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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竹》第432章 殺人
困猴島某小河邊。

恢復平靜的張漫站在淺淺的河水裏,感受著清流從腳上流過,十分的暢快和舒服,若非害怕有人偷襲,她真想躺在裏面。

「哎呀,我剛剛那是怎麼了?怎麼能想殺人呢。」張漫暗暗責怪自己過於無情,「師父說至陰神功能讓人冷酷,也能讓人冷靜,我明顯是選擇了冷酷那一面。唉~怎麼會這樣。」至陰功法,因陰極過甚,霸氣無敵,由至陰轉至陽,令修鍊者氣血暴走,情緒亢奮,看似冷酷似冰,實則瘋狂如火。武當派的至陰、至陽兩大神功之所以秘籍比較少,一部分原因便是能夠完整而不受其傷練至大成的人較少,難以刻印新秘籍。許多修鍊者常常陷入至陰和至陽之內無法自拔,失去自我:至陰過甚,冷酷無情,不為人間真情所動,殺人嗜血以求安靜,霸道強硬,心有所想必有所為,阻礙者必殺;至陽過甚,高居天位,目中無人,視人命如草芥,雖不嗜血,但殺人不會有任何心裏負擔,心有所想必有所為,阻礙者鎮殺。兩樣神功都不是特別好練,需要太極心經把持心境,但即便如此也容易走火入魔。「我要冷靜!不是冷酷!是冷靜!」張漫很是後怕,如果剛剛真的殺了那個女孩,她一定會特別後悔,「我要冷靜!冷靜!」

小姑娘愣神的工夫,一隻模模糊糊的小猴子不知什麼時候偷偷靠近河邊。這小東西盯著張漫瞧了很久,見其深情恍惚,氣息浮動不定,一會陰冷,一會柔和,想來是意識不慌亂之時,頓時大喜,悄悄飄到楠空身後,順著外散的太極真氣軌跡慢慢滲入她的意識中。

幾息之後。

「……」站在水中的張漫突然變得僵直,一動不動,渾身開始顫抖,兩隻眼睛慢慢變紅,飽含暴力之意。

正巧,追著楠空的男孩趕過來,他看到張漫在水裏站著,有些高興,「真好,沒跟丟。我的現在就去道歉。」三步兩步跑到楠空面前,男孩張口想說話。

「嗖!」沒等男孩開口,張漫突然拔出寶劍狠狠劈砍,猛烈的至陰劍氣爆發,差一點便殺死男孩。

「你……不至於吧。」男孩驚恐,快速躲避張楠空的攻勢,「我真的是怕你與八王宮的人鬧出人命,不是故意偷襲你。」

張漫此時什麼都不聽,紅著眼睛非要毀掉面前的所有東西。男孩沒辦法,只能閃避。兩人一個追,一個跑,於山野間快速奔行。追逃過程,男孩完全沒有還手,哪怕多次有機會擊殺張漫也沒有那麼做,他已經瞧出來楠空完全是入魔狀態,根本沒有正常神智,只能盼著消耗光她的真氣再安撫其人。這是對付初級走火入魔者傷害最低的幾種辦法之一。

男孩輕功不錯,半瘋的張漫完全追不上,然而行至某處,他準備腳踏地面借力高飛,突然感覺腳下一空,陷了下去。這處也不知是誰做了個機關陷阱,男孩倒霉地受了暗算,掉進坑裏,坑底有數枚木簽子,輕易扎入男孩身體各處,疼得他齜牙咧嘴。張漫快速追上,俯瞰掉進陷阱的男孩,抬劍就是一道至陰劍氣,正中男孩心臟。男孩悶哼一聲,「死了」過去。楠空瞧了一眼地坑,沒多做停留,縱身遠走,去尋新的獵物。

楠空離開不久,「死掉」的男孩突然活了過來,「哎呀,好疼。而且還有毒。」其實如果只是幾根木簽子倒也無法對他造成太大傷害,忍痛拔掉即可,但簽子有毒,導致他身受毒傷,運功不暢,就算逃出陷阱也無法逃脫張漫的追殺,只能裝死。話說這少年身體與常人相異,心臟在另一側,因而楠空的必殺一劍並沒有殺死他。「雖是未死,卻也受了不輕的傷。」男孩掙紮起身,爬到坑上,環顧四周,見沒人,稍稍鬆口氣,趕忙找了個隱秘地方運轉功法療傷,「姑娘,我暫時無法動身,你可要小心呀。」自己痛的要死要活,他卻還關心張漫,倒也真是有趣。

另一邊。

「殺死」一人的張漫情緒開始出現劇烈波動。小姑娘是個好人,無緣無故殺人對她來說是極惡之事,當然會產生不小抵觸,半瘋的她逐漸恢復一點神智,「我……我殺了人!」回憶之前的一劍,楠空很是驚恐,「我殺人了!殺人了!」想著回去瞧瞧「死者」的樣子,但又害怕,思前想後,她找了個山洞藏身。「我剛剛是怎麼了?怎麼了!」一直嘗試讓自己不要慌張,可無論怎麼努力也平靜不下來,殺人的衝擊力對她這個孩子來說太大了。「到底怎麼回事!我殺人了!為什麼!他明明對我很好的,我為什麼要殺他!為什麼!」用力回憶發生的一切,張漫頭疼欲裂。忽然,她想起自己站在河邊時好像又有意識波動,「莫非是有人對我偷偷注魂,控制了我?!」身負伴靈之術的她深知靈魂強悍的高人能夠控制受注魂者。想至此處,張漫盤膝坐地,立刻運轉父親留給自己的聖靈之術。

「這裏是……我的意識內?」

也不知是張漫天賦好,還是她父親留下的聖靈之術強,小小年紀的楠空竟然順利看到自己的意識。這可是絕世高手都很難做到的事,楠空竟然如此輕易做到,實在是難以想像。

與小姑娘想像的不同,她的意識很亂,很破,就好像經歷什麼東西撕扯一樣,到處都是斷壁殘垣,到處都是荒涼淒慘,原來的綠茵草地此時雜亂不堪,一隻隻巨大的腳印毀了一切;太極大河橫流倒轉,波瀾翻滾,浪高水急……所有地面的東西都受到了破壞。「那是……?猴子?」沿著殘破的痕跡往前行,張漫遠遠看到一隻大猴子正在肆虐,狂暴的它在楠空意識內抓起一切能夠抓起的,高高拋出,重重跌落,碎成一團。「好呀!是你!是你讓我瘋的!」小姑娘聰慧,立刻明白一切,大怒,神識一動,天空十二個圓輪中的第二個忽然閃動,一道強大力量注入她的意識分身,「呔!那猴子,看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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