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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竹》第52章 順水而下
各派十大高手比拚如火如荼。相比往年,不少性子平和、不願在大庭廣眾露面的隱修者因本次龍榜的豐厚獎勵放下矜持投身其中,以致今年的「十大高手」中出現不少陌生名字。尤其是武當、少林、五嶽等弟子較多的頂級大派,「十大高手」幾乎全部換人。這次的擂台戰超乎尋常的激烈,絕學傍身的不知名高手大規模出現,戰鬥特別精彩。同時,「新人」和「舊人」的出現也挑起不少爭鬥,陳年舊怨重新被提及,血腥殺戮事件頻發,江湖混亂。

不過,這一切與張木無關,他此時正飄在一條河上。

李軒等人離開不久,寂寞重新湧上心間。幸福這種東西,得不到會渴望得到,而得到後如果失去,落寞的情緒比得不到時還嚴重。為麻痹心情,張木瘋狂練功,每日除吃喝拉撒,所有時間皆投入到武學修鍊中。真別說,效果還可以。第一天結束,勞累的他躺在地上直接睡著,並開始做夢,呂岩等人,張舞,壹師父等人接連出現。夢境亂七八糟。某刻,一副畫面突顯,正是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躺在山谷內……「啊!」張木驚醒,渾身冷汗,大口喘粗氣。

「呼~」清風吹來,感覺清醒一點,抬頭看,黎明時分,月亮已經偏西。後怕夢中場景,再不敢繼續睡,不得不起身練劍。

第一晚的夢給張木很大震撼,他覺得自己還是不夠努力,不夠累,否則不會做夢,於是開始試著兩天睡覺一次,三天一次……乾陽內勁第一重果然厲害,「天乾行健,君子自強,照古耀今,生生不息」,果然是內力生生不息,按照他這種練功量,普通人絕對挺不住兩天。

待堅持九天,張木突然覺得神清氣爽,渾身充滿力量,「嗖!」一劍出手,點狀劍氣擊中身邊的大河,「砰!」巨大爆炸在水下產生,掀起驚天浪花。「這是!」於無聲地聽驚雷,力竭情況下竟能發出如此強勁劍氣,正是乾陽神功第一層大成表現。張木大喜。多日來的陰霾一掃而空,身體彷彿有無儘力量。腳下顯出蓮花,「嗖!」跳上半空,同時「嗖嗖嗖……」無數道劍氣四射,山河野地不斷出現爆炸。「哈哈哈,天山地下,唯我獨……」不自覺地喊出一句不像張木這種性格人能說出的話,可是還沒等說完,突然感覺身體深處冒出一絲涼意,迅速灌注四肢百骸,將暴虐罡正的乾陽真氣盡數撲滅。力量消失,張木整個人從高空栽倒,「噗通」,落入水中。

「發生什麼事?」從河裡浮起,張木覺得腦子很痛,有點記不清楚自己做過什麼,隻隱約能想起有一陣涼氣,「那就是秦姥姥說的侯毅的『保留』?還有點像蓮花心經。又像我自己發出……」疲倦讓人難以正常思考,九日來的困頓這一刻集中湧現,他直接在流動的水中暈過去。

逝水東去,未停歇,晝夜不舍。浮萍人,隨波逐流,蜿蜒沉浮。十方雲氣散百霧,千花幽叢香萬裡。朦朧處,雲花相間舞,難分辨。

猿聲啼,鹿呦嘆,鳥亂語,蟲多言。紛繁複雜,五律音迷離。天降我輩生凡世,孤木單絲命不齊。輕長嘆,河畔枝上鵲,獨無依。

也不知金烏巡天幾次,也不知玉兔搗葯多時,迷糊糊睜開眼,已經辨別不出在哪裡。「那是……一個姑娘?還有一隻白鷹?」張木睡夢中散放真氣,感應到河岸有人,微微偏過頭望去,好像確實有位女俠,還有隻體型不大的鷹鳥。他看岸邊的時候岸上的女子也在看他,不過只是好奇地掃一眼,沒在意。張木沒有看出女子有惡意,放鬆警戒,再次閉上眼睛,繼續往下遊飄。「哎?好像噪音越來越大?」習慣用真氣「看人」的他猛然察覺到自己耳朵邊隆隆作響,同時托著他的河水速度好像快很多。艱難扭頭往前看,「轟隆隆……」只見前方竟然是山斷頭,水瀑流。「!!!」張木大驚,趕緊起身。可惜他發現危險太晚,水流太急,直接從瀑布頂衝下去,「啊!!!」

河岸邊,女子在烤魚,準備吃飯。張木的情況她看到清清楚楚,但既沒有提醒,也沒有驚呼。

「砰砰砰……」內勁爆發的聲音從瀑布中傳出。

不多久,一個狼狽的身影爬上瀑布頂,倒在河岸邊。幸好有蓮花身法,無需太多借力點也能飛起。張木艱難地頂住水流衝擊,從邊上的峭壁重新上山。「差點摔死!」他後怕不已。這處瀑布很高,水流湍急,若真的直落而下,必死無疑。

「原來你不是自殺。」女子和小鷹吃著魚,開口說道。

「……」張木氣到無語。「就算是自殺,女俠您也該阻止一下吧。」

「既是自殺,何必阻止?」女子笑道,「命是自己的,怎麼能強迫別人的選擇。」

「可是……」張木無言以對。平復心情,舒緩語氣,他說:「在下張木,有幸見過姑娘,敢問高姓大名?」

「我叫白然,白離凡。」女子沒有扭捏,告知名姓,並且還把她身邊的小鷹介紹,「這是我的夥伴,鷹兒。」

「見過白姑娘。」張木拱手。「姑娘,不知這裡是什麼地界?」

「我也不知道。」白然回答,「我是被人追殺逃到此處,早已迷路。認不得是哪。」

「被人追殺?」張木問,「我看姑娘不像是惹禍之人,怎麼會有人追殺你?」

「因為一些小事。」白然笑道,「之前我在一處村落居住,前段時間來了一些人,佔領村子,建立幫派。我與他們發生些爭鬥,不得不逃走。」

「可是那幫派欺辱姑娘?」

「不是。」白然笑道,「那些人的頭領確實垂涎於我,但暫時沒有欺負我。只是我不喜歡那個幫派的名字,叫他們改名,他們不改,於是我就把幫派的印璽給毀掉了。」

「額……」張木還以為是仗勢欺人的故事,沒想到會是這樣。不過可以推測出,白然的武功不低。因為能單槍匹馬打碎一個幫派的印璽不簡單,甚至說很難。張木自問做不到。

白然見張木面露驚訝,笑道:「張先生,看走眼了吧。我就是個惹禍的女人。」

張木一愣,然後笑道:「姑娘你真是風趣啊。哈哈哈……」

白然和鷹兒也跟著一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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