜沒有任何辦法,他只是飄在那,一直飄在那裡……

又過了不知多久,絕對黑暗的空間某處出現五彩光芒。那光明不盛,微微弱弱,但在黑暗中卻是那麼的美麗動人,那麼的耀眼奪目。張木竹喜不自勝,趕忙用盡全身的力氣向那五彩之光「劃」去。他有種感覺,如果自己無法抓住這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將永遠棲身在這無間黑獄中無法離開。

劃啊,劃啊,劃啊……一次次的努力卻好像完全沒有用處,五彩光芒還是那麼遙遠,那麼可望而不可即,張木竹扭動身子想著靠近,但總覺得自己還在原地,「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他再次怒吼。不過即便如此,他依舊趨向五彩之光,不敢有一丁點的放棄。這束光芒是他現在擁有的唯一東西——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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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多少年了?」沉悶蒼涼的聲音在黑暗中回蕩,不知是別人問自己,還是自己問別人。在張木竹的感覺中,至少已經過去萬億年。在這無盡的年頭中他一直在劃動身軀,只是成果不大,速度慢的無法計量。「希望呀,你真的好遙遠好美麗。」有些埋怨,又有些期待,更有些失望。不過他還是沒放棄,繼續努力,絕不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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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嗖~」一道光在黑暗中穿梭。

最開始很慢,但逐漸的開始加快,之後越來越快,越來越快,張木竹好似流星,恰若光電。五彩的光明在漸弱,在消散,在持續後退,比之前的距離更加遙不可及,但,「我會追上你的,一定會。」他說道。滑稽的做出奇怪動作,像是一條脫離流水的遊魚,不住翻滾折騰,不停求死求生,「我不放棄,不放棄,永不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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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幫主,咱幫主回信了。」一個幫眾將紙條交給成風,請他閱覽。

顏枕低下頭,看了幾眼,很滿意竺明的回復。即使他已經決定收留趙米等人,但還是要提前通報竺椎歷,詢問他的意見。畢竟竺明才是幫主。「好啦,我們走吧。村民們也一塊。」不單是山上的人,顏柯青還要山下的百姓跟著一塊走。此地位置偏僻,匪寇盜賊野獸凶吏若再來為禍,沒有高手庇佑的村民必受無盡難,倒不如一塊離開。東起幫不能永遠靠賞金活著,自給自足才是正理,等以後地盤得到擴展,擁有農田桑種等資源,這些村民能夠幫上很大忙。除了這個理由,還有顏枕本身的一點原因。現在整個東起幫只有為數不多的幾個「本地人」,顏枕、朔晦和柳苒。周身皆是「外地人」,顏柯青覺得有些彆扭,不自在,覺得孤單,與之前在鼎元幫的情況有很大差別,所以下意識的將更多的「本地人」塞進幫內。

鼎元幫願意收留村民,那村民們願意走嗎?不全願意。九州的人最依戀故土,即使家鄉再惡劣也不隨便離開。不過他們不走也不行,因為據城裡傳來消息,在確認「匪寇據點」已經完全毀掉後,之前被擊敗的惡官立刻帶兵前來,想著收拾村民,出口惡氣。百姓們只能離開。

帶領一大隊人馬朝著東起幫趕路,顏枕一邊走一邊與馬漢討論如何安置這些村民的問題。經歷一段時間的接觸,顏柯青和馬輝部的友情突飛猛進,變得十分親密,顏枕如今不管有什麼重要的、秘密的事都會毫不猶豫地交給馬漢去做,完全地信任他,沒有任何遲疑,而馬漢也確實值得顏枕的信任,兢兢業業做好顏柯青給予的交代,從不懈怠馬虎,十分讓人放心。為了感謝馬輝部,以及作為友人合該贈送禮物,顏枕將一本絕學贈給了馬漢。

「這是降龍神功?!」馬漢驚詫,未曾想成風竟然有少林的秘籍。

「你的十八羅漢拳我看過,練的不錯,但太過鬆散,沒有高明內功支持,這本正好。」顏枕說道,「這是我無意中拾獲,送你吧。」他這話自然是謊言,哪可能隨隨便便撿到一本絕世武功。這本萬佛心經——降龍神功乃是他獲得龍榜首位後得到的獎勵。

「我……這……」馬漢眼中顯出精光,應該是十分想要,但有些不好意思,說道,「屬下受之有愧。絕世秘籍何等珍貴屬下知道,如何能無功不受祿呀。」

「讓你收下你就收下,怎麼那麼多話!」顏枕這人,若是幼稚起來,就像個未經歷練的小男生,但若是霸氣勁上來,也是相當的有派頭,「告訴你,你若不收我現在就驅逐你出東起幫!你收不收?」

「好好好,我收,我收。」既然副幫主已經如此說,再拒絕就有點不知好歹了。馬漢感激萬分,躬身行禮:「多謝副幫主,多謝,多謝。」

「嘿嘿嘿……」看著面帶無盡喜色的馬輝部,顏枕笑得燦爛,「不用謝。呵呵,好好練,我很看好你。」倆人言語氣氛歡愉,不過突然顏枕想到一件事,臉色一沉,道:「告訴你哦,這是我送你的,如果你敢轉送其他人,比如你的那三個結拜哥哥,那可別怪我不客氣!」

「我明白。」馬漢知道,副幫主一直不甚喜歡自己的三個結拜兄弟,「副幫主放心,哥哥他們不會要我的東西。」講到這,馬輝部的情緒慢慢低落下來,「哥哥他們已經懶得在與我多說什麼話了。唉~」

顏枕拍拍馬漢的肩膀,沒有說什麼安慰的話。「走!回東起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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