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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竹》第61章 紈絝
隨著龍榜開戰日期臨近,各幫各派高手逐漸趕到龍鳳山。

即使經過初步篩選,僅派出前十弟子,但由於門派紛繁,以及幫派的副幫主級別高手、各勢力推薦高手、挑戰軍武教頭高手,多渠道參加者相聚,仍舊有幾百個之多,如果一場場比下去,時間太久。於是歷年龍榜在正式開戰前還會有一次「海選」。方法簡單,就是通過低谷的十個擂台,搞一次「十龍戰」,每次十人上場混戰,一個勝者出線,九位敗者出局。各門派「十大」分開,盡量避免出現同門競技情況。如此一來,一輪能淘汰90人,很快即可選出進入正式龍戰的高手。而且由於不少觀眾已經在龍鳳山等待許久,有些膩煩,火氣積攢,容易發生衝突,提前進行大規模海選混戰既是安撫,也算是一道餐前小菜,提振觀眾情緒,為之後的正式戰烘托氣氛。另外,海選之戰也是給各門派有實力但還不夠強的高手展示的機會,畢竟在江湖上,類似龍榜的盛會實在太少,各派「十大高手」就算在派內有些名氣,也難以推及整個武林。

其實海選是個很有意思的事。不同於一對一的對決,混戰的不確定性更高,而且更能看出一個高手在複雜情況下對整體局勢的判斷能力。現在的江湖之鬥,更多是幫派會戰,少有二人對決,海選的戰鬥更符合現實。還有,混戰往往能表現江湖形勢。通過擂台上的合縱連橫,幫派間、門派間的恩怨情仇一目了然,清晰可見。最重要的是混戰真的比一對一決鬥熱鬧,場下觀眾很喜歡那種眼花繚亂的感覺。

環山北側。

貴人們頭頂涼棚,手握冰糕,或坐著,或躺著,三五一堆在舒適的長椅上閑聊。時不時看幾眼低谷的擂台,嬉笑幾聲;再瞧瞧南側吵吵鬧鬧亂亂糟糟的江湖中人,玉牙金齒上下開合,嘰嘰喳喳談論。樂一樂耍一耍,好不快活。侍者在貴人身邊扇扇子,警惕周邊,生怕有下等人闖進來,驚擾主子的興緻;有時候還會替主子說幾句話,傳遞些消息什麼的。謹小慎微,忠心耿耿。再往遠一點,衛兵站在大太陽下,嚴密緊盯南側武林人士,保護貴人安全,維持秩序。履職盡責,一絲不苟。

在一眾貴人中間,有一個極大的棚帳,十分奢華。雖然那棚子拉著簾幕,但所有人都知道裏面是誰,正是當今九州皇朝唯一的公主——玉珠公主。公主禦棚周圍有許多皇家禁衛軍,不允許任何人靠近。

「前方禁地,速速退下!」偏偏有不怕死的,一個渾身酒氣,弔兒郎當的少年無視侍衛阻攔,執意走向那裏。禁衛軍立刻圍住少年,隨時準備出手製服闖關者。

「呦?禁衛軍?很威風嘛。」少年一點也不怕,挺胸抬頭,擺出驕傲的表情,從懷裏抽出摺扇,「嗒!」用力打開,輕輕搖動。搖扇之時,他整個身子也跟著晃悠,好像沒長骨頭似的,再加上臉上鬆鬆垮垮的表情,以及渾身上下成連成串的金銀配飾,紈絝粗俗,甚是可惡,讓人看著就想打他。

禁衛軍這個氣,心想這是哪來的暴發戶,剛要上前抓人,但很快便發現摺扇上有字,「李」,眾人頓時一愣,下意識退後一步,再不敢做什麼。

「哼!」兵士的反應讓少年很得意,冷哼一聲,罵道,「知道我是誰了吧。哼!敢攔我,找死啊?」說著話要往禦棚裡闖。

不過禁衛軍就算知道面前之人身份高,但怎麼會讓他隨便進去,站成一排擋著,「不許進!」

「你再說一遍!」少年大怒,喊道,「你再說一遍?!」

「……」禁衛軍不再多說話,但仍舊攔路。

少年仗著酒氣,伸手要打人,這時候,禦棚裡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這是哪家的小畜生啊?真吵。」這語氣同樣不正經,懶散稀鬆。

「誰!是誰!站出來,是誰罵我!」少年大怒,「是誰!」

「是我!」禦棚簾幕拉開,宋凡從裏面走出來,「是我說的,怎麼?」

酒醉的少年不認識宋凡,大罵:「你知不知道我是誰?竟敢對我不敬,找死嗎?」

「嘿嘿。」宋凡走到少年面前,擺擺手,讓禁衛軍退下,「巧了,我還真知道你是誰。你是西南王李內李歸宗的私生子,姓李名回,字……字……字什麼來著,字畜生!對,叫李畜生!哈哈哈……好有意思的名字。」

「你敢罵我!我殺了你!」李回暴怒。自從被接回玄北城進入宗祠認祖後就沒人再敢惹他。另外,他不叫李畜生,是李初生。「看招!」賣弄著粗淺的武功,少年沖向宋凡。

宋凡是什麼人?西金城城主之子,自小受寵不假,可接受的文武訓練皆是精英水準,武藝高超。隨便一閃,躲開攻擊,然後伸出腳一絆,「啪!」李回直接摔倒在地上。渾身的金銀配飾叮啷啷亂響。

「哎呀!疼死我啦,疼死我啦!」李初生的性子實在太脆弱,竟然當場大哭。

「額……」宋凡沒想到李回不堪至此,哭笑不得。

「我告訴你,你別走,我這就去告訴我爹,我讓他殺你全家!」李回吼道。

「哼!」少年這句話可是把宋凡惹怒了,他抬腳狠狠一踢,「砰」的一下將李回踹飛,而且以內勁大聲喊道:「李歸宗,管管你家的小畜生!小心小爺滅掉你們玄北城!把李道遠那個老王八扯出脖子砍死!」

因包含內勁,宋逍遙的聲音傳播極遠,整個龍鳳山的人都能聽到。眾人頓時驚詫不已,「有人敢當眾罵四大王爺之一的李慶李道遠?!」不過在看到罵人者是誰後大家都露出「原來是他」的表情。「哎呀呀,哎呀呀,竟然敢去惹宋凡。天下第一紈絝子弟的稱號是玩笑嗎?真是關公面前耍大刀,不自量力。」

那被踢飛的李回眼看要掉下山,「嗖!」一個人影從某處飛出,準確接住他。穩穩落地。救人者放出內力覆蓋李初生全身,穩定其傷勢。

宋凡眯著眼睛,緊盯接住李初生的中年男子,說道:「是你!李外李單雲?哦,看來傳聞不虛呀,你真的帶著洪陽門回歸玄北城了。」

李外將侄兒李回交給玄北城侍衛,然後單膝跪地,拱手行禮:「見過逍遙郡王。小民侄兒年幼,衝撞大人,還請恕罪。」

「呵呵,沒事沒事。反正我也罵你們了,算扯平了。你請免禮。」宋凡調笑道。「不過真是讓本郡王驚訝,你這種樂哉江湖的人竟然聽那個老王八……哦!不不不,我是說李道遠王爺的命令。」

「叔叔有需要幫忙的地方,作為侄子當該分憂。」李外說道。

「也真該分憂。」宋凡說道,「你那個堂弟,嘖嘖嘖,自己的武功還可以,但後代嘛……都是廢物。我聽說你有個兒子,叫李軒,哦~就是那個吧,」他往環山低谷隨意一指,果然李軒李洪陽正在其中一個擂台上大顯神威,「他好像很有天賦。」

「犬子不過山野瘋孩子,哪有什麼資質,不過是練過一些粗淺把式而已。」李外說道。

「呵呵。」宋凡笑了笑,「粗淺把式?呵呵,如果裂天刀法也算粗淺把式的話,那你講的沒錯。呵呵呵……」說完話,他轉身回到禦棚內。

李外面色凝重,慢慢站起身,帶著重傷的侄兒離開。「好毒的眼睛,竟然能看出洪陽一直隱藏的刀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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